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不会受欢迎;不同他人,受大部分人的欢迎,我,是这世界的弃子;无需欣赏,我,孤芳自赏。——黄说遥
步贤在一方楼办了事,什么事,我自然不会说出来;
一方楼后,史书上说这一夜乱局叫白帝死夜,死人的确不少,说来,几大家人这次,死死伤伤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人;
大家族中位高权重、身贵宠集一身的人,都没来,来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大家族中的小人物;
他们,都算是弃子;
白帝死夜后,齐国携旗下五小国,陈国携旗下十三国,唐国携旗下三国,这三大国结盟,史称东南盟会;
晋国携属下十国,宋国携属下二十六国,两国结盟,史称北盟;
西北豪强,牧族六部趁乱而起,随之,西域十六国趁唐国疲于战乱,以楼兰旧部为首,起兵欲复国;
隔海而望,夷洲州琉球对北方晋国,虎视眈眈,海战频频;
从来,在人们的眼中,这江湖、这世界,太乱了,污水横流、肮脏不堪,可想不到的,那怎么算是脏呢?眼前,这江湖,才是真的乱了起来;江湖之大,如今,真是何以安家;
陈晋两国,关系破裂,陈国大家人在晋国所居者,早早退了;
一方楼各样的奇珍异宝,一夜间,十之有八,毁于夜色;
一方楼的名士,却在白帝死夜前,各回故国,各守其业;死的,都是些无权无势,无名无分的可怜人;
白帝死夜,如同唱戏,所有人,都是被指导好的演员,到什么点,唱什么腔,终于,这出戏唱好了,该死的人,死不了,没用的弃子,都离了这唱戏的台子,下面,才是正戏;
晋国幽州,元门;
慕雪在元门待了半月有余了,方长鹤老先生让他做些修整;
第一日到元门,方老先生问了他个问题;
“我给你那玉石,在哪?”
“跑的急,丢了,辜负了师傅爱意。”
“丢在哪了?”
“一方楼中。”
方老先生点点头,却是微微而笑,便让慕雪在幽州修整了,安唯之也随着在幽州休息下来;
幽州寒风阁,慕雪在这地方休息,他住二层,安唯之在一层;寒风阁有四位住户,其中,还另有一男一女在这住着;一楼,住着另个女孩,女孩,叫田逸群;
二楼住着另个男孩,叫黄说遥,这男孩小慕雪一岁,常日里,不待在寒风阁的小屋里,总是在幽州城的山水楼台游乐,久而久,楼下那叫田逸群的女孩,也跟着他跑出去游玩;
某日清晨,敲门声响起;
安唯之打开门,面前,是个男生:黄说遥。
“你好,打扰你休息了,半个时辰后要在云轩楼,有事要办。”这男孩带着微笑说罢,他身后跟着已经整装齐备的田逸群,说罢,便转身要走;
“诶,我师兄呢?”
“啊,慕雪已经到了云轩楼,你师兄他说你睡得熟,让我不要太早叫你。”
“嗯,那能稍等我一会么?”
“好啊。”
不到半时辰,安唯之背剑挎行礼,一身轻装,洗漱过后,半点妆弄;门前长椅,黄说遥正捧本书坐在长椅的右边,身旁的田逸群在长椅左坐着,亦捧着本书;
“呀,准备完善便出发吧。”田逸群见到安唯之走出,便站起身来,她肩头,落了个鸽子,站起身,黄说遥也站起身,“不必去云轩楼了,要出城了,马已备好。”
“去哪?”
“陈国,澜沧府。”
战争开端,晋凭雄兵,大举攻伐陈国,陈国虽非兵法之盛,然而,却精于城池守备,澜沧府,固若金汤;澜沧府前,晋国兵马却是停滞不前;
幽州,晋国长安旁,离澜沧府,却是远不了;如今的战线,每日都在变;
安唯之未问为什么要去澜沧府,元门是江湖门派,同国政无干系,元门弟子在江湖游走,并无国的阻塞;
“师兄何时起身的?”
“一个时辰前了。”
“这样早,师傅是安排了什么事么?”
方老先生早早交代过,这两个寒风阁住人,是好朋友,不必质疑;
“方老先生的算盘,只会和他徒弟说,哪会告诉我这样的外人呢?”
可方老先生,也并没告诉他这个徒弟;
澜沧府的路,行了一日夜,都不见慕雪的踪影,安唯之渐渐起了疑心;澜沧府城前,安唯之却是不下马;城门前,拒马枪起,城墙上,弩兵严阵以待,城周,亦有巡逻兵骑;
“安姑娘,要进城了,你师兄人在城中。”
说着,田逸群将块写着安事的木牌给守城的将看了一眼,城门,便开了;
安唯之的手按在兵刃上,随着田逸群,走进了澜沧府;
城内早没了居民,到处是囤积的兵甲和严备以待的兵马,这兵马,伤的伤、累的累;战争开端不过十几日,却已经有种倦意;黄说遥牵着马,他这一身的软甲衣,却是没有背着什么兵刃;一双眼睛乌黑色透人,头戴个白色的头巾;
田逸群是一身短青衫,发饰垂长,身背个木匣,这面目自入了城便没了笑意;
澜沧府,府门前,拴上马;
走进府门,见到的,是慕雪跪在地上,双手反绑,身上,多处伤痕,安唯之的剑,拨到一半,却是眼前一晃,晕了过去;黄说遥扶住将倒的安唯之,将她安于慕雪的身边;
“汪大人,你可满意了?”黄说遥的表情却是笑着的,他面前,十几个兵卫,和个一身官袍的中年人,中年人点点头,可又摇摇头“可我不懂,这小姑娘有什么用处?”
“呵,大人有所不知,这安姑娘同方前辈,非同一般。”
“莫要说这小姑娘是方老爷子的孙子辈,方老爷子终生未娶妻。”
“自然,但汪大人可听说过,方老爷子的堂兄方追岳?”
黄说遥示意着,几个兵卫架起慕雪和安唯之,向地牢走去,“追岳大师可是有子嗣的,且当初追岳大师因其闯下的大祸,其子嗣皆改姓离家;追岳大师的爱妻,便姓的是安。”
陈欲重创于晋,奈何力不足,齐、唐二国同宋交战甚酣;战初期,务必神兵速达,斩敌如风;如今,陈被晋兵马大举压兵,迫于窘境,必以求活路;
元门,便是活路;
元门子弟,并非全然江湖人士,也有部分的带兵将领,晋国如今攻城的军队里,就有三成的元门子弟;
陈国欲以元门为基准,欲图改变战争局面;
黄说遥的腰间,也别这个木牌,上面写着同样的:安事;
“汪大人不会不知道我羣宗的信誉,明日,方老先生自会示好。”黄说遥面带微笑,边晃手,边说着;
“那便由此,多谢羣宗好意,改日,我自会登门拜访。”
“这倒是不必了,宗主终日繁忙,无以招待汪大人,只望汪大人交付我羣宗所需之物便好了。”
“自然,但请两位贵宾稍等一夜,明日我便亲自将宝匣双手奉上。”
当夜,紫金木匣未启,澜沧府死了二十余人,并没有那位汪大人的尸首;陈国珍宝:琳琅海失窃;
半月后,晋国围城军队稍作缓态,后退三十里;
安唯之,并未被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