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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

又是一个星期天,周启荣刚写完家信,刘进益就走进来对他说:“启荣,我们是不是去拜访一下邓守仁?来秘鲁都一年多了,那些法律上该办的转名手续早该办了,却总没有回音,咱们是不是上他那儿,当面再谈一谈,让他把这事尽快给办了。”

“星期天,正是人家酒楼生意最忙的时候,还是另找时间吧。”周启荣答道。

刘进益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先到中国城转一转,避开吃饭时间,再拐去找他,不要专门约,让他觉得我们是顺便拜访,这样谈起来也不会太唐突,你说呢?”

“刘总,你是头,你怎么定我怎么跟,这就走吗?”周启荣懒得再说。

两人留下归泓业尤冰看家,开着车走了。

利马的唐人街不算大,华人主要聚居在帕鲁罗街及邻近街区,那里有一座“中华坊”牌楼,是一个具有商业和人文特色的华人区,具有典型的唐人街特色,脏乱、拥挤、热闹。除华人外,也有不少秘鲁人住在这里。侨胞们在这里开设餐馆、零售店、批发店,摊铺、店铺栉比鳞次,各色各样的土特产品,特别是中国工艺品,颇受本地和外国游客青睐,加上各式小吃,什么油煎馅饼、蒜味凉粉、烫面角子、葱段乱酱,五花八门的叫卖声在人丛中萦绕不绝,不是当地秘鲁人穿梭于内,你会以为正在中国乡下某地赶圩或者逛庙会。

两人停车后边走边聊,正赶上前面一摊专门卖铜器的,走近一看,见各色各样用黄铜铸成的动物,如牛、羊、猪等,栩栩如生,形象可爱,便站住了。周启荣抓起一座用铜浇铸的堂吉诃德手持长矛骑在马上的塑像,展玩不已,爱不释手。小贩一边用不三不四的日语打着招呼,一边在计算器上摁下银码,直送到周启荣面前。周启荣用手摆了摆说:“太贵了。”对方一听周启荣说着一口纯正的中国话,张口说道:“是中国人,您早说啊,我还当是日本人呢。您要喜欢,我打个折给您。”对方极其热情。

周启荣一边笑眯眯地与对方讨价还价,一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尼康相机,对着摊上的摆设拍个不停。

就在周启荣从裤后兜里掏钱包与摊老板结账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大手突然从他的右肋下方伸来,周启荣回身一看,见是一个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汉子,正伸着手向自己乞讨。周启荣心说这么大一个汉子,凭力气挣口饭吃都绰绰有余,这样厚着脸皮地缠着自己要钱,实在叫人恶心。想不理他又不行,对方眼睁睁、目瞪瞪地跟着自己,鼻子里的出气像待开动的火车头。

摊老板说:“老兄,这痞子赖得很,好汉不吃眼前亏,多少给他一点拉倒算了。”

周启荣心想,自己身为游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招惹是非从来对外地人不划算,就不情愿地从钱包里取了一点零钱递给这个大汉。不想对方接过钱狠狠地向地上一掼,头暴青筋,呲牙咧嘴地指着周启荣叽里呱啦地说了一连串的话,刘进益大吃一惊,还未做出反应,周启荣抓起刚买的堂吉诃德铜像,怒不可遏地用西班牙语说道:“你要不要?不要拉倒!要嫌少,银行钱多,有本事打劫银行去呀!”其声之大,其势之威,把周围的人,包括眼前这个乞讨汉子,都唬住了。这个刚才还十分凶恶、十分粗野的秘鲁人,望着这个比自己还凶,操着一口流利西班牙语的外国人,又看到前后左右围成一圈的中国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早已心虚,急忙弯腰拾起地上的零钱,溜之大吉。

刘进益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问周启荣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一句西班牙语也听不懂。周启荣收好钱包,告诉他:“这无赖好不知趣,他刚才破口大骂,说我用这么好的相机,却只给他那么一点钱,不乐意。他奶奶的,倒像是我欠他钱似的。天底下竟有这种无赖,给脸不要脸,不像话。”

“启荣,你真行,”刘进益拍着周启荣的肩膀,“不仅嘴上功夫好,英语、西班牙语,都难不倒你,就是手上功夫,我看也行,能把那么个大个子吓退了,实在不简单。”

