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元八百二十四年,天地逢聚变,诸道开始不稳,万灵横行无忌,诸天生灵涂炭,蛮荒大界如一处绝地,被一片血红浸染。
一切的“古兽”走出了山野大荒,仿佛得到了什么存在的命令,不顾一切在征伐人族,上至圣王古祖,下至平民百姓,无一幸免。古界宛如一场血幕被拉开。
越州、雷州、宁州、云州四州已经沦陷,成为古兽乐土,再无生灵存活,余下五州中,唯有被皇道所庇护的中州,在无穷古兽甚至兽祖的围攻下稳如泰岳,无可撼动,余下四州岌岌可危,无数生灵想存活,只有去那繁华至极且有皇道庇佑的中洲,从尔踏上一条条大路,大路无数,条条都通,每一条路上,都有数以亿记渴求生的人族,在他们眼里这是一条条生路,同时,这也是一条条挥洒亿万生灵血的绝路。
同时这也是一场古兽的盛宴,一场以人骨为桌,以鲜血为布的盛宴,一条条路上,古兽成潮,兽祖纵横,用出恐怖手段抢食盛宴。
鲜血,生灵沐浴其中在哀嚎,在痛哭,一种名为绝望的恐怖存在已经降临,笼罩住了一切,仿佛在嘲笑众生渺小,即使偶有怜悯众生渡过三,四、次天劫的大修士奋起,也被兽祖袭杀,人族在这成潮的古兽面前所拥有的,只是弱小无力。
“吼!”一头浑身被血染红的兽在低吼着,它撕裂一对母女,鲜血顺着它的爪子流落,冒着丝丝热气,它没有对所杀的“母女”有任何动作,转身又去袭杀其他无毛猴子,因为在它看来,无毛猴子,也就是食物,在这里他们实在是太多了。
哀嚎,绝望,恐惧与不甘的情绪充斥这片天宇,哀嚎属于弱者,绝望属于百姓,恐惧属于修士,不甘属于那些陨落的大修士们。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一名少年在悲伤低语,愕然的跪在一具正在流淌鲜血的小女孩旁,双手颤抖着将小女孩搂在怀里,眼中满是绝望,之前他亲眼目睹了自己姐姐被猎杀,到现在妹妹又死自己身前,少年已经无力,脸上满是空洞,不见怒气,脸上泪珠“滴滴答答”不断掉落,自身仿佛失去了对生的渴望。
没有人回答他,都忙于逃命,少年怀中的“小女孩”忽然动了一下,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用力地想要抬起稚嫩的小手,想要去勾少年的鼻子,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抬起那毫无重量的手臂,小女孩嘴唇颤动,却说不出话来。
感受到怀中妹妹的异动,少年先是一愣,紧接着惊喜若狂,惊叫道:“妹妹!你没死,你还活着!”同时抓起小女孩的小手,一种冰冷的感觉自那小手上传来,少年立刻明白了,这只是妹妹的回光返照,他不在说话,紧紧的握着那只小手,心中悲意更盛,眼泪不争气的在流落。
小女孩眼中无神,瞳孔好像都要消散了,却有一点点的向往之色,小女孩费劲做了一个鬼脸,她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已经感觉不到痛,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了,没有一点力气,更不受控制,最终小女孩努力的泯动嘴唇轻声道:“哥…不要…哭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可以…看见娘……和…爹…在……”。
小女孩没有说完便在没了声音,在少年的怀里,小女孩的身体开始冰冷,瞳孔已经扩散,只有保持在脸上的鬼脸,仿佛在诉说之前,本是柔软的身体,已经开始逐渐僵硬,那些鲜血,也开始凝固冰冷。
少年呆愣在原地,心中的一切仿佛被击溃,姐姐和妹妹的身影在脑海中逐渐消失,妖异的紫辉四射辉耀,自少年胸前的一颗紫色古玉在诡异闪烁,这一世,他是朱骄,这一生,朱骄的一生,一切都失去了,要落上句号。
紫色的古玉异常妖异,算的上妖邪,紫色的光辉惑人心神,古玉的光辉直射内心,如梦如幻,像是告诉世人,世间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一切的努力都是无用功,古玉在引导人心最本质的存在,那绝不是善,但也绝不是勇!。
恐惧绝望充斥这片天穹,这片宙宇间满是负面情绪,有不少人放弃了奔逃,失去了对生的渴望。
朱骄起身,四魂之力在他的周围浮现,如荧光点点飞扬飘然,在它周围古兽退让,甚至有兽祖注意到他,朱骄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有紫光流转的眼睛,他踏向兽祖,每前行一步,好似前行了千年万年,自身亦被改变。
自万古前的记忆开始复苏,与这一世重叠,这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像是虚幻的,是缥缈的,但的确存在并发生过。
“贼老天!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这样对我!”他向天怒吼,咆哮,因为他不甘心,记忆在模糊,更多的记忆在隐现,这一世的记忆仿佛不那么重要,在被那隐现即离的记忆冲刷,变淡,古玉发光,让他显得极为超然。
“我是朱骄…,我是…人皇?我命…只有我自己能…掌控,我……为皇…,我命即天!”姐姐妹妹的记忆在刹那间破碎,他在挣扎与记忆对抗,他不愿忘记。
“我为…人皇!”
大道弥漫,最终朱骄的一世破碎,一尊无上的主宰降临,这一刻他仿佛能听见世界的嚎哭,能看见众生之怨,聆听人族万世哀歌。
朱骄已经不在存于世间,取而代之的是人皇,他是他,却非他。
心中仿佛有什么被点燃,悲伤荡然不存,一步千年,仿佛要与天地重合,共鸣,举手投足间,有无上的伟力相随,隐约有万丈的影子,竖立在他身后,古之圣威弥漫天地,一名人族的无上圣贤,临世解救。
这一刻,时间静止,万兽匍匐,兽祖直接遁走,人海哀嚎中下跪朝圣,朱骄以不再是朱骄,而是万世人皇。
他仍在踏步前行,不过不在踏步于地面,而像是踏在一条条大道上,一步踏出,万兽震碎化为血肉泥潭,他使出无上手段,吸干了血肉泥潭,如渊的血气反给自身,使得自身更为凝实,气势也更为骇然。
他踏步于大道,每一步都蕴含足矣“湮灭虚空”的恐怖的圣威,一身紫金色的皇袍上震慑人心,当中蕴含人族万世的悲歌。
他的眼神不在彷徨,变成了一种仁慈,带着悲痛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