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寻思间,李世民悄声说道:“牡丹苑到了!诗韵快看!”我只觉得一股奇香扑鼻而来,四肢百骸瞬间犹如一股清泉潺潺而过通透全身,顿觉舒畅无比。再循声而望,只见一座汉白玉石门呈现眼前,横幅中央精工雕琢着一族牡丹,栩栩如生;‘牡丹苑’三个字不知出自哪个名家妙手,龙飞凤舞地浮凸于整族牡丹之中,显示出一种别出心裁的新颖,看上去一点也不觉得花俏。
穿过汉白玉石柱门洞,远远便能瞥见几丛牡丹的妖娆身姿。这时李渊下旨各自散开自行游赏。一行人这才各自三三两两搭伴进入苑中,李建成李元吉自是两人携了各自侍婢自行赏玩去了,身边跟了他们一些随从。李世民自带上我,进得门内,却见一方长形石碑上用小篆雕刻着曹植的《洛神赋》。两人走进石碑观看,只见石碑上写道:
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辞曰:
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未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日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余告之曰: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遢,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虽潜处于太阳,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看完这篇《洛神赋》我才知道原来洛神名字是:宓妃!又大略地浏览了一遍字里行间,大致明白了赋中叙述的故事——是说一君王与洛神相遇有了感情,却因为人神殊途终究未能携手,结尾处将君王的恋恋不舍写得十分入微,那句:怅盘桓而不能去!实在深得我心。
李世民却轻轻道:“这君王倒也痴情得紧,可惜了一段情缘。想这洛神怕便是这牡丹的化身,美得惊世憾俗。这《洛神赋》置于此处倒也十分贴切,是在昭告天下,这洛神便是这洛阳牡丹吧!”
对于他的见解我也颇为赞赏,道:“殿下说的极是!诗韵曾经听过一首诗,觉得是写牡丹的绝句: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画栏绣幄围红玉,云锦霞裳涓翠茵。天是有各能盖世,国中无色可为邻。名花也自难培植,合费天工万斛春。”
我自觉得此诗写尽了牡丹的全部,所以一直记得,这时却派上了用场。
李世民自看了看我,顿了顿,道:“嗯!这‘万斛春’三字形容得倒十分有趣。好,不说了,单这里讨论这诗赋莫要错过了赏花,我们走!”两人自又走进苑中,只见花团锦簇,各色牡丹在这五月的季节里争奇斗艳着,将赏花者的眼球吸引得流连忘返。
进入其中更会让你我感觉自己置身于富贵的花海中,眼花缭乱起来,仿佛你也变作了那一株株娇艳欲滴的牡丹。
却听李世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这花美得令人欣慰,花香却也沁人心脾,置身其中仿佛世间所有烦恼丝都忘却了!却是值得来此一行,以后每年世民都带了诗韵来此赏花,诗韵看可好?”
听他如此说,我不由得一愣。视线却落向远处两人,只见一个酷似李建成的男子与一妃嫔打扮的女子在花影后拉扯着,我连忙一把抓住李世民的手向另一方向疾驰,他不明所以地轻声问,“诗韵?怎的突地走这么快?”
我红了红脸,轻声回答他道:“没什么,你看这边有蝴蝶飞舞,是不是更加特别?”
见我如此说,他才注意到,的确有蝴蝶穿行于其间,把这牡丹静止的美渲染成了一种动态的美来。他不由得脱口念出:“丹红娇若颜,绮丽引蝶舞。伊人俏红妆,却比花更娆。”
我又一愣,这诗明明在暗喻着人比这花更美呢,我不由得红了脸,也不接他,径自将视线落向一苑的花株上,而后却转开话题道:“听说这牡丹不单是花美,还能作药材,是吗?”
他定了定神,然后回答道:“牡丹根皮叫丹皮,是名贵的药材,有清热凉血、散瘀的功效。”
我“哦!”了一声,道:“殿下知道的可不少呢!真不愧为秦王!”
他好笑地看着我,道:“知道的不少跟不愧为秦王有何关系?诗韵还真叫世民摸不着头脑。”
我自知失言,便不做声,这时却见李元吉携了一美貌侍婢走了过来,调笑道:“二哥还真是有兴致啊,跟这样一位相貌平平的侍女也能聊得如此投机,可见二哥对待女人是一视同仁,就不知长孙嫂嫂是怎的调教的二哥?”
