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辰恩上回说分手,宋凯元说是回了趟家变成这样的。是他听闻到这样的说法,回去对质了,得到了答案,觉得没脸再和苏瑞儿在一起,所以提出分手,对吗?可是后来,又觉得不能没有苏瑞儿,才苦苦要求和好。他一再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什么事”中,就包括了倪爸爸倪妈妈的所作所为?可是,当真存在这样的事,他们还能和好如初,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在一起吗?
做不到!做不到!苏瑞儿跟倪辰恩就站在她面前似的,大声地喊出声。
眼泪随即流了出来,心里很痛很痛,她憋不住自己的哭声,索性放声大哭,仿佛只有大哭才能减轻心里的痛。原来,人的哭声是那么难听,像是动物的嚎叫,那种胸中被猎人射中一箭的濒临死亡的动物,声音凄利哀婉,刺人耳膜。苏瑞儿喉咙哭到火辣辣的疼,仿佛心口的痛转移到了喉咙,转移到了五脏六腑。
哭也是需要力气的,哭了好一囝,苏瑞儿全身酥软无力,如同被抽去了支撑的筋脉,变成了布袋人。她无力趴在桌子上,伏了好久,眼泪淌在案上,又蒸发了,形成清晰的一大块水渍。
苏瑞儿打开浏览器,把收集夹里存放的她这段时间收集整理的杭州那边的招聘消息全部删光,没必要了,再也没必要了,她永远不会再和这个人在一起。结束了,她那青梅竹马的爱情,在现实面前,所谓的爱情被这般轻轻一击,便跟琉璃落地那样,碎得拾不起半块不说,还划破了手指,伤口处鲜血直流。
苏瑞儿的电话一直在想,不用看,她也知道是倪辰恩打来的。她根本不想接,接了要说什么呢?她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必说,他们完了,他知道不?他应该知道的,为什么还打来电话?
可这手机后来响得她心烦不已,一把抓了过来,苏瑞儿颤抖着手抠出了sim卡,她用力一折,那卡成了两段。打开窗户,她随手抛了出去,至于它落到了哪个花丛中,或树荫里,或行人道路上某个路人的脚下,她都不管了。
别了,倪辰恩。别了,爱情。
她的生活,该翻篇了!
据说,情绪能抑制人的基本生理需求,比如爱到极致,或痛到极致,饥饿感会被淹没。现在的苏瑞儿就是这样,午饭时间已经到了,可她根本不想吃,没有胃口,没有半点吃饭的愿望。
她打开一袋黑咖啡,倒进杯子里,又冲进去滚烫的开水。
的确,生活要继续,不这样提精神干不了活,眼看时间快到,她马上要去上班。
苏瑞儿下楼,叫了一辆车,到了办公室。奇怪的是,苏瑞儿进到办公室里,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神情似已经抽离,游移在某个专属于她自己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