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死人,所以这算不上是案子。在收拾好了现场的东西之后,我们便回了局里。至于曹斌那家伙,我们准备次日再去找他。
第二天,我刚走进办公室,柳雨婷便告诉我说蔡晨让我们去他办公室一趟。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连是不是死了人都没搞清楚,就开始往局里报。还好昨天是我去的,要带队的是别的领导,你们让我的脸往哪儿搁?”蔡晨噼里啪啦地在那里念了一大堆废话,中心思想就是我们昨晚让他丢了面子,还耽搁了他的瞌睡。
昨晚确实是我的失误,因此在蔡晨说我们的时候,我没有顶一句嘴。见我和柳雨婷都很听话,蔡晨也没有说太久,在问清楚为什么我们会去水塔那里之后,他让我们去把曹斌传来问问。
就在这时,蔡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嗯”了两声,然后对我们说:“曹斌死了,他老婆刚打电话报的警,你们跟着刑侦组一起去现场看看吧!”
曹斌的老婆前几天回了娘家,今天早上一回家,便发现曹斌死在了卧室里。
我们跟着刑侦组的警察进了曹斌的卧室,曹斌的尸体蜷缩在床上,胸口上插着一把小刀,身上盖着商标都还没来得及撕掉的襁褓,他的手背上被人用刀刻了个奶瓶的图案。
曹斌的死状,可以说和蒋国强是一模一样的。
襁褓商标上有价签,那价签上有商场的名字,因此我们根据那价签找到了卖那襁褓的商场。从商场里调取的监控来看,那襁褓是昨天中午的时候曹斌自己去买的。
过了两天,所有的化验结果都出来了。那刀上只有曹斌的指纹,屋里的血迹也全都是曹斌自己的,而且我们在现场已经检查过,所有的门窗都是完好无损的。跟蒋国强案一样,从证据来看,曹斌是自杀的。
同时,我们上次从水塔里拿回来化验的婴儿骨头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那些骨头没什么异常,就是死婴火化后留下的。
次日,柳雨婷告诉我说曹斌那案子已经当成自杀给结了,我们专案组手里暂时没有案子了。
“那案子明明就不是自杀,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我对这种为了追求破案率罔顾事实的办案方式很不满,因此一时没压住火,对着无辜的柳雨婷吼了一句。
“对我凶什么,有本事你去跟蔡晨吼啊!”柳雨婷瞪了我一眼。
“去就去!”说着,我就大步流星地朝着蔡晨的办公室去了。
“你还真去啊?”柳雨婷一边说着,一边小跑着跟了上来,不过她也没阻止我。我知道,柳雨婷跟我一样,也是想把这一系列案子给查个水落石出的。
蔡晨的办公室门是开着的,他正坐在座位上看着报纸,我因为在气头上,所以没有敲门。
“蔡局。”我喊了蔡晨一声。
蔡晨抬头看了我一眼,问:“有事儿吗?”
“曹斌和蒋国强那案子不是自杀,不能就这么结了。”我说。
“你又查到了什么?”蔡晨有些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官腔十足地问道。
“暂时还没有查到,不过这案子还得往下查,若不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很可能还会死人的。”我把我的担忧说了出来。
“行!既然你们要查,那我就给你们专案组三天时间。但是,若三天之内你们查不出眉目,那你们这个专案组,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蔡晨这是在威胁我,想让我知难而退。
这个案子充满了灵异色彩,如果不尽快结案,一直这么拖下去,影响会很不好。当然,这也不代表蔡晨不想查清楚这案子,不然他不会给我三天时间。蔡晨是老刑警了,他知道要查清这种案子很难,而且,就算查清楚了,也不能把案情摆到明面上来说。给我三天时间,我要能查出来,那当然是最好的;要是查不出来,就用自杀把这案子给结了。对于蔡晨来说,无论出现那种结果,对他都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第一天,我和柳雨婷把两个案子的资料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第二天,我们又去把案发地重新走访了一边。第三天,我们把凡是跟案子有点联系的人都排查了一遍。
在做完这些工作之后,我们只了解到了一个稍微算是有点用的新信息。这信息就是,曹斌的老婆本来是回娘家躲债的,可在曹斌案发的前一天,曹斌打电话给他老婆说他弄到钱了,让他老婆回家。
第二天,曹斌老婆一进家门,便发现曹斌死了。至于曹斌说的钱,她把家里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可却一分都没有找到。
欠着一屁股烂帐的曹斌突然说有钱了,我觉得那所谓钱,很可能和曹斌约我们去水塔有关系。只是,曹斌老婆那里也没提供别的有价值的线索,我们光凭这么一句话也查不出什么。
三天时间到了,因为我们没有查出头绪,所以专案组给解散了。
专案组解散的第二天,我去财务室领了我这段时间的工资。我工作了大半个月,杂七杂八地加起来有三千多块钱。领完工资,我就滚蛋了。至于柳雨婷,她仍留在了局里,不过被调到别的部门去了。
在我走出县公安局大门的时候,柳雨婷追了上来。
“你真愿意就这么把这个案子给放弃了吗?”柳雨婷挡在我身前,问。
“我都被开除了,已经不是警察了,我能怎么办?”我说。
“不是警察一样可以查案啊!只要咱们把这个案子查出来,我保证让你当上正牌的警察,进入正牌的专案组。”柳雨婷说。
说实话,在专案组的这些日子里,因为有柳雨婷,我过得还是很开心的。其实,我舍得专案组,但却舍不得柳雨婷。
“我又不是警察了,对案子没兴趣。不过,你要是能跟我一起查,那还是可以考虑的。”我这话算不上是表白,最多只能算是暗中向柳雨婷表示表示好感。
“那好,一言为定!”柳雨婷伸出了手,要跟我拉钩。
拉完钩后,柳雨婷让我等她一会儿,她去请个假,然后跟我一起去查案。
等了十来分钟,柳雨婷便出来了。
“这么快就请好假了?”我问。
“是啊!我现在是个闲职,根本就没事做,请假很容易的。”柳雨婷不是个吃闲饭的人,不然她也不会请假去查案了。
“从哪里开始查啊?”现在这两个案件在我脑子里就是一团乱麻,我有些理不出头绪。
“昨晚我又去找了曹斌的老婆,听他老婆说,曹斌在蒋国强死前,偶尔会和他一起去一个叫龙冈乡的地方。所以,我们先去你的老家龙冈乡看看,看曹斌他们去的那龙冈乡,是不是你老家那个。”柳雨婷说。
怪不得柳雨婷这么着急地就请了假了,原来她已经查到一些眉目了。
龙冈乡、鬼婴、奇怪的自杀……
把这些信息综合起来,我立马就想到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已经有四年多都没有再搞什么鬼动作的杨四娘。这一系列的案件,和杨四娘会不会有关系呢?
虽然田大莽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四年了,但我始终认为,那件事没有完,而且也不是那么的简单。要知道,自从毁掉杨四娘的那些脏东西之后,黄老头每隔几天,都会往沙坝村跑一趟。他名义上是去转悠转悠,实际上是在监视杨四娘,看她有没有搞新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