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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死神“邦”

火球上喷发出炽烈的火焰,火焰蔓延到乌黑的河水里面,除了那条头顶戴有蓝色花的小鱼,其他的小鱼如魔鬼附体一般纷纷随着火焰游动,一直游到火球附近,开始围绕火球转起了圈子。

每一条小鱼都被火焰毫不留情地包裹住。起初,凯瑟琳还以为这火焰是要将小鱼们烤干,但是慢慢地凯瑟琳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原来每条小鱼在被烈火烘烤的时候,身体不仅不出现焦黄的迹象,反而呈现出一种美丽的银蓝色。那些小鱼都在痛苦地扭动着。看来这火球正一点一点地把小鱼的原力逼出来。不一会儿,那银蓝色的荧光暗淡下去了。一条一条银白色的小鱼几乎在同时变为乌黑乌黑的焦炭,坠落在乌黑的河水里。

整个火球爆发出橙黄色的光芒来。光芒十分地明亮,照亮了整个暗黑的洞穴。凯瑟琳借此看清楚了洞穴的整个情况,这个洞穴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洞穴的岩壁上攀爬着浓绿的植物藤蔓。这些绿色藤蔓和洞穴顶端的火红色的藤蔓给凯瑟琳带来的感觉十分不同。洞顶的藤蔓让凯瑟琳感到恐怖,这些浓绿的藤蔓让凯瑟琳体会到一丝清凉。

那火球爆发出的橙黄色的光芒一直在不断地加强,凯瑟琳注意到,那些光芒正在往凯瑟琳来的时候的通道钻过去,可是就在这橙黄色的光芒钻入隧道的时候,隧道里也发出了柔和的蓝色光芒,蓝色光芒和橙黄色光芒混合而变为了美丽的绿色。

火球里面的声音突然有些声嘶力竭:“又失败了!又失败了!这些小鱼也太不给力了,居然只给我提供了这么一丁点儿力量!”凯瑟琳明白了,火球里面的人试图控制的是火晶石的能量。

火球一点一点地逼近了小鱼,火球周围有黑色的旋风呜呜地盘旋着,那旋风里含着邪门的力量,那力量显然不是冲着凯瑟琳来的,但凯瑟琳同样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凯瑟琳感觉自己要被那邪门的力量压成肉饼了。更奇怪的是一旦凯瑟琳想要使用魔法,凯瑟琳的身体就会闷热得难受,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有点像在油锅上被油煎的感觉。恐惧笼罩住了凯瑟琳,面对这个奇怪的火球,凯瑟琳发现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在这个火球之下,自己甚至连一只蚂蚁也不如。凯瑟琳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地没用,如此地胆怯,这个火球是如此地强大,如此地威严。它应该是自己的帝王,应该主宰自己的命运,凯瑟琳两腿发软,几乎就要跪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凯瑟琳腰间的魔法棒轻轻地晃动了一下。这一晃动,凯瑟琳清醒了过来。凯瑟琳觉察出自己刚刚的念头,身上起了一层冷汗。自己可是珍珠帝国的大公主,怎么可以有那种荒唐的念头?而且珍珠帝国一直以平等和自由作为治国理念,人与人之间在人格上永远是平等的。凯瑟琳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这火球里的人具有主宰别人意识的魔法能力吗?太邪恶了!

凯瑟琳更加纳闷的是:自己的魔法力量虽然算不上顶尖儿的,但是也还过得去,这火球刚刚离自己近一些,自己连意识都被侵蚀了,这火球里究竟是谁呢?谁拥有这么高的魔力呢?

这时候,在火球重压下的头顶戴有蓝色花的小鱼身上反射出蓝湛湛的微光来。难道这条小鱼会魔法吗?它要抵抗火球对它们原力的吸附吗?

但是看来不是,因为那些微微的蓝光都在源源不断地流入火球里面,而这条小鱼却在痛苦地翻滚着,它的眼里还流出鲜红的泪珠来。凯瑟琳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嘤嘤的哭泣声,那是小鱼发出来的。

那火球里的声音又飘了出来:“哎呀呀,水精灵,你又哭了,你可真是好哭啊。我不过是要了你的原力,可没有要你的命。”

那被称作水精灵的小鱼,嘴里面吐出几个含混不清的音节:“你这个幽灵,你吞噬了我们精灵一族,你背信弃义!”

“哎呀呀,你说话就不能好听一点吗?什么叫背信弃义,什么叫吞噬了你们精灵一族?你们精灵一族才真正背信弃义。前几年,你们精灵公主说好要嫁给魔域王室的,可是你们那个不争气的公主跑掉啦。哎呀呀!真是不识好歹啊。”

水精灵愤怒地吼叫道:“那叫嫁吗?我们公主刚刚十周岁,你们害怕她复苏了我们精灵王国的原力,就强迫她离开我们精灵王国的都城,强迫她嫁给那个她根本不认识的男子!”

