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是做到,否则,你若辜负她,我不会放过你。”
“好,若有一****辜负她,项上人头任取。”
麒诺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清华如月,却透着骨子倔强和坚定的人,他的话,她信。
麒诺扫眼依然安稳躺着的冉鸢,一个闪身消失在窗边。
希望这丫头听完这番话,不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就好。她一直担心她会因为心中对幕喆修的怨怼,对灵舒悠阳的仇恨而放弃寻找自己的幸福,随便找一个人托付自己的终身。
可是这段时间,她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骄傲的人终会一直骄傲,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立场。她该相信她,她一直是如此骄傲的女子。
刚回到房中,她脚下一个虚浮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天色将明,她的体力早已透支。预期中的疼痛和潮湿的衣服接触冰冷地板的刺骨感觉没有传来,反而迎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怎么来了?”麒诺感觉这个抱着自己的人微微松了口气,那抱起自己的双手有多小心翼翼她能感受得到。
“手脚如果离开了身体,生命就不完整了。”萧天允没有将麒诺抱回床上,而是将她抱到了屏风后的大木桶里,那里早已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洗澡水。
萧天允将麒诺放到一旁的躺椅上,闭上眼睛小心翼翼的退去麒诺湿透的外衣和中衣,扯过一旁的浴巾铺在手上,然后再将麒诺抱起,轻轻的放入浴桶中。
麒诺看了一眼一旁熊熊燃烧的火炉,底部有一层浅浅的灰,应该已经加过几次炭了,这人难道一直在这房中等她回来?
“没想到你还是正人君子。”对于他的“自觉。”麒诺可是领教过的。
“爷这是为了我自己好,你以为你那点儿小身板有什么值得看的。”萧天允是在没听出这话里有夸奖的意思。
麒诺如往常一般扯过一旁备好的白纱,轻轻盖在水面的花瓣上,萧天允适时睁开眼睛,来到麒诺背后帮她按摩着肩膀,只是这次,他不知从何处弄来一个软软的枕头,轻轻垫在麒诺后背上。
“这东西还防水。”麒诺感觉后背的靠枕没有吸水浓缩的迹象。
“不然你以为。”感觉到萧天允还有些闷闷的口气,麒诺有些不自然的道,“我没故意要撇开你。”
“那你昨日一番作为是想表达你不是故意撇开我的意思?”
“我只是不想靑戈她们念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妖孽是最了解她的人,这一点,她从不否认,以前,她只觉得因为他是她的敌人,了解敌人理所当然,而如今……
麒诺手中摸到一朵完整的花朵,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要捉弄一下身后这个妖孽。
萧天允只看到麒诺突然伸出手在他面前比划了两下,然后手中便多出了一朵娇艳的花,动作优雅而迅速。
“只是这样?不是想利用白承志探查武林大会深浅,好让你的幽冥宫一举成名?”她背地里那些动作,他几乎日夜相伴,又岂会不知。麒诺有些失落,这人对于新鲜事物就没有一点新鲜感吗?
“你怎么做到的?诺儿。”似乎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萧天允一把抓过麒诺快要放下的手,顺手将那多娇艳的红花拿到手中,惊奇而喜悦的问道。
“反应真慢,不告诉你。”麒诺迅速将双手收回水中,拉过水面的白纱盖住。
“诺儿,这是什么,好神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魔术,说了你也不懂。”
“魔术?这个词儿新鲜。”萧天允尚自沉浸在对那多鲜花的新奇中,但另一只手依然柔缓的按压这麒诺的后颈,一阵阵酸痛的感觉过后,她只觉浑身舒畅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
“就你那点儿小心思,何时瞒得了我。”意识到麒诺是在说之前的话题,萧天允微微一愣,将手中的花朵揣到怀中,语气拽拽的说道。
“也不光是为了这个的……”
“我知道……还为了师姐,对吗?”
“你怎么知道?”
“你近十三年的人生,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自以为是。”你只是知道十三年,那未知的十八年才是铸就今日的林麒诺的全部。想到此,麒诺的气息瞬间一冷。
萧天允感觉她原本放松下来的气息瞬间变化,以为是在担心冉鸢,“诺儿,你真的觉得,这样是在全师姐的心愿吗?”
“什么意思?”
“有些人,遇到了,是一辈子的幸运,而有些人,遇到就是一辈子的灾难。虽然我并不认为白承志有这个魅力成为师姐的灾难,但是,诺儿,人生最可怕的,不是经历,而是回忆,是今后无数个日日夜夜辗转反侧的折磨。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自己要走的道路,又何必让她经历一次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去体验自己不曾有过的拥有那样的回忆之后,要如何面对未来可能没有任何心动的枯燥生活。”
“你知道一场年少时肆无忌惮的追逐与爱恋,在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中意味着什么吗?我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经历过后,除了回忆,还有懂得,她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终会了解,谁才是值得她托付终生的人。”
“诺儿,你是我的追逐,可我是你的爱恋吗?”一句完全文不对题的话,让麒诺划水的手微微一滞。话题转变的太快,她险些没反应过来。
“遇见我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灾难呢?”麒诺低声问道。
“是我的命中注定。”
慕喆修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床前,轻轻握着冉鸢柔若无骨的小手,一错不错的看着冉鸢的睡颜,直到天色将明,他才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他没有看见,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刻,一滴清泪自冉鸢的眼角滑落。
其实她一直醒着,诺儿确实点了她的睡穴,可就在麒诺起身跟慕喆修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她的穴道,她听到那突然闯入的声音,便继续装睡没有起来。
就在冉鸢以为他要走时,慕喆修却只是轻轻的关上背阳向阴的那扇窗户,走到另一面打开了向阳温暖的那一扇,顿时,整个房间里充满了阳光的温暖和凉风携带而来的青草香味的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