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曼开车跟在《邮报》新闻车后面，曼哈顿下城的情况简直糟透了。除了几个观光客，那里几乎全都是纽约新闻界最顶尖的记者——在那里不断咒骂别人，互相推搡。这让哈里曼想起潘普洛纳奔牛节时的场面。简直是在浪费时间。没有人回答问题，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在那不停地高声叫嚷。他真应该直接回办公室，去写一篇关于卡特夫斯谋杀案的报道，而不是在这儿为了警员间的一个电话而浪费时间。
由西区高速公路汇入的车流使前面的道路变得很拥挤。他一边骂，一边不停地按喇叭。他真应该去坐地铁。照这个速度，等他到办公室的时候，早就过了五点了，而他得在十点之前完稿才能赶得上明早的报纸。
他在脑中构思了一个又一个题目，却又一次次地推翻。他回想起下午早些时候，聚集在卡特夫斯公寓门口的那群乌合之众，他的报道就是为他们这种人写的：那些急切想知道案情的人，渴望知道案情的人。他可以选择的写作范围很广，史密斯拜克不在，《时代周刊》只能把这件事按当地民众扰乱治安来处理。
卡特夫斯谋杀案应该是个很好的标题，也许还要加个副标题。但他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谋杀犯，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或者是否——这个谋杀犯还会继续他的罪行。他必须得知道点新东西。
交通开始有些拥挤，哈里曼开到另一条车道上，在身后喇叭声的催促下超了一辆车，然后又冒着自己和身后六辆车的生命危险回到了原来的车道。又超过一个车身的长度。这帮人简直是一群混蛋……
……然后他想到了那个全新的角度。现在他还需要一个专家来解释一下这件事，并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罗列进来。但是找谁呢？想到答案的同时，又闪现出第二个天才的想法。
他拿起手机，给他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艾瑞斯，过得怎么样？”
“你自己过得好吗？”他的助手反问道。“我在这儿忙得像个参加竞赛的独脚残废，不停地接听周围的电话。”
哈里曼太习惯她这种滑稽而又熟悉的说话方式了。应该他是老板，而不是旁边隔间里的那位秘书。
“你要察看给你的留言吗？”她问道。
“不用。听着，我要你去帮我找个人，那个研究超自然现象的研究员，他叫什么名字来的，蒙克，还是蒙茨，是个德国名。他曾在《探索频道》主持了关于降魔的特辑，想起来了？是的，就是他。不，我不介意花多长时间。只要能给我找到他就行。”
他合上电话，把它扔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然后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了笑容。让车窗外刺耳的喇叭声和警笛声尽情地响吧，对于现在的他来讲，这些噪音就像交响乐那样激动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