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说道:“南疆这等坐井观天妄自尊大之辈,纵然会有些动荡,必然可以剿灭。如若你们和南疆真的联手攻魏,我会以魏朝所有可用之力攻打北疆。我若胜了,回头再灭南疆就是。我若败了,匈奴也是会元气大伤,无力再战,到时候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南疆无知蛮王便是成了不劳而获的渔翁,到时一起便宜了南疆,让他们一统南北便是了。”说出的话虽是惊天动地,卫太傅还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休屠宏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如果太傅铁了心和匈奴玩命,北疆真是未必顶得住。就是顶住了太傅,也必定无力抵挡接下来占便宜的南疆。太傅这招很毒,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太傅接着说道:“两军相战,兵士损命,百姓遭殃,而王爷也保不齐会有身死家灭的下场,娇妻再次沦为玩物,拖出营帐为他人所得。”
听到妻子被人所夺,休屠宏身上迸出阵阵杀气,将手中的酒碗摔得粉碎:“怎见得本王必死?”
太傅说道:“王爷若败了,自然有性命之危,但还有活命的机会。不过……王爷若胜了,则难逃一死。”
休屠宏气得大笑起来:“这却是什么道理,败了未必死,胜了却活不成,你以为本王的弟弟是你们魏朝的先帝那样狡兔死走狗烹之辈吗?”
太傅说道:“北疆若胜,将得魏朝的广袤国土。但是北疆是匈奴的根本之地,单于必定留在北疆。这里如此重要,新王必定不放心别人,十有八九是王爷你前来。可我魏朝地广人多,且土地肥沃。王爷纵然无心,但实力上也能独立成国。必然有人眼红,在单于面前进谗言。北疆王家中本就亲情淡薄,又不在眼前,久而久之单于必定心生间隙,到时只怕就是王爷丧命之时。”
这番话说出后,休屠宏久久没有言语。太傅又说道:“其实我们魏朝从无觊觎北疆之心。北疆为游猎,魏朝为耕种,就算我们打下北疆也不会占领。依着本侯看,王爷倒是个磊落之人,战场杀伐从无卑鄙手段,也不会斩尽战俘妇孺……不似贵邦单于那么铲草除根的狠厉。若是王爷能劝服单于收了征讨中原的野心,不若两家同好,世代通商。北疆能得魏朝之利,休屠王爷可得魏朝的支持,未必没有可能再‘上一步’……”休屠宏听到前面没有反应,听到最后一句却是一皱眉头。
卫冷侯说到这便是及时地收住了口,他也看出这个休屠宏不是休屠烈那般狡诈野心十足。今日的酒桌之言其实也是有试探之意。
只需要埋下一颗种子,且看它过些时日会不会萌发。
就在这时,二人起身去寻两位公主,只见在花园里,永安公主正向姐姐展示着她带来的婴孩的小衣小鞋子,精致的小玩意倒真是叫人爱不释手呢。
休屠宏眼光热切地看着自己那小腹微隆的娇妻,不得不承认,卫侯方才的话却是有一番道理。
而太傅大人也在紧紧盯着那个巧笑嫣然的龙珠子,脑中却是在想自己几次这番辛勤耕耘,却不知那公主的腹内可否有些讯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