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比之于邪道,两者之间同时修行,而所向全然不一样。正道修行,面向的进入,从人的自身练就修为,然后融入大道,从武者、修士进而成为仙人。更有资质出众者,有朝一日,或可以成为神明。
而邪道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就奔着大道而去,取代大道而为之。自己创悟大道,这样的道路,注定了不平凡,需要绝大的毅力,同时也有不一样的收获。就好像是攀爬一座山,有的人一步一步从下而上的攀爬,而有的人却是另辟蹊径,从另外一个山头直接跳跃过来,或者是从天而降,站在这个山头。
简德修为多少年,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只记得当时的世界还是一片洪荒,人类还不能用今天的定义去形容。或者他看到的地方也不是这个星球的人类。他从那个地方来,他都忘记的一干二净,刚才仅仅是想起自己的名字,他都觉得一阵小小的兴奋。如今这太过古老的事情,他还是记不起来。
林笑仔细听着,简德立刻就打断了他的幻想,就听他继续说道:“修行从来都是充满了各种方向。然而万法归一,总有一个重点,只是通往这个终点的道路有所不一样。你既然如此选择,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以后的话,我们倒是会经常交流。”说完这句话,简德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林笑。
修行的事情,林笑已经心硬如铁,他选择了一条比较偏激比较打破常人认知的一条路。这条路只要修为提升快速,哪怕是有其他隐患,他都不甚在意。修行邪道,是他的选择,既然没有比这个更符合他选择的路,他自然不会放弃。
他轻轻地一笑,“那就多谢指教。”身为大道化身的简德,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林笑在以后的道路上,还要遭遇各种天罚,那么简德的神识便会附着其中,他也算是施加给他的人。
简德跟着又问起了林笑现在的境况,修行的如何。林笑也依照自身情况说了。不过关于其他的事情,简德似乎并没有说起的打算。比如林笑心中期望许久,让简德出面肃清世界的想法。可简德始终张口不提。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又聊了一会儿,林笑觉得和神明聊天都是一种长进,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简先生,不知道你对现在世界的看法有什么想法?”
三番五次的林笑的变相提问,简德就是不回答,这个时候两个交流也有了一会儿,林笑知道对方不是寻常的普通人,肯定不会拘泥那些可笑的礼数,请进屋里,好好找人招待一番。然后在说起事情。现在的情况简德又不是不知道,他既然过来了,肯定会有所主张,难道就是为了和他这个小小修士聊天吗?
突地,这一刻简德有了明显的变化,目光沉沉望着林笑,继而冷笑着问道:“我先问你两件事,你如果回答了我。我在回答你。”
林笑也有些懵了,怎么忽然简德就变了颜色,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什么问题?”
简德道:“问题有两个,一个是为什么我要帮助这个灵界?他们窃取整个世界的灵气,为自己使用。已经是破坏世界秩序了。第二个也就是你,你修行的是邪道,大道必须灭杀的人。”
综合这两个问题看简德实在是没有帮助他们的需要,同样的,在简德眼中,林笑和灵界这一伙儿,都是扰乱秩序的存在,似乎和那些从其他世界进入的失魂人没有什么区别。这个答案可让林笑措手不及,他想要看看简德是不是在开玩笑,毕竟到了这个份上,灵界存在了千年,也不见简德动静。林笑修行邪道也是不得已为之。难道简德还在还要计较?
可是看简德的神色,好像又不是在说笑,他脸色凝重,微微散发这怒气,周身的力量在卷动,那凌厉的气息,让站在身边的林笑感到一阵心惊,难道简德又要一次出手?他也微微做了准备,毕竟刚从地里面把自己拔出来,要是在下去,那就太丢脸了。
林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愚蠢地问道:“简先生的意思是什么?那些仙人是必须除掉的,我们也是必须除掉的。所以你不会帮我们?那你是什么打算?难道要把我们双双灭杀吗?”
简德望着林笑有些动气的样子,冷森森地一笑,轻声地说:“你们和他们是同样的人,在大道这里你们和他们没有区别。这点上来说,你们都是必须死的。至于怎么死?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我今天只是应邀沮雅初过来,顺便在看看你。至于你们以后,那是你们的事情。”
这话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你们都得死,我就来看看。
林笑听得郁闷,但也不敢造次,解释道:“可是简先生你要知道,我们始终是这个世界的人,无论怎样,我们都不会在这个世界谋求什么新的秩序,可他们不一样,他们就是为了毁灭而来。神明可是有着天然的立场,他们必须保护一方世界。”
简德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我没有能力保护这里吗?”
