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把青儿的卖身契赎了出来,可现在又得换她”签“卖身契了,她只是拿她的卖身契换青儿的罢了,她非但一点便宜没占,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看来这天下没有白吃的馅饼,也没有真正的善人,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都是买卖人,而她就是一件商品。
少爷,少爷,我把马车拉来了‘’刚出门,就听见阿黎嚷嚷。
杨小思看着阿黎牵来的马车很是奇怪,他们不是去柞山吗,不就在后山吗?爬山还需要用马车吗?
阿黎,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不做马车啊,我们……‘’杨小思刚要解释,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谁说不用马车了,难道你要背我?!‘’阴冷的话语,挑逗的语气,没错,就是他。
奶奶的,她这就要爆粗口了,不就去柞山这么简单的事情吗,他用的弄这么繁琐吗,还马车,还背他,他是名将军好吧,她可是个娇小的弱女子,虽然心里把他骂了十万八千遍,嘴头上还是很懦弱的背道而行。
你说的对,是需要马车,‘’杨小思小心翼翼的说着,‘’不过,做马车怎么到柞山了?‘’
谁说只去柞山了。‘’棠青龙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马的头,那匹马好像跟他很熟,用头轻蹭一下他的手,回应着这分温柔。
什么?!‘’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不是说过去柞山吗?‘’
我是说过去柞山,可你哪个耳朵听过我说只去柞山,也没听我说先去柞山吧。‘’棠青龙墨子般的眼神盯着他看,继续跟他的马打交道。
什么?!那我自己去柞山。‘’杨小思气呼呼的扭头就要走。
你走吧,不过你走了,这欠条怎么办呢?我要不要交给某个‘’棠青龙将衣袖中的欠条拿出,眉毛一挑,他知道有了这个,她一定会回头的。
我,我,我去还不成,不过我可不去什么危险的地方,还有,你说过的,你会带我去柞山的,说话算数哦~‘’杨小思用手拨弄一下木簪,扭过脸来别扭的回应着他的话。
她真是太笨了,每次都掉进他挖好的坑里,到最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呜呜呜呜,她不要活了啦~
还不快上车!‘’棠青龙弯着身子,冷着眸子,低头看着车旁发愣的小人儿,高大的身躯依靠小马车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哦,知道了‘’杨小思屁颠屁颠的想要攀爬上马车,可惜马车相对于她来讲了没这么容易攀爬。
她将两只小手放在车身上,一直腿用力去勾住车架,她想借此力量顺势上车,可是太高估了自己腿的长度跟灵巧度。
腿蹬了几次都够不着车架,身子还略带尴尬的趴的车上,真是上不得,又下不得。
棠青龙一只大手突然搂住她的腰,一个使劲将她拦腰抱起,将她放置在座位上。
她这次有些吃力,不经意的喘了口气。
发生什么了,杨小思一脸无辜的品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她还未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捆白菜,被人随便放置。
哦~她好像又被他拦腰抱了,有没有搞错,这是第几次了,好怄火,她自己又不是上不去。
不过想到刚才自己的愚笨,她好像真的错过人了,棠青龙貌似好像真的在帮自己哎,是不是该道个谢。”看来棠府的伙食不错嘛。“还没待她坐稳,棠青龙眸子转向坐在她身旁的杨小思,嘴角轻轻上扬,玩味的一笑,淡淡的吐出话。
什么?什么意思?杨小思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没问题啊,跟他的伙食有什么关系,虽然她的伙食是不错。
想到刚才棠青龙的唇在自己耳边加重了些喘息,她大彻大悟似的,不是吧,她什么时候这么沉了。
天啊,好丢人啊,没脸活着了,而这个棠青龙也是坏人,说话还拐着弯,让她刚才更丢人了。
杨小思双手轻捂通红的脸颊,恶狠狠的瞪着棠青龙,轻哼一声。”哪有?“
她哪有长胖啊,明明是,是衣服厚了,对,就是衣服厚了。
可是她的反抗被一双冷眸狠狠的瞪了回去,她只好装作迷了眼睛,用手擦拭着双眼,不去看他。
真是的,当初不欠他什么她虽然不敢招惹他,那是因为她天性懦弱,现在想跟她顶嘴都不行了,谁让她这么愚笨的签了欠条,呜呜~~~~”少爷,真的不跟老爷说声么?“不知阿黎什么时候坐在了车前的案板上,他拉开布围。神情有些紧张,小心的询问着。”不用。“棠青龙淡淡的回了一句,将眼睛闭了起来,静静的享受着在马车里的安逸。”我们不打声招呼,就擅自离开吗?!“杨小思显然有些吃惊,她微微起身,生怕听不清他们讲什么?”少爷,少爷不让说,“阿黎也是很难为,一副委屈的表情,让杨小思不好意思问下去。”反正他早晚会知道的,说不说有什么区别?“棠青龙依然眯着双眼悠闲的躺在木车上。
杨小思觉得很怪异,这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棠青龙,虽然熟悉起来,他正一点一滴的吞噬对他之前的印象,而现在这个不顾纲常礼教的棠青龙还是她认识的他吗?
阿黎呆呆的不说话,他知道少爷的脾气,多说肯定为自己招惹麻烦,干嘛还多嘴。
只好转过身子,为自家少爷跟少夫人拉下帘子,驾马前行。
杨小思不知道他们怎么瞒过守门的侍卫出门的,也不知道往哪走,只觉得这个路一点都不熟悉,有些别扭。
颠颠晃晃的车子一点也不稳妥,可她居然迷迷糊糊的有些困意,眼皮很是沉重……”喂,好无聊哦,给我唱个曲子听听。“刚有的困意被一声冷冽的话语硬生生的打断了。
棠青龙依旧虽然闭着双眼,身子也不动,但他并没有睡着,他看着身旁的小人,玩心的起,他可是有欠条在手的,是时候捞点好处了,他可不是做赔本生意的商人。
薄唇微启,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身旁的人惊醒。”唔~“杨小思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她刚要睡着,迷迷糊糊的就被惊醒,心情本来就不好,在听到棠青龙很过分的要求更是火冒三丈,不经大脑思考就直接张口就说;”我不会唱,爱听曲,让阿黎给你找几个人姑娘就是嘛。“
姑奶奶她正在做美梦呢,她刚要够着那个好吃的烤鸭,就因为那一声惊扰,她一不留神,就被人给抢走了,还让她唱歌,虽然她不会唱,会唱也不跟他唱。”你说什么?“棠青龙微张双眼,眯着眼睛看着她,这丫头居然这样跟他回话。
杨小思只觉身后有两束阴冷的利剑将要插进她的胸膛,不经意打了个冷颤,一下就清醒过来,才意识到刚才真是踩了老虎尾巴了。
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坏了坏了,她的起床气肯定惹事了。她得想办法补救才行,对了,他说唱歌是吧,好啊,她唱,可是她真的不会唱啊,尽管她在烟柳阁待了这么久,可她就没那个慧根,一首曲子都没学会,何况他当时还是男儿身。
看着棠青龙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她微微张口,硬着头皮将那日在念娥间的所学有模有样的学着。
“桂布白似雪,吴绵软于云。
布重绵且厚,为裘有余温。
朝拥坐至暮,夜覆眠达晨。
谁知严冬月,支体暖如春。
中夕忽有念,抚裘起逡巡:
丈夫贵兼济,岂独善一身?
安得万里裘,盖裹周四垠?
稳暖皆如我,天下无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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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不倒翁在之前也引用过这首诗,用它作为织女们唱过的纺织曲最合适不过了, 熟悉的朋友都知道这是白居易的《新制布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