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太傅过眼,这是各地麦子成熟季节的分布图。南疆与我朝被横岭一路分隔,虽然只有一山之隔,却是水土气候迥异。大魏的麦子水稻最多是一年两季,春夏两收。甚至靠北还有一年一季的。可是横岭以南的水稻却是普遍一年三季都可以收割,所以南疆的粮草比我朝充盈了许多……”
太傅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副地图,突然冷笑了出来:“好你个葛清远,原本该是你户部解决的事情,倒是推给了兵部,你们反而落得个清闲!”
葛清远立刻施礼道:“下官不敢,但是为今之计便是尽快解决粮草问题,太傅心怀苍生,不忍心撼动魏朝百姓的根本,那就只能劫了南疆的粮仓,解决眼下的困顿。”
太傅微垂凤眼,看着地图上重点标示的地区,这里是南疆的鱼米之乡,再过不到半个月,便是春收的季节,到时整个南疆的男女老少都要全家出动下地收割,就连南疆军队里的士兵也要返乡农忙……如果这时闪电偷袭,倒是可以劫他个沟满壕平,粮草的问题立刻解决,也能灭一灭南疆王的嚣张气焰。只是不好以大魏的名义出兵,倒是得乔装一番,好好谋划才能让南疆生生吞下这个哑巴亏……
他又抬眼看了看立在眼前的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年纪不大,但是考虑事情倒是老成,他也能看出这晚生后辈在官场里难免要吃些亏,就像他卫冷侯当年初涉官场也是吃了不少的闷亏,揽上些没人爱做的苦差事。
难得的是这个葛清远是个脚踏实地的,也没有年轻人好高骛远的毛病,身在其位便认真地谋划分内之事,而且颇能举一反三,另辟蹊径……倒是个可造之材……
想到这,太傅挥了挥手手:“葛大人且回去吧。”
葛清远知道户部的麻烦算是解决了,可是若不是那小皇帝在教场上时,不经意地出言提醒,自己恐怕也是想不出这个法子……当他跟随小太监准备离宫时,看见帝姬永安公主正坐在撵轿里朝书房走来。
坐在撵轿之上的玉人,身着一袭白衣胜雪,只裙角那绣着一朵蔓延伸展开来淡粉色的牡丹,扩散的枝蔓向细细的腰身伸展。满头的青丝挽起坠于脑后,头上发簪轻摇,光洁的额上贴着粉色花瓣散开的花钿,衬得眉眼愈加妩媚。轻搭在撵轿扶手上的玉手套着羊脂玉的镯子,手里握着一柄白玉描金的小折扇轻轻敲击着扶手。
葛清远连忙侧身恭候在一旁,低头行礼让公主的撵轿通过,当撵轿行过,裙摆飞扬,那朵绣上的牡丹便如同慢慢绽开一般,只闻到一阵醉人的甜香在鼻翼旁轻巧的拂过……
当撵轿行过,葛清远慢慢地抬起了头,黝黑深邃的眼里直直地望着那撵轿上小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