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麟懒懒地坐龙椅上,心里想的却是也不知那葛清远是否参透了她在书房时故意留下的玄机。其实她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对这童年的稚友动了些许恻隐之心。可是就算那葛清远参透了玄机,在短短半柱香的时间里,写出一篇整治运河的文章来,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若不是个真洞察民情,涉猎广泛的才子,也很难写出一篇能打动妖蛟大人的佳作出来。
就在这时,阮公公喊道:“工部左侍郎——葛清远出列!”
聂清麟顿时好奇地微睁大眼儿,心里有些隐隐的惊诧呢!抬眼往下一望,只见一位高大英挺的年青缓步走出队列,依着礼节行叩拜之礼,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臣葛清远,受领皇恩浩荡,谢吾皇万岁万万岁!谢太傅大人千岁千千岁!”
当他谢恩起身时,聂清麟已经认出,这青年正是寿宴时,在席上不住地望向自己的男子。不同于太傅那惊冠六宫,俊美得与人自动拉开距离的高高在上,这个葛清远是浓眉大眼,很有男子气概的伟岸。
自幼时那一夏后,与这位稚友已经一别数年,没想到,当初那个淘气得没边儿的小哥儿,居然长成了如此成熟稳健的男子。
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还没容她想明白,突然身前传来了声低沉的咳嗽声,聂清麟转回神儿一看,太傅正斜坐在蛟龙椅上,凤眼冷冷地瞪着她。清麟连忙收回微微前倾的身子,继续把脖子收回到大衣领里,继续做个不问世事的好皇帝。
册封大典甚是冗长,出了新册封的大魏顶梁们,还有一位南疆公主。
这位公主也不知这几日在大魏经历了什么,一改初次上朝时的倨傲,与太傅对答时语气谦卑得体。
太傅大人看起来也很满意,亲自册封乞珂公主为“绥南圣使”,并赐金印,可代大魏天子收降南疆各个小国部落。
聂清麟躲在衣领子里,琢磨着太傅在打着什么主意,但是南疆上方一定会妖风阵阵是毋庸置疑的。
下了朝,太傅本走在皇帝的前面,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到了皇帝的身旁,冷冷地斜瞪着她:“圣上的眼睛今儿一定是累着了,那么多的青年才俊,真是不够看啊!”
小皇帝立刻瞪大了眼儿:“太傅说的是什么话,朕不过是想认一认脸罢了,总不能以后看见了却叫错臣子的姓名吧!说到好看,太傅才是最出挑的,朕看惯了卫爱卿的俊容,哪里还会觉得旁人好看啊?”
可惜最近自己溜须的功力可能是退步了,太傅还是没有笑意,淡淡地说:“若是臣真赢得了圣心,怎么不见圣上与微臣主动亲近呢?”
太傅也是在那日乞珂公主献媚不成后,突然想到这一点的。
自负惯了的男人,是不会想到会有女人不愿主动亲近的。那****回府上,却是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先前误会小龙珠是男孩时,原以为是这小儿动情在先,可为何现在倒是成了自己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