“哎呀呀,说那么多干什么?反正现在你们不都在我的手掌心里面吗?我呢,什么时候高兴了就出来吸取你们的原力,你们呢,就是我力量的不竭之源。哈哈哈哈,这多好啊!”

“哼,就是将我们的力量吸尽,你的魔力还是无法控制火晶石的能量!”

“水精灵,我是谁?我是万年不死的神。我想得到的,迟早会得到!”

凯瑟琳从来没有听说过哪里有一个精灵王国,更没有听说过精灵公主,不过眼前的一幕让她明白:这条小鱼就是水精灵,而其他的小鱼极有可能就是水精灵的衍生物。水精灵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水精灵的存在可以召唤小鱼们到来,而这些小鱼,还有水精灵自己都可以提供原力给火球里面的那个人。

真是一个邪恶的恶魔!凯瑟琳愤怒了,长长的马尾辫在风中飘扬起来,她不断地结着手印,打出了一个巨大的水球。凯瑟琳想当然地以为:水能克火,用水的魔力一定能够克制住火球的力量。可惜,凯瑟琳想错了,凯瑟琳的水球在离火球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四分五裂了,四溅的水花在空中滴溜溜地打着圈,最后形成一道隐约的直线飞进了火球里。

“嗯,凯瑟琳公主,你很有几分力量嘛。这两天我正琢磨着水精灵的原力已经不够我使用了,隧道里火晶石的力量我还不能够控制,没想到你送上门来了。嗯,不错,你一定能给我提供不少的原力!”火球里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凯瑟琳恼怒极了,浑身散发出绿色的光辉:“躲在火球里面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见我!”

“哦,任性的凯瑟琳公主,脾气还蛮大呀。你能够抵制我对你意识的控制,证明你的原力和精神力甚至强过这个水精灵。我要吸干你的精神力和原力!”

凯瑟琳恼怒地喊道:“我即使死,也不会让你吸取我的原力再去害人!”

“哦呀呀!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奴隶,我要慢慢地,像人类畜养羊群一样畜养你,让你和水精灵一样成为我的原力提供者、精神力提供者。”

凯瑟琳愤怒极了:“恶魔,你以为你可以摆布所有的生灵吗?”

“我就是幽灵岛的主宰,我要叫谁三更死,谁也不敢留命到五更。不过,看在你好歹是个公主的份上,我给你两种选择:第一种选择,成为我的原力提供者。也就是说,我会让你像水精灵一样活着,有意识,能思考,不过我会按时将你生命的原力抽取出来。第二种选择,我会吸干你的鲜血,让你成为僵尸。鉴于你的公主身份,我可以让你成为僵尸中最高级的--青铜武士。哈哈哈哈。”

凯瑟琳大叫道:“你做梦去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我面前居然这样放肆!”那声音里充满了不相信。

凯瑟琳愤怒极了,脸涨得通红,她伸出手就要拿她的魔法棒,可是她的手指还未接触到魔法棒,那洞顶上面垂下来的藤蔓像有了生命似的,“嗖”的一下将凯瑟琳的手捆绕得紧紧的。凯瑟琳只觉得一股燥热从手指往身上传递。

“你信不信,我立马能叫血藤蔓把你的鲜血全部抽干!”

洞顶上传来兴奋的“好!好!好!”的声音。凯瑟琳抬头看去,那洞顶上的火红色藤蔓居然发出了人类的声音,而那些藤蔓的叶片上居然有火红火红的眼睛睁开,看来,以前这些眼睛都是闭着的。听到命令,它们的叶片和藤蔓颜色变得更加红火,眼睛也睁开了,里面闪耀着熊熊火光,似乎是处在极度兴奋状态!凯瑟琳这才知道这种奇怪的植物名字叫做血藤蔓。血藤蔓像得到了命令,藤蔓上面生出细小的根须,根须毫不留情地往凯瑟琳的手指缝里钻去,凯瑟琳的手立时变得通红。

恐惧像小虫子一样在凯瑟琳的心脏和血管里窸窸窣窣地爬动,但是血藤蔓并没有因为凯瑟琳的恐惧而停止动作。凯瑟琳的鲜血缓缓地流入了血藤蔓的滕枝。

那血藤蔓火红色的叶子在风中拍击在一起,就像是为成功吸取了凯瑟琳鲜血而鼓掌庆功一般。但这些,凯瑟琳已经注意不到了,她甚至也不再恐惧了,因为她心底被伤痛和遗憾填满:我就这样死了吗?妈妈,我真的不是小巫女啊。妈妈,您怎么可以不爱我了呢?您知道吗?对于女儿来说,您就是一切啊。

那火球里面的声音又传出来了:“血藤蔓,我叫你现在就吸干凯瑟琳的鲜血了吗?”

血藤蔓的动作停止了,那火球里的声音又开始响起来:“凯瑟琳,现在相信没有呢?我可以主宰任何人的性命,包括你!”