“刘总,您别净夸我,大凡这种人,总是欺软怕硬的。再说,这里是唐人街,八成他把我当这里的人了。”

这里话音未落,“刘总,周经理,”一阵响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人回头一看,只见邓守仁笑着快步朝自己走来:“刚才见这里围了一大群人,以为赶上什么热闹事了,没想到是二位老板。”

邓守仁笑容可掬,显得分外热情,大嘴一张,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差不多都露了出来,鼻子短而鼓,鼻孔朝天,颜色浅红,像一团雕饰过的泥安置在脸部中央,虽然一双眼睛眨巴眨巴不大不小还算有神,但整体一看,五官比例不够匀称,总让人容易与喜庆节日里游行队伍中时常出现的大头娃娃联系起来。

刘周二人经刚才一闹,还未完全恢复过来。突然与邓守仁邂逅,自然是高兴的。

“哎,邓先生,正准备去拜访你呢,怎么就在这儿遇上了?”刘进益说。

“我的店离这儿不远,正要回去呢,听到这儿吵吵嚷嚷,就过来看热闹了。不想是二位,没事吧?这下总算是结结实实上了街头一课。不过,周经理为国争光,没丢咱中国人的面子,厉害厉害。”

“别夸我,邓先生,我算什么,不过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刚才就算我们两人合力,也不见得就能打赢对方,只不过这种痞子无赖,你要越软,他就越敢欺负你,这种人过去在国内也没少见,只是没想到,头一次在这儿逛街,就让我开了眼界,这彩头还真不小啊。”

刘进益的心情已经完全松泛下来:“怪不得旅游书上说,利马是一个能不停留就不停留的地方,我这样说,邓先生您可别介意呀。”

“介意?不至于吧!要不是三天两头来这么一下子,那还叫利马吗?这算小儿科了。”

“实在是不敢恭维啊。我说启荣,咱们今天是有惊无险,侥天之幸,还长了不少见识。只是这见识也长了,这肚子也饿了,邓先生,有兴趣吗?一块儿吃饭去?”

“二位既然到了这里,没有理由让你们自个儿破费,我有个提议,到我店里去,吃顿便饭,你们看怎样?”邓守仁急切地望着两位。

“不好不好,现在正是吃饭时间,你的店肯定忙得要命。”

“那,到我家里去,家父也想见见你们呢。”

刘进益心想,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谈谈话,再说也没有理由拂了人家的好意,于是点头道:“我们是客,你是主人,客随主便。”

邓守仁的家是一幢外表极其普通的双层小楼,楼下大厅算是客厅,布置上没什么特别,除了沙发、桌椅、花瓶等摆设之外,就只有墙中间挂着一幅字,上书“止于至善”四个遒劲大字,落款为邓中铭。

才刚一进屋,邓守仁就要到楼上请父亲下来见客,刘进益急忙阻止道:“先别忙,邓先生,既然来了,有件事刚好趁此机会跟你说说。”他尽量以平稳的语气道,“是这样,前年为了尽快在利马设立金富分公司,根据康总裁的提议,找了您这位当地华人朋友先期在这里注册了公司,既避开了外国人申请注册公司上烦琐的行政审批手续,又可以省时省力,走的是条捷径。当初我们说好了,您还需要再做一个法律手续,声明您手中拥有的金富秘鲁公司的股份属于中方所有,具体地说,就是要转到我和周经理的名下,您看,这事也拖了不少时间了,是不是这两天抽空帮忙办一下?”

“这事您还是直接问康总裁吧。”

“为什么?”

“你们当真不知道?金富秘鲁公司所有法律文件包括公司章程、股权登记证、空白股份转让书等全都在康总裁的手上,康总是新成立的秘鲁公司的董事,又是香港总部的老板,文件由他保管,这法律声明做不做,意义已经不大,这里基本上没有我什么事了。”

刘进益抓了抓头皮,有点狼狈地看了看周启荣,心说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嘴上却道:“可这毕竟是两回事,手续上的事还是要补做的。”

“那您找康总裁吧,把文件要回来这事才能办啊,对不对?”

