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把安心的钥匙带了来,毕竟总不能翻墙进别人家里,她的紫灯铃我也借来了,万一有紧急情况发生说不定还能用上,已经有一次先例能证明它的重要性了。深冬的夜,是极其萧肃而寒冷的,而今夜,尤其如此。银钩似的弯月在深灰色的云河中静静流淌,刺骨的寒风呼呼地灌进我们的身体,我和玉儿姐瑟瑟发抖地站在走廊上,不敢出声。三楼现在只住了四叔的妻子一人,四叔出事后,她呆在这里生活也失去了意义,过两天就准备回老家。而楼下以及前后左右几乎所有的人家都已经进入了温暖的梦乡,只有少数几家的窗户还亮着灯,不过离我们不近,也并无大碍。“我们就这样干等吗?”我一要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有点不耐烦的问。“嗯。耐心一点,既然第一次和它交手,就要多花点时间了解,这样才能做到知彼知己。”她一边向我解释一边专心注视着前方。门板被寒风刮得哐哐作响,与墙外如猛兽般呼啸的吼声遥相呼应,这屋子一点都不像住人的,倒像是睡了有几百年那么久。“你为什么眼睛一直往前看啊,难道鬼会从前面出来?”我用手掌盖住嘴巴趴在她耳朵上小声的问。她白了我一眼,表情无奈地说:“鬼在你后面。”大概是受环境的影响,我真被她吓到了,可还是忍住不让自己叫出来,我连忙抱住她,声音沙哑地安慰自己说:“你骗人!”“我没骗你,刚才就在了。”这次她声音稍微加重了些,看她认真的表情,我心里还是不相信。“你不是眼睛能看见吗?你自己看看。”我赌气的想,看看就看看,我往后一瞧,真的站着一个鬼,只是这只鬼看上去年纪很大,也很虚弱的样子,整张脸都是苍白的,连嘴唇也毫无血色,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我,一丝情感都没有。可再弱他也是鬼啊,我的下半身都已经抖成发电机了,撒腿就想跑。方玉儿连忙拉住我说:“别跑,他又不会害人。”由于受到惊吓,我的瞳孔幅散无数倍,表情僵硬地望着她说:“你怎么知道?”“看到我的水晶手链了吗?白光一直亮着,光亮不间断显示外界磁场微弱且不具排斥性。”我看了一眼,果然是这样,连忙掏出自己的紫灯铃,紫灯铃不亮表示是没有危险的。可是,没危险归没危险,有只鬼站在我身后我怎么能不怕,就忍不住问她:“你确定吗?我都怕的不行了。”“放心,我的判断力不会出错。”我能看出来方玉儿是很努力的在给我吃定心丸,我也告诉自己要争一口气,只要不会死,出点汗发发抖也没什么大不了。眼睛闭上一会后,我轻轻扭动头往后稍微看了下,那双脚突然不在了,我立刻转过头去,鬼真的不见了,我又惊又喜地拉着方玉儿的衣服说:“喂,那个鬼没有了!”“不要动。”我看她握紧手中那把棕红色的桃木剑,竖着耳朵,表情专注,眼角带光,有种要大战一场的阵势,就立刻止住声音。身边的景色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异常,灯光也没像电影里放的那样一闪一闪的。忽然,前面不知哪里跑来一只小老鼠急促的从我脚面上爬过,我被吓得惊叫起来,再次抱紧方玉儿。可她一把甩开我,半字不说,健步如飞的就冲进四阿姨的房间,以她的法力很轻易就把门推开了,我连忙跟她一起进去,在走廊微弱的节能灯光照耀下,屋里清冷如梦。方玉儿右手反拿着桃木剑,站在房中央,她长靴上的亮片在微光的反射下尤其显眼。我开始明白她不仅要用眼睛看,也会依靠耳朵和感觉去寻找蛛丝马迹。
“赵陈,快把门关上。”军令如山,我赶紧照着做了。继而,方玉儿并起食指和中指,与右手中的桃木剑十字交叉,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这难道就是驱魔人在设阵法吗?比电影里拍的炫酷多了,我不禁兴奋起来,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呢?怕对她有什么影响,我没敢靠近,就站在旁边两米远处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照,也好留个纪念!
“急急如律令,电神速来!”说着,方玉儿手中摇起一张燃烧的字符,黄符的粉末成块的落在剑上,霎时,整株桃木剑发出刺眼的红光,头前尾后的横在半空中,恨不得往前冲了,方玉儿压住剑气,身子挺得直直的,随后,她顺势放开手。那桃木剑便电光火石间飞进里屋,我随她一起快步进了去,这屋内果真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