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冷侯的笑意凝在了眼中,勾着嘴角说:“皇上说得可是心中之言?”
聂清麟拢了下微开的衣领,绵软地声音接着道:“朕自幼在母妃身边长大,与众位兄长叔伯都不大亲近,但是心里很是仰慕年长的男子,太傅大人在朕心中犹如叔伯一般让人敬重,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这番柔柔弱弱的话,一下子驱散了暖阁里的柔情蜜意。
卫冷侯,是何等骄傲的男子?
他虽然出身布衣,但家中几代多在海外经商,来往南北,虽名不见经传,却甚是富庶。
这样的家世养出的布衣堪比王侯家的贵公子,性子也分外地肆意妄为,加上他自小容貌出众,一向自视甚高,在男女****方面从无主动。
就算那尚云初当年的才貌那么出众,也是在她先主动示好后,自己才与她有了书信往来。
卫侯不必,也从来没有那个必要去主动讨好女流之辈,美貌的佳人总是会有人替他准备妥帖,或者是主动地投怀送抱。
所以像那尚云初,自己也颇为心动,但是她当初变心入宫,也不过是心中一冷,只当她是落在肩头的一片枯叶,拂去即可,再见时,那女子便已经是陌路人,怎么会为她激愤痛恨?
就算是这次莫名地对这小龙珠动了情,也是在太傅认为皇上对自己有意的情况下。他甚至觉得自己是看着这小儿可怜,甚是怜悯,施舍他些****罢了。
哪成想,自己的这番怜惜,反而成了小儿羞辱自己的手段!骄傲如斯的太傅大人,哪里受过这种当面被人回绝爱意的羞辱?
生平第一次对着男子动情,却被先当成了分桃断袖之癖的年长叔伯……
他冷冷地打断了皇帝的话:“微臣出身布衣,年岁也不相当,不敢有皇上这样千金贵体的子侄,方才席上微臣酒喝得甚多,若是酒后失言,还请皇上见谅海涵。”
说完,太傅大人连衣服都没有穿,就这么散着怀儿,露着快要喷火的胸膛,一脚将暖阁的大门踹得稀碎,头顶冒着呼呼的热气疾步走出了御花园。
聂清麟缓缓地吐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暖阁的坐垫上,安巧儿让小太监在外面候着,自己急忙走了进来,蹲在皇帝的身边小声问:“皇上……可安好?”
聂清麟接过手巾帕子擦了擦满头的汗珠子,苦笑着说:“巧儿,一会回宫把吃食木炭多多囤积起来,朕今日捅了马蜂窝,以后这宫中的日子可要不大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