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太傅甚是诧异,带着小皇帝一路上了龙舟的楼阁之上,
只见两岸的堤坝全都加固,种植了高低不等的小树,还有一些工部的徭役正在弯腰种草,那草的模样甚是奇怪,叶短而根长,一看就是把握水土的好手。
太傅很是满意,转身对阮公公说:“那个叫葛清远的跟来了吗?”
阮公公下去问了问,然后马上回来启禀道:“葛大人资历不够,未能陪王伴驾,不过他正在不远的地方指挥挖通附近的河道,若是太傅想见,奴才便派人将他叫来。”
太傅点了点头,不大一会的功夫,就有一艘小船靠近龙舟,一名青衫泥腿的男子上了龙舟。
他也是来得匆忙,正在河道那里忙得不可开交,惊闻太傅传唤,便匆忙赶来,本是想先擦一擦身体,求公公找一身换穿的朝袍,谁知已上床便发现太傅正立在船头,心里顿时一惊,连忙跪下说道:“臣衣衫不整便来见驾,还望太傅责罚。”
卫太傅倒是心情不错,说道:“葛大人身先士卒,堪称工部表率,是本侯临时起意,怎么会责怪与你,起来回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这时,有小太监端了净手的小盆和手巾帕子。葛清远匆忙地清洗了一番又换了身衣服后,连忙走进了楼阁大厅,去见太傅。
这大厅分成了里外隔间,太傅大人坐在外间,而屏风隔着的里间却是笑声不断,不时还传来一两声猫叫。还有些个宫人鱼贯而入,捧着些个金盏玉碟。
太傅半靠在软榻上,冲着下面的青年说道:“皇上本来是要亲自嘉奖爱卿,但是正在用膳,所以本侯就代为转达了。”
葛清远连忙下跪谢恩。
太傅又问道:“工部抓了一年的头皮都没解决的事情,爱卿是如何做到的?”
见太傅提问,葛清远马上答道:“臣不过是寻了大禹先贤的妙法罢了,大禹治水在于一个‘导’字,于是微臣想到,运河之困一来是河堤塌陷,二来是水量不足。若是一味的只靠天降甘露,难免有些被动,所以臣查看了四周的水运地图,打通了二百里外的玉泉河,修建了水闸,便可自由调节水位,而且还可灌溉两地之间缺水的万亩良田。而河堤上,臣已经派人种植了水椴树和苦芒草。”
卫冷侯听了点了点头:“这两种植物听着名字有些怪异,有何妙处?”
“回禀太傅,这水椴树枝条水汽大,不易风干,不能用来做柴草,而那苦芒草根系深邃,着地牢固,而且叶味奇苦无比,牲畜不爱啃吃,这两种草木各有其妙,免了以后维护的后顾之忧。”
卫冷侯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年岁不大,但是从这行事的做派看倒是老成得很啊!
“依着爱卿的才干,这工部倒是有些屈才了,户部倒是有个空缺……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正在内庭的饭厅用膳的聂清麟微微顿了顿手里的象牙玉箸,便听到屋外那个俊朗青年沉声说道:“运河的事宜尚未处理完毕,而且眼下朝廷最大的急难就是‘水利’二字,臣既然在这方面尚有一技之长,愿尽绵薄之力,解太傅的忧患……”
聂清麟举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肉,心想;真是孺子可教也!这个葛清远居然是个一点就透的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