说完自行放肆地笑起来,我却为李世民捏了把汗,想像他该怎么处置这突来的交锋。却见他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来的两人,道:“三弟也好兴致,你自去赏你的,父皇吩咐我们自行安排就是不想我们打扰了各自赏花的兴致。二哥不陪你了。”说着他拉了我一把,自行走开,我慌忙向那李元吉告了声:“齐王殿下,奴婢告退!”话未说完就被李世民拉离五步远。
在洛阳待了数日,待花期将过,那李渊才下令班师回朝。一行人又是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洛阳,向长安进发,辗转之间又过去了数日方才到达长安。一切安顿妥当已是五月下旬。
李世民本计划将我安置在他近身前,哪想计划不如变化快,至进了这青砖碧瓦、雕梁画栋的宫殿我便与他那妹妹长青公主有了不解之缘,硬是被他这顽皮刁蛮的妹妹强要了去,他一时无奈,只得派了一个武功较好又机灵的侍婢跟着保护我。他妹妹倒笑了,一张可爱的小脸放开了花,“本公主跟哥哥要一个侍婢倒得了二个,哥哥对长青倒是好得很!”
他只得强笑道:“长青,这是哥哥最喜欢的侍婢。你不准欺负她!还有,不许你带她到处瞎逛,就只能在你公主府和我秦王府走动,其他地方不许去,长青若是答应哥哥这个条件哥哥就把诗韵交给你!”
长青公主一本正经地笑道:“哥哥放心好了!诗韵不就是个普通的侍婢吗,”她又打量了我一会儿,道:“我也没看出诗韵这丫头又什么特别之处让哥哥这么爱护啊?哥哥怎的如此不舍的?”
李世民有苦说不出,只得再重申道:“反正你听哥哥的没错!”
长青公主顽皮地连声道:“好好好!就听二哥哥的!这还不行吗?长青不是把诗韵当丫头而是——反正就是喜欢她这气质,要把她当妹妹来照顾!”
李世民这才放松道:“这样就最好!”然后,他吩咐一直躬身侍立一旁的女子道:“银釉,”
那女子敬声答应一声,“奴婢在!”
“以后你负责保护长青公主及诗韵的安危!明白么?”
银釉又道了声,“是!”然后,我便随着这长青公主到了她的公主府。
处了几日倒有些了解这小姑娘了,许是我身体里潜在的江湖之气与这小姑娘骨子里也潜藏的这点性味对了味。并渐渐了解,这小姑娘与三个殿下关系都还不错,与二哥的关系稍好些。既然答应不带我去除了秦王府与公主府之外的府邸,一开始她也倒遵守若言,时间长了便也忘了或者懒得履行这偌言。幸好,我一直小心翼翼倒也没什么事发生。
这天,长青公主突然又心血来潮,想去看望他的太子哥哥,却又想给他个惊喜,因为他这太子哥哥进来开始忙碌起来,他很少见到便想来个出其不意。
她带着我走进太子府一路却示意奴役噤声,等来到太子寝宫却见大门紧闭,寝宫内传来一阵嬉闹笑骂声。长青公主仔细分辨寝宫内的声音,一张好看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却难看之极,我不明所以,又想里面声音那么大我小声说话怕也听不到,便悄声问她,“公主为何不敲门而入?”
长青公主连忙捂住我嘴,然后食指沾了一些口水将窗户纸洇湿了露出一个小洞;又手指竖在唇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小心地凑近窗户洞去看个究竟。我也不知道发了什么,怔怔地盯住她,耳边却回响着从寝宫内发出来的淫声荡语,我却想,怕是人家太子殿下正在宠幸哪位妃嫔,我与你这公主却来这里偷听却不是很好,连忙拽住她手拿眼示意她快走,脸却因了那些声音滚烫得难以自持。长乐公主看了一会儿,又见她眼里噙着无比的悲愤却强自忍住,我不得不拽了她手急忙往来时路返回,却不想一时慌乱,绊了一下脚,那假山有些松脱了,便“簌簌”地滚落了下来,惊动了寝宫中的人,只听见一声:“谁!”那寝宫中立时安静了下来,接着有人开门而出,我急忙抓住长乐公主飞速地逃跑出太子府,只留下一抹背影收入追出来人的眼底。
慌慌张张回至公主府,长乐公主猛拍着胸口不住地喘气,我也不住地喘气,道:“公主殿下,我们刚才闯了红了,现在怎么办?太子殿下正在与妃嫔要好却被我们撞着了。”
却听长乐公主恨恨地说:“我要去报告父皇!”