林笑也微微有些动气,沉默了一会儿,平静道,“或许可以把,但是你一直没有出手,由于你的不作为,有太多的人的流离失所,很多武门覆灭,难道这点上不是你的失职吗?”
简德望着林笑,沉声道:“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
这忽然涌现的气息,好像要压垮林笑,林笑也猛地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可是他也看出来简德真的没有过来帮助他们的意思,而是正如他所说的,只是因为沮雅初的邀请,过来看看。要真是这样的话,林笑还需要和对方客气吗?
他心中一沉,也厉声说道:“我是不能教导你怎么做事,但这件事是我们共同面对的。灵界和我有做错的地方。对大道在你们看来是亵渎。但有一点,我们的出发点也不是为了谋害他人的东西。世界上的灵气虽然被灵界抽取一空,但灵界也不是故步自封,他们也向那些真正心向武道的人开放。而我修行邪道也不过才几日时间,出发点是什么,难道简先生真的不知道?”
简德哈哈大笑,“粉饰灵界,自身狡辩而已。”
满心期待的林笑哪里能接受这个结果,刚才大家还说的好好的,这就完事了?林笑吃惊地看着简德,对方那张普通的面容上,带着淡淡地笑意,不像是在嘲笑林笑,而像是在嘲笑这件事本身,似乎还有自己的思考。不过对方明显不愿意再说下去,瞥了一眼林笑僵硬的面容和身体,简德忽然消失。
林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不要看简德就在他身边,那么近,他对力量的感知也极为敏感,而简德就这么不见了。他气呼呼地对着天空一阵大吼,“你难道看不到,这里更多的还是那些普通人。”
在林笑看来,这件事只要是没有简德这种决定性的力量出手,肯定会死伤惨重,看看须臾寨的境况就知道了,死亡的人双方都是这个世界的武者。以前的时候,这些武门虽然偶有龌龊,但始终还维持表面的平和。现在好了,直接不得不二选一的站在对立面,双方之间成了私仇。而这一切造成的人可都是那些失魂人。口口声声说要维护大道的简德,竟然在这件事上视而不见。只是纠结于灵界和他自身。那是因为这点不顾及他们,可那些认识无辜的吧。
想到这一点,林笑都要气炸了,可是简德消失的极快,他一点的迹象都寻不到,对着天空喊了一嗓子,肯定是能让简德听到的。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简德到底是什么打算?这突兀的来访真的如他所说,只是应邀过来吗?
这点上来说,简直是儿戏。林笑的目光望着虚空好一会儿,良久都不能开口,他脑海中乱嗡嗡的,想着简德所说的话。忽然心中一动,他想到一件事,沮雅初说神明会过来。可并没有说神明过来是干什么,他们只是朝着好的一方面去思考,所以才以为简德是来帮助他们的。其实简德是解决他们这些问题的。
简德或许并没有离去。他已经在开始灵界和林笑。
想到这里,林笑不禁有些惊弓之鸟的感觉,当即他也不敢在留,立刻赶往了云家,找到了云当,此时的云家的人还很多,云当等不少人都在参详那些林笑记忆中的古籍典法,看到林笑进来,都是一愣,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傅老爷子就有些难为情地一笑,饶是年岁再大,武人都表现出了脸红的羞惭。毕竟从小根深蒂固的观念,这些东西是他们所不能触碰的。他笑着问:“笑儿,你也过来了。哈哈……有什么事情吗?”
林笑急赤白脸地就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至于这些人在做的事情,他一点想法都没有。毕竟这都是小事情。那些人听了之后,也都愣住了,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神明居然来过了。而且还不是来帮忙,而是来寻衅的。这点上谁也没有料到。云当手中拿着的书本,扑通一声就掉在了地上,他有些失落地一下坐在椅子上,刚才他和还在和云老爷子正在讨论典籍中文字的意思,该如何去修行。现在脑海中乱成一团,刚才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现在颓然坐下,说不出话来。
云老爷子失声地叫道:“难道他还要毁灭掉我们灵界?这……这……”老爷子哪怕是身经百战,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灵界是众人的存身之本,谁能够轻松对待。姚老爷子在一旁也阴沉着脸,只不过看不清楚,不过那周身都在微微颤栗,他阴沉的声音响起,“不要乱想,我们灵界存在几千年,又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他要是想要毁灭,早就动手了,怎么会等到今天。不过他肯定已经做了针对我们灵界的事情,否则我们灵界也不会千年来相安无事。不过他这一次拒绝,倒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