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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摘不到的星星

到了高二,随着学业的加重,欢笑就成了递减数列,而且相比于期中和期末考试,更恐怖的是考试之后要开家长会。苏儿因为爸妈离得远,而且成绩可以不用和家长反映,可以逃过一劫,而许湘就在劫难逃了。这天周五,还没放学,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就围满了学生家长。苏儿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没有一个可以给自己一个拥抱,让自己撒娇地叫上一句“妈妈”,不免有点失落。苏儿小时候不在爸妈身边,到了初中就开始住校,有着跟她的外貌和年龄不相称的坚强,脚底被玻璃碎片扎得血流不止,一个人单脚蹦地,自己去包扎;中秋节的时候,同学们都回家了,她去买桶泡面,加根香肠;因为肚子疼到意识模糊,她自己去医院挂号打点滴,躺在病床上看教科书。她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或者什么,她从潜意识里就觉得发生的所有一切事情都是可接受的,或许因为她从小就获得很多异性的关爱,从而弥补了在家庭里的缺失。很多事情她从小便把很多事情看得很清楚,但却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她对所有的人都很真诚,却不敢相信别人会真的在乎她。如果一个人用自己的98%来爱她,她便觉得不是全部,她早晚还是会失去他,所以宁愿不要开始。她永远是个矛盾体,所以她有最真实的快乐,也有最深不可测的孤独。

苏儿用笔戳许湘,“哎,你爸妈来了吗?”

“当然来了,我妈来了,我又不是你,还能免于一死。”

“哈哈哈哈,阿姨姓什么啊?”

“你还调查户口啊?”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妈妈姓林。”

“真的假的,我妈妈也是。”

“来,把你的语文摘抄本拿来,我给你记点笔记。”

苏儿经常给许湘写一些好的诗词文句,可以在考试中给作文加分。后来苏儿发现许湘数学的学习方法很笨,就把一种类型的题目的不同解题思路都给整理好,不知不觉地已经整理了厚厚的一本。许湘很开心,觉得有个人督促自己学习,是件很好的事情,那种感觉,就像是每天回到家被自己的妻子盘问,很啰嗦但却很温馨。而且许湘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成绩变好之后,周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异性缘变得好了很多,老师也开始重视自己,每次回到家,爸妈也都是让自己多注意休息,许湘虽然觉得不习惯,但感觉还不错。

开家长会的时候,林阿姨发现儿子一直翻着语文摘抄本,那明显不是自己儿子的字体,许湘翻到最后有字的一页,林阿姨发现有个“苏儿”的署名,还有一个笑脸符号,而自己的儿子对着署名和笑脸呆笑。平哥点评学生成绩的时候,浓墨重彩地夸了苏儿,林阿姨看到许湘很紧张地摆弄着手指,像是自己珍藏了很久的玩具被别的小朋友发现了,想要夺回来却又迟疑不决。回到家林阿姨开门见山地问许湘是不是和那个成绩很好的女生有什么事情,许湘呆呆地站着,不敢说话,林阿姨很直接地告诉儿子他和苏儿不是一个世界的,学生时代的好感只是青春期的一时冲动,以后她是要读重点的,而许湘只会是普通的本科,或者专科,不要以为感情只是两厢情愿,各个方面的门当户对还是很重要的,不要试图去摘天上的星星,那不属于你的,即使曾经很美好,到头来还是无疾而终。许湘默默地听着,妈妈说完之后许湘就回到书房,关上门,想到妈妈的话,红了眼眶。许湘是个男生,但却像个女孩子一样爱哭。

开学的晚自习,苏儿看出许湘情绪很低落,想一会儿放学问问他,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柳文娟跑过来问数学题,苏儿很快地给她讲解完发现许湘已经不见了踪影,苏儿回过头看到后排的赵文君还在跟别的男生说笑,不知道许湘到底怎么了。正心烦的时候收到魏子墨的短信,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女生宿舍楼下,你过来吧”

魏子墨把一袋子的水果塞到苏儿怀里,

“女生要多吃点水果,快熄灯了,回去吧,晚安。”

许湘在转角的地方看着魏子墨和苏儿,想起妈妈的话,莫名觉得他和她好般配。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苏儿一直都是很轻声轻语地和许湘说话,怕会惹他更不高兴。许湘回头,很想要问苏儿昨天他看到的场景,话到嘴巴又说不出来,俩人就这样僵持了一整天。晚自习结束的时候,许湘刚想自己走,被苏儿一把拉住胳膊,她瞪着他,恶狠狠地说“你给我坐着等着我!”苏儿长睫毛的桃花眼像是要冒出火焰,许湘只能听话坐下。走在路上的时候,苏儿问许湘这两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闷闷不乐的,许湘沉默不语,苏儿也就不再勉强,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要想太多,都会明朗起来的,你笑起来可好看了呢。”

许湘看着苏儿努力安慰自己的认真脸,心想就算是星星,我也要努力跳起来去采摘啊,即使最后不能拥有星星,那也是曾经离星星最近的人吧。

“苏儿,额,你和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就是你以前班里的那个长得很帅的。”

苏儿很奇怪许湘怎么会知道魏子墨,但是甲A班除了魏子墨,苏儿也和别的男生没什么来往了,跟周蒙都不怎见面了,那许湘说的一定是魏子墨没错了。

“魏子墨?朋友啊,还能有什么关系。”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没有吧,你说的那种喜欢,他不喜欢我,我喜欢的也不是他,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后来的后来,苏儿跟朋友说起初恋,她说,那时候她不敢相信许湘是爱她的,就像许湘不敢相信魏子墨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但其实很多时候,在你刚接触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他会是你的爱情还是友情。苏儿还是很相信注定的,也相信轮回,和不可违抗的命,在她长大以后。就像那年,笑如小王子的许湘,温暖了整个季节的花开。你对一个人是爱还是朋友,你自己是很清楚的,你可以骗得了全世界,骗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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