我一愣,这公主咋的啦?人家跟自己妃嫔欢好,你一个姑娘家去撞了人家好事却去告诉父亲这哪儿跟哪儿啊?
却见她狠声道:“诗韵你猜刚才我看到了什么?”
我一愣,不是你姑娘家刚好看到人家在行那云雨之事刚好被你尽收眼底,那还真是羞死人了,我不禁一阵脸红,颤颤地摇头,却听她道:“我看见那出声的女子竟是父皇身边的银妃和端妃!”
“什么!”我无法置信地急问道:“公主不会一时心急看错了吧?”
“不!”她肯定地答道,一张可爱的小脸这时扭曲得令人心疼,“我要去告诉父皇!”
我连忙拉住她手,道:“公主不可!这样你便害了那两名妃子!她们一定会没命的!还有你哥哥的太子之位。你不是一向很喜欢他吗?你若是去告了状,就害了他们!”我谆谆劝诱道。其实心里也像倒翻了五味瓶,这一个一弟还真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啊,竟然光天化日拐了自己父皇的妃嫔寻欢作乐!刚才的确听到里面有太子齐王两人的声音。也不知道刚才逃跑时是不是被他们看到了,要是被他们看到,怕是小命不保了。
这时却听见公公报道:“太子殿下齐王殿下驾到!”
我心一紧,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的。正寻思着,人已经进来了,一进来边打着哈哈,道:“妹妹好啊!”
长青公主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转回来,冷冷地道:“好啊!”
却听李元吉无耻地笑着道:“妹妹刚刚去了哪儿?”
长青公主没有半点好脸色,“没去哪儿!”
却见李元吉找借口道:“妹妹,我齐王府缺个做针线的丫头,听说你这府里这诗韵做的针线活好,可否送了给哥哥?”
长青公主脸一沉,“这是我从二哥哥手里要来的,你要你去跟二哥哥说去!”
听到这句话,李元吉明显的一愣,只见他脸色飞快地变了变,又嬉笑着道:“怎么今天跟妹妹讨个丫头也要去问二哥?”
长青公主没好气地道:“诗韵是二哥哥的人!长青作不了主!二位哥哥没有其他事请自便,长青要睡觉了!”
两人同时一愣,却听李建成这时道:“大哥是想,那御花园里的莲花现在开得正放,想邀了妹妹一起去赏那莲花!妹妹愿意陪哥哥一同去吗?”
长青公主小脸一僵,不悦道:“不去!哥哥自便!”
“不去就不去嘛!妹妹今天的性子可真不一样!”李元吉语含深意地说完,拉了他大哥走了。
我和长青两个见那两人走了,心绪却难平,这样的大事,要不要告诉秦王?若是不说,怕是我二人哪天死了也没人知道这秘密。两人着实伤了一阵脑筋。
晚间,长青与我走在通往秦王府的路上,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跟踪我们,等路经御花园那座池塘,却不宜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们一把,两人同时掉进塘中,幸好银釉及时赶到,救了我们,回到公主府换衣服,两人都惴惴不安。
银釉不解地问我们,“我远远见你们好好走着的,怎的突然就掉了进去?”
两人无话可说,心里却害怕到了极点,特别是长青公主,小小身体颤抖个不停,嘴里一直念叨着,“我要去告诉父皇……”
银釉观这阵势,急忙说道:“公主,诗韵小心呆在屋里,银釉去请亲王殿下!”说完她飞身一跃,出了公主府。
银釉走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定下心神来,长青公主幽幽地说道:“诗韵,这件事怕是不能听诗韵的,再隐瞒下去!刚才的意外恐怕也不是什么意外那么简单,怕是有人就想灭了我们口。”
我的心一阵紧张,这皇宫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要想安全的呆在这个地方除非你是聋子瞎子,就算聋子瞎子也免不了某天别人把你算计去当了替罪羊,贵如公主的长青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更别说妃嫔贵人!经了这样的‘意外’心下已然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想法设法逃出这座牢笼!但现下的情况却不容人乐观,我和这长青公主已经触怒了某些人知道了人家不愿意你知道的秘密,稍不小心怕是性命瞬间就消失了,一想到这,就心慌乱起来。
长青公主继续说着,“等会儿二哥哥来了,咱们把白天看到的告知二哥哥,二哥哥一向最有主见,要怎么处理就让二哥哥去定夺!长青现在怕得要死,老天保佑,二哥哥快回来吧!”