刘进益看了看邓守仁,心里虽然不满意,但也不好发作,毕竟对方说得有理,自己又是康的部下,既然公司的重要文件已经在康总裁的手里握着,怀着投鼠忌器的心思,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这件事只能等以后找康文彬商量后再说。

正在为难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声响,只见一名长者,年逾古稀,精神矍铄,与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从门外进来。邓守仁一见,立即迎上前道:“父亲,您老不在楼上?还有你们,夏先生张小姐,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呀?我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金富公司刘总经理,这位是周经理。”

邓中铭一听,高兴地迎上前道:“欢迎欢迎,怎么啦?昨晚灯花也没爆,今早喜鹊也没闹,天上就掉下两位贵客?欢迎啊!”

刘进益双手握着邓中铭的手道:“老人家,您精神很好,身体健康,见到您我们很高兴。”

邓中铭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行啦,老朽啦,如今年逾古稀,夕阳昏月将至,黄土埋到胸部的人,苟延残喘罢了。”

刘周二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到邓守仁介绍自己的父亲是这一带唐人街的老古董,纵然心里有所准备,但听老人家说话如此文绉绉半文不白的,心里还是觉得有趣。看着邓中铭支使家人张罗这张罗那,一时支使得几个家人团团转,刘周二人过意不去,几次拦阻老人不要如此客气,邓中铭却佯嗔道:“哎,古人异姓陌路,肥马轻裘,敝之尚且无憾,何况你们贵客光临。”

周启荣忍不住笑道:“邓老先生,您出口成章,在您面前我们都不敢说话了。”邓中铭身边的客人也抿着嘴偷笑。

“这话夸张了。”邓中铭笑着说,“我呢,私塾先生出身,年轻时为避战火,远跨重洋来到秘鲁投亲,不想一待就是几十年,半个世纪一场春梦,两鬓皤然一事无成啊。”

刘进益笑道:“邓老这话过谦了,建家立业在您已不是一句空话了。”

“这还不是一辈子苦熬出来的?你以为呀!我是旧式文人出身,文人的那点子东西我知道,书读多了,给自己一个最大的幻觉,就是觉得自己很有用,很重要,可现实摆在那儿,没有用,也不重要,你还得低下头来为生存而挣扎,结果只有痛苦!痛苦完了你还得接受,还得继续挣扎。这个世界穷不是荣耀,而是耻辱,是无能的表现。没办法,熬吧,日熬月熬,就为了熬出个人样,自己像个人了,别人才会把你当人看,不是吗?”

“那时候海外讨生计实在是太难了。当然现在也不容易。”刘进益充满同情地说。

“那时,穷啊,囊中羞涩,谈不得志气,什么脏活累活,只要能挣点钱糊饱肚子的活儿都得去干。像我这种人,手无缚鸡之力,干活回来,对着自己拿笔的手变得那样粗糙,真是欲哭无泪,沦落到要靠偏执来维持自己内心的那么一点平衡。人到了那个地步,心里痛苦得连下药的冲动都有了。”

“父亲,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初次见面就说这些,谈点高兴的不好?”邓守仁在旁边小声地劝道。

“他们现在也在创业,”邓中铭指着面前的人道,“听听这些没有坏处。”见客人都不约而同地点着头,邓中铭继续说:“我在这儿生活了这么久,但圈子就这么大,在唐人街居住,在唐人街谋生,说的是中国话,交往的是中国人,除了最简单的几个字,说来见笑,我甚至连西班牙语也不懂,你们信吗?你们可能更不相信,一旦我走出唐人街,就会迷路,就会走不回来。只是劳累之余,我有时爱叫小孙子带我到海边,望着潮涨潮落,云起云飞。”

邓守仁开玩笑道:“我父亲难得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他是把你们当知音了。”

邓中铭摆了摆手道:“初次见面,失礼得很,我呀,是倚老卖老。告诉各位,都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邓中铭却是以屈求伸,只是屈了这么久了,这腰也酸了,背也驼了,腿也颤了,就是现在伸了,也是一个瘸腿驼背的糟老头子,竟还在南美大地浪迹天涯,徒吟‘梦归无计,故国云深’之语,每每想到这里,我是泣血托梦,不能自已啊。”

众人都不知如何作答,一时无话。

“邓老先生,您就没有想到要回去?”刘进益问道。

“我何尝不想?但老家已经没人啦,更何况我一身窘迫,毫无出息,自忖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因此一直踌躇不前。”

