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徐默尘忙一把抱住她,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哥,这车,你一直没卖么?”司微语不解地道。
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徐默尘只当她是嫌弃这车旧了,毕竟开了四五年了,揽着她,道:“你不喜欢,我明天就卖掉!”
他说得神情坦然,司微语便觉得有异。她向前走了两步,走到车头,看到上面的车牌号,尾号还是那三个数字921,是她的生日。那一年,这车刚刚上市,她看到了很喜欢,徐默尘便带她去买了一台。上牌时,徐默尘特意要了她生日为尾数的号码,她一直很喜欢。
四年前,拿到那盘录像带时,看到上面显示的车牌号后,她便特别讨厌这三个数字,英国四年,她从不为自己过生日,每年的这一天,她都是在训练场上度过。她一直知道,这是逃不掉的厄运,只是,没有想到,回国后,这么快,她又看到了。
车牌上,左右各有一朵小红花,看到小红花,她的眼睛一亮,脑子快速转起来,那盘录像带,她看了很多遍,她不可能记不清,同样是这款车,同样是这个车牌号,可录像带上面的车牌照上的的确确是没有这两朵小红花。
一时间,司微语有些恍惚,她很害怕这是个梦,抬手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很疼。突然之间,她特别感谢上苍,给她留了一条路,这条路或许会很艰难,却让她有勇气走下去,去追寻这份温暖。
这小红花是她当年亲手雕的,用万能胶粘在上面,很不起眼,当时徐默尘看到了很无语,他说:“一两百万的车,被你这么一边粘上一朵小红花,我怎么就觉得,成了地摊货了?”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还记得,她说,“哥,一两百万的车在这京都本来就是地摊货。”
这句话对徐默尘的打击很大。那时候他刚刚毕业,家族的生意接手时间不长,能够自由调配的资金并不是很多,在自己心爱的女孩面前这么掉价,让他情何以堪?但,因是司微语喜欢的车,这么多年,他便没有换。
司微语盯着那两朵小红花很久,越来越觉得,在她亲手雕刻的所有东西里,这两朵小红花,其实最好看,用的玉石是最普通的那种,颜色也很杂,她当时处理得也不是很好,觉得没什么用处,便顺手粘在车上了,如今想来,是她这一生最明智的想法。
“哥,我还是很喜欢,别卖了!”她笑着道。
她的目光还是落在车上,但脸上的笑在灯光下很温暖,很美,两靥生花,如昙花绽放,徐默尘一下子看得傻了。他慢慢地靠近她,将她压向车头,他的手隔在她的后背和机舱盖上。
司微语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她微启双唇,放他进来,生涩地回应。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却是唯二的第二次,徐默尘沉沦其中,无法自拔。那一年,他开始带兵,她十八岁生日,他没办法回来,她便去找他。他请不了假,便在晚上偷跑出来。他们在酒店里,她在他的怀里羞涩地说:“哥,我十八岁了!”
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情难自禁。他曾经无数次抱怨她还不快快长大,让他等得辛苦。每次,她都生气,举起拳头就打他,可每一次,他都被她逗得大笑,原来她的心里其实也盼着自己长大呢。
他亲了她,他把她抱在怀里,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我一直想把你留到我们的新婚之夜,让我们有一个完美无缺的婚礼,所以,宝贝儿,忍一忍!”
她去了英国之后,无数次,他后悔自己当时的忍耐,如果那一晚,他要了她,她或许就不会走。只是,当时,他不舍得。
远处,渐渐传来的脚步声让徐默尘恢复了些理智,他松开她,双臂撑在她的双侧,粗喘着气。司微语抬起上身,惹得他吸了一口凉气。看到他隐忍的样子,司微语忍不住笑了,故意又碰了碰,趁着徐默尘动手之际,从他的胳膊下溜了出去。
她没有跑两步便被徐默尘逮住了,一把揉进怀里,咬牙切齿道:“不怕我吃了你,嗯?”
“怕的话,你就不会吃了我么?”司微语抓住他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道:“是谁天天说,‘司微语,你敢不多吃点,不快点长大,知不知道我等得很辛苦?’”
她学他的口气,学得很像,除了声线有些不同外,语气是一模一样,那般霸气、嚣张带着恐吓,却完全没有威慑力的话语,将两个人带回了四年前的岁月。
徐默尘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僵在原地不动了。司微语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伸臂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他熟悉的心跳声。
“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他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发堵。
“知道!”司微语哽咽道,她有多想他,他就有多想她。
“知不知道我恨过你?”那个“恨”字,被他加重了语气,竟多了连他自己都置疑的味道。
“知道!”他爱她,才会恨她,连她自己都恨过自己,他那般爱她,从小把她捧在手心里,怎么能够受得了她那般离去,还是和另外一个男人?
“可是,我做不到不爱你,小语,嫁给我,以后不要再离开了!”徐默尘说这话时,把她搂得很紧,生怕这是一场梦,他做过很多遍的梦,以为她回来了,就在他的怀里,等他醒来的时候,其实只是他一个人。
“好!”
唇角勾起一丝笑,这笑意满满扩大,最后,从胸腔里溢出,阵阵的笑声在这夜空里回荡,撒落成满天的星星。
简单地洗个澡之后,已经凌晨两三点了,司微语躺在床上,虽然很累,却睡不着,她翻个身,看到床头柜上有个小小的相框,伸手拿过来看,是自己十五六岁时的样子,还是没长开的小姑娘,一脸稚嫩。她笑了笑,放回桌上,便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