幸好,不久银釉就引着李世民来了,身边还跟着上次见过的那个英武不凡的将军。长青一见到她二哥哥就扑上去哭了,边哭便哽咽着说,“二哥哥,这下怎么办,长青有性命之忧了,要二哥哥保护长青性命!二哥哥快跟长青作主啊!”
李世民温柔地搂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长青怎么回事?快细细跟二哥哥说来!”
她抬眼扫了扫厅中人,李世民轻声道:“没关系都是自己人!”
她这才止了哭声,“长青早晨去太子府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就要没命了!这下太子哥哥怕是不会放过长青了!”
李世民连忙耐心地道:“什么东西那么看不得?”
“我看到父皇的银妃端妃在他房里,四个人在里面闹得可开心了!”说完这句话她像如释重负般,虚脱地靠在二哥哥身上。李世民连忙将她安置在软椅上,眉心紧戚。自从认识他以来,我从未见他如此悲愤过,一双眼里仿佛要迸出火花来。
犹豫了半盏茶功夫,他毅然道:“这件事怎么处理,二哥哥自由定夺,如今这事已让我秦王李世民听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管!长青也不必担忧,二哥哥会加派人手保护你们!这几日你们就在宫中不要瞎跑!”说完,他携了你英武的将军自去了。
第二天,听银釉来说,有人举报了太子齐王与皇帝的妃子厮混,念及初犯,又是皇位继承人,免去惩罚。但两位妃子念及曾经有功与唐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贬去冷宫永世不得入宫。
虽然这小小的插曲过去了,长青与我却仍然惴惴不安,事情是告一段落了,但是,我们却惹上了当今的太子殿下,再加上那齐王,谁知道他将采取什么报复手段?为了王位连自己兄弟安危都不顾谁还顾及你这个公主,还给了他这样大一桩难堪。
这日长青公主身边最信任的小丫头碧螺见我一派百无聊赖的样子便邀我到御花园散散心,我也没多想便跟了她缓缓向御花园行去,只见一路之上,彩蝶翩翩,花红柳绿,我不禁被这美景所惑。正出怔间,却觉得眼前一黑,像是被一布袋罩住了兜头罩下了。我来不及出声便被人扛起飞速消失于御花园。
等我能视物已是被那人重重地抛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却见李建成李元吉正阴阴地盯住我,一会儿后只见长青公主也被掳掠了来,当看清她的两个哥哥时,她不由得怔了怔,继而便破口大骂起来。“你们真不要脸,我们皇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父皇的妃嫔你们也敢染指,你们两个真不是东西!”我连忙以眼示意她不要再出声,她现在的情绪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既然两个哥哥誓要她死,哪还会在乎她怎样骂呢?
却听李元吉狞笑道:“好妹妹,别怪哥哥们手狠!实在是妹妹看到了不该看的!那就只好委屈妹妹了!看到就看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的,你偏去告知那假正经的二哥,害我们被父皇臭骂失了太子的尊严齐王的尊严!”
长青一直哭喊着,“哥哥,放了长青吧,以后长青给你们做牛做马,再也不管哥哥们的事!”
李元吉一声大喝,“晚了!”便吩咐身边的杀手一剑刺向长青公主。
我不由得吓得愣住了,眼泪无法控制地汹涌而出,我知道以我这样的身份是就是求饶也无济于事,所以我只任流水泊泊流出却出声求饶。却听李建成有些惊异地盯住我,而后拉了拉李元吉,道:“元吉,这侍婢——怎的像极了那关紫竹?”
李元吉听哥哥如此变调的出声也定睛看向我,恍然大悟似的说道:“难怪二哥这么护着她,原来是易了容!但是大哥,我们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收不了手的,杀了她!”
李建成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只听李元吉一声令下,一柄剑直直向我刺来!再后来我只觉得一股温热从身体里流了出来,之后,只觉得眼前人影绰绰,人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