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施虽好,但是也需要各地官吏上行下效,认真执行。而户部侍郎葛清远在认真督查,防止各地的地主富豪冒领名头,囤积土地时立下了大功。这让卫冷侯大加赞赏,对他倚重颇多。
转眼便是入了夏,天气渐渐转热,因为几日前生了些火疖子,因祸得福,聂清麟每日都要喝的苦药汁总算是停了。
太傅见她停了药,问韦神医为何葵水依然未至,神医犹豫地说道:“按理说体内的寒气已经是散了,但是到现在还未来,老朽倒是怀疑应是先前饮了什么药物妨碍了身体的血脉流转……”
太傅的目光转冷:“你是说,她故意饮了什么来拖延葵水?”
韦神医连忙低头道:“那倒是未必是小主子自己饮下的,按着脉象看,年头倒是久了,那时小主子年幼,怕是别人给她饮下的,只是不知她饮下的究竟是什么……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以后就算来了葵水,受孕也是难的……”
这一番话,让太傅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他一路夹裹着暴风雨便来到了凤雏宫。进了宫门里时,便发现佳人正在树下乘凉,阮公公命人在凤雏宫的院子里栽种了一株粗壮的紫薇树。
“紫薇花开百日红,轻抚枝干全树动。”这树倒是稀罕的,不但花开得娇艳,而且只要轻抚树皮便会树枝轻颤,那红花摇摇坠坠的,迷人得紧。
而身着夏裙的永安公主,正斜斜地躺在一张香藤编制的斜榻,翘着二郎腿看书呢。
榻边小几上满满一碗的冰镇的樱桃已经被吃下了大半,小碟子上的果核堆成了小山。白绸子嵌着南海珍珠的便鞋被随便地甩到了一旁,高高架起的那条玉腿上的莹白小脚上,五个指节如同白玉雕琢的,正在顽皮地一下下瘙痒着旁边的树皮,害得那满树的红花乱颤发出沙沙的声响。
卫冷侯静静看着她,直到她也看到了自己,歪着头,略带沙哑地笑道:“太傅您来了?”
感觉心里的郁气,在见到龙珠子时满满地消散些,他便走了过去,伸手去揩拭着佳人嘴角的红色水渍,嘴里不深不浅地斥责着:“看看你,樱桃汁吃得满嘴都是,躺着也没个形状,哪里像个小女子?”
聂清麟却只是苦笑,也不说话,太傅突然想起单嬷嬷说小主的臀部上了火疖子,还没有出火,正疼着呢,便一下子明白了这小懒货伸腿举着,右臀悬空的缘于了。
“殿下还记得丽妃曾经给你喝过什么特殊的药剂吗?”太傅见那龙珠渐渐闭了眼,才不露声色的轻问道。
聂清麟迷迷糊糊地:“嗯?小时身子不大好,总是吃药。”
“那有没有不生病,还吃药的时候?”太傅又问道,可是怀里的人儿却没了声响,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听怀里的人说道:“十二岁的时候,母妃说声音太过娇嫩了,喝过一碗,声音倒是低沉了些……”
卫冷侯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他这才明白这怀里娇人儿的嗓音为何那般的独特,总是略带些沙哑,原来这竟不是天生的!
卫冷侯只觉得自己有股压抑不住想要杀人的欲望,聂清麟慢慢抬头问道:“太傅为何突然问起,是韦神医说朕的身子有何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