“您大可不必如此,有机会还是要回去看看。”刘进益劝解道。

邓中铭听了,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道:“脸上挂不住,这里面有包袱啊。过去艰难打工,消耗了太多的宝贵精力;现在每天主要是读书养花,修心养性,算是和过去扯平了。”过了一会儿,还是邓中铭指着身边的一男一女,对刘进益道:“这是夏云逸先生,这是张丽芳小姐,他们和你们不同,也是唐山来的,但想到美国去淘金,行吗?我看难。”

那个叫夏云逸的人赶忙说,他与张小姐不同,他来利马已经几年了,不去美国。

邓中铭道:“虽说思富之心人皆有之,不算什么罪过,但到了那个世界,为了钱,出卖苦力,得把自己折磨得九死一生,可你还得感恩有这份苦吃,要没这份苦吃,你在那儿也就算完了。人真的很奇怪,谁都知道蛋糕好吃,但有人偏偏要说窝头养人,这算哪家的道理啊?我们当时来到这儿,是走投无路,是被逼无奈,你们呢?你们倒好,自觉自愿,千方百计也要来,好像要是不来,就亏了;来了,就当自己上了天堂啦?唉,我和你们不同啊,我如今已是一辆沿着电轨行走的老爷车,你们呢?大可不必,寥廓海天,不归何待?非得走这条路?”

邓中铭的这席话,叫张丽芳十分尴尬,听到邓中铭把她即将奔赴的地方描写得像个悲惨世界,一想到在那个世界里自己要孤身奋斗,没有也不可能有一种力量以亲情的关怀来帮助你支持你,只有无休止的劳累、悲哀和孤独一起伴随着你,这样想着,眼眶中就有泪水慢慢地渗出来了。

“哎,张小姐,我父亲他……您别太介意。喝点水喝点水。”邓守仁见此情形,有点手忙脚乱地说。

一时大家都不说话,场面有些尴尬。

为了活跃气氛,刘进益笑着问道:“张小姐来秘鲁多长时间啦?”

“不久,两个多月吧。”张丽芳有点怯生生地说。

“哎呀,听口音张小姐是福建人吧?”

张丽芳点点头,又摇摇头:“是福建东部一个小县城的人。”

“我太太也是福建人,我们算是半个老乡了。张小姐有机会,欢迎到我们那儿串门。”刘进益的热情让张丽芳十分感动,她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抻了抻自己的衣襟,一时显得情怯羞涩:“谢谢刘总,有机会我一定去。”

坐在一边的夏云逸此刻正对着周启荣,道:“周先生,你不认识我,可我知道你呀,康文彬先生可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呵呵。”

“您是……”周启荣抓了抓头皮,这才想起去年康文彬曾对自己讲过,此人是他年轻时的“死党”,当时在四川老家,两人由于是街坊,年纪虽然相差十来岁,关系却一直很好。康文彬到香港后,生意愈做愈大,夏云逸没少帮过他。不过康文彬私下曾对周启荣说,夏云逸是个江湖油子,文化水平不高,但胜在听话,对交办的事情没有二话,努力去做,可以算是自己的“把兄弟”。以康文彬的个人修养,周启荣认为夏云逸再怎么水平不高,也不至于差到哪里。今天一见本人,特别是对方一张嘴说话,满嘴的金牙银牙黑牙黄牙,活像海军陆战队的迷彩服,塞满了整个牙床,让人看着恶心。但他毕竟是康的人,自己没法回避,于是脸上堆满笑容,热情地说道:“想起来想起来了,您是康总请来秘鲁工作的私人助理,对不对?”

“什么助理,就是跑跑腿干干杂差什么的。周经理,康总可是没少夸你,今后可得多多关照哇。”

“千万不要这样说,大家都是朋友。”

邓中铭见了,指着大家说道:“两个认了老乡,两个对上暗号,好啊。只是时过正午,诸位尚在这里枵腹论事,怠慢得很,现在起来,都随我到对面用餐去。”

虽然听不懂何谓“枵腹论事”,但去吃饭的意思是毋庸置疑的。当下大家才陡地觉得自己的肚子像不放文件的公文包,前肚皮贴着后脊梁,饿得“咕咕”直叫。这顿饭,倒是少了前头的严肃,多了几分热闹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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