凯瑟琳说:“藏头藏尾的疯子!妄想主宰别人的命运,哼!”

“凡人当然不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但是我不是,我是神,我是心存怜悯的神!”声音里充满了得意和自大。

凯瑟琳冷笑:“疯子!”

那声音继续得意而假惺惺地说道:“其实我心地十分慈悲,看不得你和你的好朋友们死亡。因此,在你们上岛以前,我已经制止过你们,叫你们不要上岛的。”

凯瑟琳大吃一惊:“你就是死神‘邦’?”

“对,我就是死神‘邦’。我是幽灵岛的主人。我可以控制所有人的命运,包括你!”那声音里充满了傲慢、无礼和自大。

“你们一旦踏上我的岛屿,就是我的臣民,我叫你们做什么,就得给我做什么。凯瑟琳公主,据说你天资聪颖,原力充沛,作为我的原力提供者之一是完全够格的。”

“你知道我是珍珠帝国的公主?”

“我当然知道,在这个岛上,所有人、所有生灵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不可能不知道的。哈哈哈哈。”

凯瑟琳头脑里忽然想起她的语法老师曾经说过:“双重否定等于肯定。”

凯瑟琳下意识地笑了一下:这是一个双重否定句。这一笑之后,凯瑟琳反倒清醒了:现在既不是害怕的时候,也不是愤怒的时候,更不是任性的时候。

凯瑟琳冷静下来,不再愤怒,也不再恐惧,她静下心来,头脑异常地清醒。现在,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成为这个无耻怪物的原力提供者。这两条路,凯瑟琳都不想选择。那么就创造时机,拖延时间吧。哪怕只拖延一分钟呢,这一分钟内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也许在这一分钟内,自己就能够逃出魔掌呢。想到这里,凯瑟琳开口说话了。

她说:“死神‘邦’,尽管你的力量十分巨大,我却清楚你不是真正的死神,‘死神’这个称号,只不过是你自己封的。”

那声音里透露出几分讶异:“小丫头,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死神。而你只不过是渴望自己拥有死神一样的力量,那种‘叫谁三更死,谁不敢五更死’一样的力量。”

“小丫头,你不过是十多岁的少年人而已,居然会看出这么多东西,我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哼,大人们总是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其实认为我们什么都不懂的大人才真正什么都不懂。”

“嗯,有点意思,你这个小丫头!”

“死神‘邦’,我们可以谈判吗?”

“谈判?你这个小丫头居然想和我谈判?你有什么筹码可以和我谈判?”

“我的筹码就是我是珍珠帝国的大公主,艾多利亚女王是我的妈妈。”

火球的火焰扑一下升起了老高老高,那火球里传出来的声音说:“嗯,这个我有点兴趣。”

“我被绑在这里,我妈妈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个,这个……”那个声音里显露出犹疑不决。

凯瑟琳心里暗暗着急:“糟糕,难道这个所谓的死神‘邦’已经知道我不再被妈妈疼爱了吗?那么我的缓兵之计岂不是要泡汤了吗?”

凯瑟琳的心吊在了嗓子眼了,但是她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脸上保持冷静的微笑:“怎么?你认为我妈妈拿不出你需要的东西与你交换?”

这个时候,火球上的火焰噼噼啪啪地响起来,火花四溅,火花里出现了火红火红的花朵,那花朵很奇特,每一片花瓣都像极了长长的手指甲,花瓣里蹦出蚕豆粒大小的豆子来,那豆子也是血红血红的,火焰一撩,那蚕豆大小的豆子炸开了,一条淡淡的人影出来了。这人影闪烁不定,并非是一个人的实体。但是凯瑟琳能够推断出来,这个人影大约有五尺来高,也有鼻子、眼睛和毛发,但是却只是影子而已,并没有实体。

凯瑟琳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血豆幽灵,你有什么话要说?”原来这出现的人影就是幽灵啊,凯瑟琳瞪大眼睛看着幽灵,这还是凯瑟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传说中的幽灵,她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邦’,我认为她说的是有可能的,你可能不明白这种感受。但是凡是天底下的母亲都明白,这种感受就是她们不愿意她们的孩子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凯瑟琳心里苦笑了下:这血豆幽灵似乎还挺了解做母亲的感觉呢,可是它真的明白她的妈妈--艾多利亚女王吗?

“哦,这样啊,我明白了。主人把你们安排在我的身边是对的,我的确对这些东西不很明了。”

“凯瑟琳公主,就按你说的办,我要用你同你的妈妈交换我最想要的东西。这期间,你是安全的。这之后,就看你妈妈的态度了。你妈妈如果不同意我的条件,我就将你制成青铜武士!”

暂时安全了,凯瑟琳心里却矛盾万分:妈妈,您知道吗?我真害怕您完全拒绝了死神“邦”的条件啊,那就证明我在您心里根本就毫无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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