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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夜

绍兴镇是一个小地方,因盛产美酒而盛名远扬。

梦如画跟在南宫落尘的身后,看着南宫落尘蹦蹦跳跳的从一个小摊位跑向另一个小摊位,不觉无奈的摇摇头。

小摊位上摆的都是孩子们玩的东西,风筝,面具,小饰品,还有零碎的小物件。

酒味飘香,走在绍兴镇的街道上,鼻间全是酒的香味,绍兴镇几乎家家都会酿酒。各种的酒铺,大的小的,令郎满目。竹叶青,女儿红,忘忧酒,相思酒。各位味儿,辣的甜的,清香的,只要你想,定是能找到你喜欢的味儿。

“如画姐姐,这个好看吗?”南宫落尘兴匆匆的跑到梦如画面前,将手里的五彩石举给梦如画看。

摇摇头,真是个孩子。那五彩石就是河边捡来的石头,在上面涂上好看的色彩,骗骗孩子罢了。

“走,挑点你喜欢的东西。”扯着南宫落尘的袖子,面前便是一家首饰仿。

首饰铺中,玉饰,金银,发簪,手镯倒是种类齐全。一排排精致的盒子中躺着各种饰品,打眼扫过,倒是晃得人眼花缭乱。

“去挑个自己喜欢的吧。”

“恩。”南宫落尘脸上乐开了花,如画姐姐对他真好,不仅带着自己来集市上玩,还带自己买东西。等他们成了亲,一定要好好照顾如画姐姐。

“如画姐姐,这个好看吗?”一打眼的功夫,南宫落尘手里拿支白玉簪询问梦如画。

白玉簪玉质优良,晶莹剔透,白种带着淡淡的碧绿。上端雕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张开的几枚瓣中,裹着碧绿的花心。当真是做工精良,不错的饰品。

梦如画点点头,“不错,喜欢就买下吧。”

转头看向其他的发簪,倒是没有这支来的的巧妙。南宫落尘高兴的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爱不择手。

向掌柜的询问价格。

眼角扫过一点红,亮丽的红妖艳的躺在小锦盒中,发出淡淡的红晕。

梦如画走进细看,原来精致的小盒子中躺着一对血玉指环。仅是普通玉指环那般粗细,却比寻常的红的更加诡异。血红的颜色夺人心魄。

“店家,这个,”

铺子的老板看到梦如画站在血玉指环的面前,瞬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小姐,还是看看别的吧。这血玉指环,不卖的。”说罢向梦如画指指其他的指环。

白玉的,翡翠的,桃红的,各种都有,就是没有刚才那对来的吸引梦如画的目光。

伸手指指刚才自己看上的那对血玉指环,不解道,“店家为何不卖呢?可是需要很多银两?”

“非也,非也。”铺子老板一张老实巴交的脸上浮现一抹沉痛之色。

“这对指环曾经很多人试图想买,可是买去后不到半天就活活的失去生命。视为不祥之物,所以我不能卖给你。”

“既然不卖,为何摆在铺子里?”

“唉,”铺子老板无奈的叹口气,“原先是准备把它给收起来的,可是刚收起来,家里频频的出事。只得将此玉拿出摆在这里。”

如此的怪玉,梦如画从来没有见过。只是看到此玉的瞬间便想到花阡陌那张美的不能再美的脸。要是可以将此物送给花阡陌怕是不错。

只是?

“掌柜的,把那血玉卖给我吧。要是有事我会差人送回来的。”

“如画姐姐,那血玉不是个吉祥东西,还是不要了吧。”南宫落尘,听掌柜的如此说,连忙劝解梦如画。

那红色的指环虽然看着漂亮,但不是个好物件,自己坚决不要如画姐姐买。

掌柜的这边也是陷入矛盾当中,早就想把这东西处理了,又怕害了别人。只是?

小心的将装血玉指环的盒子那给梦如画,“小姐,自己当心。若是身体有丝毫不舒服,赶快送回来。”

叮嘱完梦如画,仅仅收了白玉簪子的钱,血玉指环则是借给梦如画把玩几天。如此的奇异物品,怕是玩不了两天就乖乖的送回来了。

梦如画微笑的给掌柜留下百两银票。将小盒子装在自己的怀中,陪着南宫落尘继续游玩。

小酒楼里不少人在吃饭,梦如画和南宫落尘坐在靠墙的一角。

几个小菜和米饭不一会就上了桌。

“如画姐姐,”拿着筷子的南宫落尘欲言又止。

“恩?”

“拿东西你还是还回去吧,我害怕?”

