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麟毕竟还是清纯了些,脑里第一个反应是:糟糕,该不会是露馅了吧!
于是腾地起身,拿起旁边的一件夹袄,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强装镇定地说了句“朕要更衣”,便急匆匆钻进内殿旁的厕轩里。
安巧儿也是脸色有些发白地跟在小皇帝的后面,看着旁边零星走过的太监宫女,什么都没法说,只能干等在厕轩的外面。
聂清麟在厕轩里真是冒了身冷汗,再把安巧儿递过来的外衣穿好,坐在干净的恭桶上稳了稳心神。
他该不会要自己脱裤检查吧?聂清麟觉得那不符合卫冷遥的性格,跟着太傅“学习”有些时日了,她也略琢磨出来,虽然太傅是个腹黑阴狠之辈,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很是高瞻远瞩,但是日常的小事小情上,一向嘴懒得紧,不太拘泥于小节。
越想心里越安稳了些,等到从厕轩里出来,脸上仿佛真是方便过后的舒爽。
转到内室时,果然发现太傅已经走了,只剩下那量衣的师傅在那候着呢,聂清麟顿时长舒了口气,招来了裁缝继续快乐地量衣。
聂清麟打死也想不到,此时正往楚韵宫走去的太傅大人,脑子里琢磨的不是篡位夺权的正经事,反而就是陛下裆中的那点小事故。
出了寝宫的门,太傅的酒也醒了不少,此时正挑着浓眉,眯着凤眼在琢磨着:看着那情形,倒不是天残!正经的有货呢!敢情儿是对着女人不好用,反而几次三番色眯眯的盯着自己时起了变化!
好色的先帝居然有个断袖分桃的儿子!可真是有些讽刺啊!聂氏皇族的荒乱史还真是什么也不缺了!
模样倒是怪清秀的,眉眼儿愈发看着顺眼,可惜不是个娇小玲珑的美娇娥……想着想着,酒劲儿又上来了,思绪也就一路不知飘哪里了。
来到楚韵宫时,云妃已经在门口恭迎了,如墨的头发在头顶高高挽了个发髻,头钗也选得素雅,身上穿得是一身红衣,映得皮肤也雪白。看到卫冷遥时,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让人垂怜的羞怯。
以前尚云初的这副淡雅模样,卫冷侯是很喜欢的,但是再可口的佳肴被人动了筷子又隔了夜,总是难免失了味道。
云妃不知卫冷侯心里所想。发生宫变时,她的心里也是一阵的忐忑。
犹记得卫冷侯的当初戍边归来,在先皇举行的宫宴上,自己已经是先皇的宠妃,看着昔日的情郎向坐在皇帝身旁的自己鞠躬行礼,心里那滋味是百味杂陈。
原想着卫郎的眼中多少会流露点情绪,可是痴也好,怨也罢,那双漂亮的凤眼却是平静无波。
被先皇责罚戍边那几年,让个儒雅的男子更是增添了男儿气概,见到卫冷遥的那一刻,曾经对这男子的爱意立刻按捺不住地在心里涌动,不由得暗自懊恼母亲的短视。
自己是尚府庶出的女儿,母亲身为侧室膝下所出又无儿子,所以自己的婚嫁便是给母亲长脸的关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