到家后,安橙泡在满是玫瑰花瓣的浴缸里,闭上双眼小憩养神,明明已是午夜时分,而她睡意全无。今天她收获了太多的惊喜与浪漫,她心里满满的,暖暖的,这是她二十五年来第一次感受到的。
“滴滴——”是短信进来的提示音。
用挂着一旁底架上的干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她微微倾身探手取过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机,她以为是那人,谁曾料想——
唇角的笑意早已变得僵硬,她看着那串没有署名的手机号码,内心早已雀跃不起来,原本因激动而悬起的心重重地从高空中掉落,摔碎的是那名为“母爱”的四分之一。
——祝你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女儿。
妈妈?
呵呵。自三岁父母离婚,她被判给父亲后,再也没有见过母亲,更是从未开口喊过“妈妈”这个词。喜欢季幽幽,完全不是出于姐姐对妹妹的喜爱;而是她欣赏季幽幽的才华与性情,愿与她交朋友,无关她人。
所以……当知道季幽幽的母亲便是她生母时,她并未太过于惊诧,反而淡定地继续与季幽幽逛街聊天,直到——季幽幽突然出国深造,她们之间的交往才淡了许多。
手机屏幕早已变成深墨般的黑色,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上,印出安橙此刻的面容,将她面上的失落与无措照映得清清楚楚。在看清自己面上的神情后,她手一抖,手机就这样直直地掉落入水中,“扑通——”一声,钻入玫瑰花瓣中,消失不见。
那声“扑通”尤为耳熟,刚才那条短信,正如一块巨石,嘭的一下子砸进她平静如一汪清潭的心田,激起层层涟漪。
一晚惬意满足的好心情如此被破坏,安橙再已无心泡澡,用干毛巾以最快的速度擦拭干净身上的水渍,裹紧浴袍的她回卧室睡觉去了。
许是有了心结,安橙躺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她做了一个很温馨的梦,梦里,有爸爸有妈妈。
梦中——
她见到两岁孩童模样的自己搬着一张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等着爸爸下班归来。鼻尖尽是饭菜的香味,勾引着她肚子里的馋虫,肥嘟嘟的小手抓了一把兜里的小枣子啃了起来,心中自我安慰:没关系,宝宝最听话了,等爸爸回来再一起吃饭。
在门前坐了半个小时,兜里的小枣子早已被她消灭干净,她不耐烦地站起来跳了几下,伸长了脖子看向栅栏外。心急地等待着,当她跳了二十下左右时,听到熟悉的“嘟嘟——”声,她知道一定是自己爸爸回来了。
撒开脚丫子跑向大院门前,等着那辆黑色的小轿车停下,让爸爸回家,一见到黑色的身影从车内走出来,她扑过去扑到那人怀中,甜甜地喊了句“爸爸!”浓浓的撒娇口吻。
“宝宝乖。妈妈呢?”
“妈妈在烧香香的饭饭。”
“说我什么呢?”围着围裙的安妈妈从屋内走出来,走到深情的父女两身旁,巧笑着问道。
“宝宝在夸妈妈做饭香香!”
安父怀中抱着女儿,腾出一只手来拥着老婆,一家三口幸福而温馨。
一夜好梦到天亮,醒来时,安橙整个人头昏脑涨,抬起双眸的她恍然无措地盯着橙黄色的天花板看,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