“没什么害怕的,只是合了眼缘。”

“眼缘。”

那日回去,梦如画本是打算将血玉指环送给花阡陌的。哪知道一连好几天,花阡陌就好像突然消失一样,再也找不到那个人。

突然的,梦如画慌了,慌得很莫名其妙,只是心里思索着他是不是就像来时那么突然,然后又悄悄的消失了。

“花阡陌,”没人的时候,梦如画咀嚼着这三个字,快要将这三个字刻入自己的骨头里。

生平不会相思,才惹相思,相思已深而不自知。

梦如画将自己对他的思念理解为一种习惯。在这里独自的生活了几年,碰到这么合乎眼缘的一个人,因此不舍。

南宫落尘每日里向往常一样为自己的如画姐姐做着吃食,还好,在没碰到吃水晶包子的某人,不然以南宫落尘的小性子还不吓得半死。

这日傍晚,倚窗而站,看着夜色一点一点笼罩了天际。突然就觉得好无聊了。

喝酒,没兴致。赏花,碧桃花已凋零。梦如画突然有些心烦,要是有人陪着自己说说话,也好呀。

正在叹息见,红衣留下一道残影,梦如画瞬间转身回看自己的屋中。

玫瑰色阔袖长裙,身披粉色薄轻纱,腰间缀着两朵新开的黄色牡丹,长长的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果然是美的天怒人怨。不是自己牵挂了几日的花阡陌是谁?

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有了着落,梦如画微笑的看着眼前的花阡陌,突然有一种扑上去将花阡陌紧搂在怀里的冲动。

眨眨眼,梦如画将心底的想法压制下去,“回来了。”

“恩,不过明天就要走了。”花阡陌走进梦如画,伸手在梦如画的脸颊上轻轻拂过。

然后咯咯的笑了,“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你要走?”

“我本就行踪不定,在这里耽搁的时间也颇久。该到离开的时候了。听说丽洲不错。风景如画,民风开放。倒想去瞧上一瞧。”转身看桌子上果真备下了桃花酿,拿起酒壶就给自己斟上一杯。

酒香,却醉不了花阡陌的心。

心在微微的发疼,就像针刺,一下一下的虽不致死,却是疼的梦如画心底一片冰凉。

断是不断,留是不留?

看着独自喝着桃花酿的花阡陌,那样的人岂是自家可以留下的。

“花阡陌。”

“恩。”正在喝酒的花阡陌回转身看向仍站在窗前的梦如画,勾起一个妖娆的微笑,“怎么了,可是舍不得我?不过也是,像我这样的美色,天下何人舍得。”

伸手入怀,拿出那天所卖的锦盒,“可否送给佳人一份礼物?”

“有礼物?”花阡陌倒是来了几分兴趣,放下手里的酒杯,向梦如画走去。

拿起小小的锦盒,打开,红色的血玉迷了花阡陌的眼。打量一番这血玉指环好奇的看向梦如画,“从哪里得来的东西。”

“无意中卖的。如何?”

“不如何,小小灵玉罢了,倒是奈何不了我。不过,”盯着梦如画的双眼,带着几丝戏谑,“亏得你聪明,没有戴在手上。不然此刻不妙。”

将盒中的两枚血玉指环拿出放在指尖把玩,玩了半响感觉没有意思。便将一枚套在自己的手上。

“你,若是不好,便不要戴在手上。”

虽说知道花阡陌非比常人,若是真的伤害了花阡陌,梦如画心里自是难过。

“怕什么?”说着花阡陌指尖划过手掌,瞬间一滴红的鲜艳晶莹的血珠流下,低落在另一只血玉指环上。指环瞬间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在花阡陌的手心里打了个圈。

“给你。”将梦如画的左手执起,将指环戴在中指上,“是不是很美。”

指环入指,没有丝毫冰凉之感,反而热乎乎的,带着点点微亮的光芒。

花阡陌将自己手上的那一只和梦如画的放在一起,相映成辉,一个红的妖冶,一个红的灵动。

看着中指上红光流转,手心里炙热的感触,仿若里面存在生命。

花阡陌满意的点点头,心情很愉快。

夜深,一个睡在床上难眠。一个沾榻即睡,呼吸浅薄。

月亮挂在树梢,世界一片宁静。

黎明时分,眯了一会功夫的梦如画便早早的起身了。轻手轻脚的收拾东西,然后,打开房门,出了屋子。

太阳漫过高山,从山脚下慢慢的升起。天际一边明亮,睡足了的花阡陌舒展着手臂,终于起床了。

睁开眼,面前一张微笑的面孔瞬时惊到了花阡陌。

“你站在这里干嘛?”略微惊讶的看向穿戴整齐的梦如画,这是要干嘛?

梦如画规矩的站在一旁,“等你呀,我决定和你一起去丽洲。”

“想明白了。”花阡陌除了开始时候的诧异,瞬时就像想通了什么。眼神微微的轻眨几下,越见明亮。

“好,同去。”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吃过早饭,便准备向丽洲出发。

梦家宅子门外,梦如画仔细的叮嘱管家好好看守宅子,短则三两个月,长则半年。自己定然会回。

边准备告辞离去。

一行三人,花阡陌,梦如画和婢女青竹。

脚步渐行渐远。下了山,出了绍兴城便是水路。他们准备沿着水路而下,边走边玩。

“如画姐姐,等着我。如画姐姐,”

转身,南宫落尘背上背个小包袱急急的向梦如画跑来。

“你这是?”看到眼前的南宫落尘跑得气喘吁吁,梦如画顿时有些无奈。

“我也要去丽洲玩。”

“你,好吧,同路。”

原先是打算他们悄悄的走了,然后派管家将南宫落尘送回京都。谁知道南宫落尘也是聪明,竟自己收拾了包袱,跟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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