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赴死听上来是荣耀,实则可笑,留下来的,才是最好的。——安唯之
慕雪所在之队,已然死了六人了,所剩下八人,一人重伤,看样子如今是行不了路了,此时,雪色依旧,风声更大了,刮在人身上、伤口边,让这几个人连小憩的心情都没有了,带队的人便是重伤的,已经站不起身,依照元门常有的行事作风,再行进,这位带队人就将被丢在这深林中了,慕雪擦擦脸上的血,用破布擦净了身上的脏污秽,贴着树,不打算站起;却是听到一阵猛咳,那带队的人扶着树,站起身子,看样子,是想争取些事情,“列位,想必伤的都不轻。”但却没人听到些什么,或是没人在意他述说什么,没人说话,没人抬起头,“列位,如此回去,上面人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还,咳咳。”话不多,再次坐到了地上,依旧无人在意他说些什么;
休憩片刻,这带队的人留在这片树林中,只剩了七个人,所要去的地方明确,索云林的方向,虽然,已然出来了数日,不知行了多远的路途,如今在何处,也不得知,如今,他们也快起不来了,方向,大概便好,谁也不知能否活着回去,风声潇潇,依旧是箭声如流,寻暗色之处隐匿逃窜,这几日见惯了,所到之处,常有兵甲相战,血流淌地,常见小支兵马所战,常是两败皆伤,非大国所为,皆为旗下小国兵马所战,对大战局并无甚多影响;却是晃眼间,一人便倒于昏暗之间,胸前一个洞,不大,留些血液,此地荒原,四处人亡;
此地,荒原之上,却是遇上了几个修士,想来,双方皆不知是何人,慕雪等人,提兵刃便冲步上去,两柄剑而冲来,而依稀感觉,第三人,是个境界者,再看周遭,是个镜像的世界:境界者,炼气者所修的别支,以心之魂成能力开以结界,困住妄图逃脱之人;
再看看,那位境界者,不见了踪影,这时候,奔逃躲着,几个人交换下眼神,四人以敌御剑师,两人寻觅那境界者藏匿之处;
剑光如流,一剑而掠,不消片刻,一人身躯便为之碎裂,愣住之间,又是个人为之所穿,此境界处处镜面,藏匿者却是寻不到了,再小片刻,所寻者二人,便没了气息,再见一眼,慕雪成了最后的幸存者;却是一剑奔袭而来,慕雪,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境界散去,三人不等片刻,将尸身身上那些可用之物搜刮,慕雪的伞没用,谁在乎雪落在身上呢;
“额咳咳咳咳。”慕雪翻过了身,将个不知留多久的丹药整丸塞到嘴中,调整呼吸和血脉流动,他身躯颤抖晃动,随着声响,他坐起了身子,骨头的声响清晰入耳,不知多久,方动弹得自如些,拾起地上的油纸伞,看看周遭,有两三人同样一起坐起了身子;
“呼,呼。”“看样子是澈流庄的人,想必,走不了了。”“何出此言?”“那境界者我见过,这样说吧,他若来了此地,想必澈流庄一庄人有七成来了此地了。”“想不通,这次上面到底让找些什么。”“不知道,但我寻到了,约一日,大约就能回索云林。”
不做休整,几个人站起身,跟着那知道路的人跃于夜色之间,前往索云林;
兵马前线,晋兵马折损甚多,陷于战中,陈、齐二国战着;
“将军,军队已经撑不下去了。”
晋五万余人,守迦陵城,城未破,却已然撑不住了,城中各方将领争吵不断,在争吵间,前军来报,敌军再开始了攻城,算下来几十余次了,锲而不舍,却仍未攻破这城池,却看今日,想必是快了;
众将领前往迎战,却是少了个人,不过,谁会在意个不起眼的兵卒呢;攻城倒不猛烈,却是丝毫没有退下来的意图,不知是在寻找守城兵马的破绽,抑或是佯攻;
攻城者,汪家的将领和段家的监军来攻城,段子杨面前,站着那本应在迦陵城的守城将领,“将军,迦陵城内空虚,东门东南门最为甚,依我看,此役定胜于此处。”“嗯,退下吧。”这将领是奸细,自不必多说,不过,段子杨也并信不过他所说;
招招手来的个骑兵将领“率百骑去看看这两处,是否如其所言,陈将军,请去看着那人,有劳了。”
陈将军到了那位奸细所在的茶舍,那位奸细开始撕扯面部,撕下了一块一块的皮,顺便用水蹭一蹭面容,一副面具卸下来,一双冷冷的三白眼露出,“老魏叫来的后生有本事,演的有模有样的。”“事情我尽力了,前辈,线索可交给我了?”“自然。”说罢,将个竹简自书架上拿出,交给了他,“告诉老魏,回头我请他喝酒。”
清晨色,步贤打个哈欠坐起身,揉揉双眼,睡了一夜,将一摞书册放于随身包袱,紧紧单衣长褂,说来,这时间,长安城尚未醒过来,他便牵马,携着个沉沉的包袱,睡意惺忪,还有那紫金木匣挂在马匹上;
清晨朝露,即刻上路,马曰年光,木匣赤七,环为荆棘,姓是步,名为贤,却是不咸不淡,褐发色,暗瞳色,面无笑,皆冷然,长安街道,太云曾住,负载书册,负载其物,卷宗之上姓氏,下一位;
南都,此时南都,四处飘散着落英,此时,南都一带却仍是秋色,南都一带,花落的晚,常年见不得雪景;
书卷上记好了,恰巧,司马钧手下的贴身护卫叫了他,自然,并非只有他一人,除却他,还有十几位来自不同国,不同流的人士,到了校场上,并非单有这十几位前来应征者,还有百余人,身披兵甲,行伍齐整;
十几位不同者被各自安放于百余兵甲中;
这百余兵甲分列十二队,加之十几人,每一队约十二人左右;兰雨台,为司马钧及千余称为士兵的人所居之地,占地之处,除却司马钧所领部队,闲杂人等不可入内,这一百余人,为蓝雨台之外探队;蓝雨台之周遭,以一点视之,过一里路,便是一个高约十米左右的高台,高台之上常有二人驻,高台上有一重弩,约为常见弩之三倍大小,箭矢之大小之贯穿力,为常见弩之两倍,如此高台,算下来约六十余座,每高台之间,正中处有一高灯火,灯火长燃,所用之油棉,非常用物,此类油棉与火种,可燃约十日不停,所放之灯光,远亮于常见火光,灯火之下,常有一人驻足而守;
高台之间,常有二十只巡逻军队,每一只约十五人,每两时辰,一只巡逻军便换一拨,每只巡逻军所更换,各自隔着半个时辰,为了减少巡逻之空隙漏洞;
算下来,易安等人,算不上得以信之人,用来去寻些东西;
“司马大人对各位甚为器重,南都苦,物资匮乏,常有些事物需列位所寻,望见谅。”
有了住间,这地方的条件倒是高的很,皆是独间,屋内清洁明亮;
开书卷,继续,写下些什么;
江别道,罗府,程子璇坐着,田逸群终是等到了黄说遥;
罗府上仆从皆为之遣散了,这府邸是罗父为罗兰独购的,她素来不爱多人,便全然遣散了,这样看来,田与程,怕是要于此长住了,罗父,并非死在江别道这府邸,没什么好忌讳的;
黄说遥,带来了一个女孩,一双异色瞳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