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飘,狂风呼。是以,吹得肖君脸紧绷,微眯眼,鬓发倒飞而起。
飞了足足两个时辰,就在肖君无聊地欣赏高空下的山河壮丽时,远处一道如彩色流星的残影就在一呼一吸间狠狠地撞上了肖繁。
一把巨大的剑迅速的缩小,飞回了女人手中的剑鞘。
太突然了,肖君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撞得倒退百米,以为是有敌人攻击,近乎战斗本能地推开那女人,迅速稳住身形,就要施展术法攻击时,就见那女人四肢乱摆,长发乱舞,伴随着‘啊……’好不狼狈的从高空坠落。
肖君不禁轻‘咦’了声。
片刻后,那女子飞来的方向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小师妹!”
肖君朝那方向看了眼,是一名穿着华服的男子,脸上写满了担忧。肖繁凝神算了算那男子飞行的速度与那女子坠落的速度,肖君算定那男子必定赶不上。这若坐视不理,那女人必会摔得一条命去了半条命。没再多想,朝那女人飞去。
肖君的速度可不是那男子可以比拟的,那男子见那陌生男子朝小师妹飞去,就知他要出手相救,担忧的心放下了一半。然而他凭借自己的目力竟然只能看见肖君飞行的连连残影,根本看不到真容,瞳孔下意识一缩,想:这速度比起家师有过之而不无不及啊,若不是方才便看到他的容貌,还道是哪位前辈呢。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一定距离,肖君一搂一抱,紧接稳住身形,然后发现已到了低空,东南方不远处有一座热闹的城镇,想:自己飞了有两个时辰了,已到午时,该是休息了,这么一想便朝离那座城镇的北前方不远处一个小林子落下。
一落地,两人便迅速的分开。
那女人长发散乱,脸红扑扑的,她轻拍了拍噗通狂跳的胸脯。想:踩地的感觉真美好,刚才可吓死了,还以为自己会死了呢。
肖君站在一边,暗叹一声倒霉,这百年不遇的飞行事故竟让自己遇上了。
那女子定神,整了整散乱的长发,才朝肖繁谢道:“小女子姓张杨名彩儿。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肖君不言语,只凝眸探查了她的修为,体表有明显外散的法力波动,修识阶段,也难怪御剑不熟练,想必不久前才达第二阶梯。不过看装扮,年方不过十六七,有修识修为也算不易。“通名就罢了,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告辞。”
说是小林子,也不过是十几颗柳树罢了。说完便朝肉眼可见的城镇走去。
张杨彩儿轻‘诶’一声,还想通名后请他回门派做客的,哪成想他说走就走哇。
那男子就这时赶到了,待剑身飞回剑鞘。站在张杨彩儿身旁,看了一眼孤傲离去的背影,看向张杨彩儿,见她安然无恙,原是担忧的脸立时板起,训斥道:“小师妹,回师门后,师兄罚你面壁思过,这把斩锋剑师兄暂且收回,待你学会御剑踏空之日便还你之时,你可有异议!”
犯了错误的张杨彩儿老实的摇头。“师妹无有异议。”
还走不远的肖君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想:不错,家教有方,无愧方才救了她。
那男子轻‘嗯’了声,才看向远去的肖繁的背影问道:“小师妹,那人救了你,可曾言谢?”
张杨彩儿恼道:“道谢了。可那人好不礼貌,无报名便罢了,还说走就走,彩儿还想请他回龙山宫做客的。”
那男子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释怀道:“错在你先,那位兄台肯仗义出手,想必这点恩情那位兄台没在心上吧。你也不必放在心中。”
张杨彩儿觉得这地界很陌生,不由问道:“大师兄,这是哪啊?”
那男子看了眼四周,辨认会儿,手指头指向前方的城镇说道:“那是石景镇,我们到了张姓家的地界。赶了一早上的路,也累了。走,师兄带你去吃好吃的。”
张杨彩儿一听有好吃的,高兴道:“好。”
师兄妹一前一后,朝石景镇走去。
“大师兄,去哪吃好吃的?”
“千重楼招牌菜长坂鸭,那可是号称石景镇一绝。”
石景镇城内……
从北门进,径直朝南门方走去,这其中要穿过繁华的主干道。本习惯了清心寡欲的生活,猛然扎进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道,肖繁还真有点不适应。
肖君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论起来,他还是张姓家过了气的下仙客卿。
手掌摊开,一道光影闪现而过,一枚质朴的玉牌出现在他手掌心。瞧了瞧,有三指宽,大拇指长,整体通圆,通体光滑精致,正面是一把扇子,下方有个张字,反面本是肖繁的名字,但现在反面平滑无比,玉牌本身也没再散发昏黄色的淡淡光晕,想来张姓家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收回了下仙客卿的权利,只是自己没注意到罢了。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自己有好几百年没履行过客卿的责任。既然到了这里,那就顺道还了玉牌吧。
肖君返身,朝张家府走去。
不巧遇上了张杨彩儿师兄妹。张杨彩儿拦住了肖君的去路,打招呼道:“这位恩人,我们又见面了。这位是我的大师兄,叫陆植。”
陆植抱拳,道:“方才师妹莽撞,还请兄台多多包涵。”
肖君停住脚步,道:“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陆植诚邀道:“为表达我们师兄妹两的歉意,我们师兄妹两想宴请兄台。兄台若无要事,还请接受我们的歉意。”
肖君见陆植如此诚挚,也不好在拂了他的面子,这还玉牌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便点头,道:“在下肖繁,见过二位。”
陆植见肖君通名,便知他答应了,高兴道:“肖兄,请。”
肖君道:“请。”
在陆植的带领下,轻车熟路来到了千重楼。
还离得很远,这千重楼就已经赫然在目,这座华贵的酒楼共有六层高,在石景镇仅次于张家府的建筑,没有视线的阻隔,可清晰地望见城镇外的风景,与张家府遥遥相望。
在千重楼门口停下,来这里吃食的人很多,门口进进出出的。张杨彩儿瞧着这一幕,由衷赞叹道:“比我们那的轩品阁热闹多了,也气派多了。”
陆植笑道:“小师妹,别先急着赞扬,等下里面还有更神奇的东西呢。”
言语里尽是宠溺和疼爱。
张杨彩儿问道:“什么啊?”
陆植故作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没回她的话。
张杨彩儿朝他皱皱鼻子,也没在缠他。
在门口招呼的跑堂笑脸迎人的将三人请入店内。“三位客官,请。”
千重楼的一楼十分宽敞,摆着数十张圆桌,坐在里面有十分寒冷的感觉,与外面炎热的天气形成了天差地别,在这里吃食完全是一种享受。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差别,盖是因为厅堂中央摆放着一颗巨大的寒冰石,这石块少说也有三,四丈高,被精致的小剑石团团围起。石块被整个雕成一座剑峰,山峰顶松柏挺拔,树下有两个老人在对弈,隐约还能窥见围棋盘的黑白子。
寒冰石身上冒着淡淡的白气,厅堂内能有这股寒冷的气息,正是源此而来。
最为神奇的是剑锋侧旁有无数次雕痕,就像是无数把剑重叠在一起。
陆植在旁介绍道:“这是‘千重剑’,是千重楼的镇店之宝。据说这万年寒冰石是千重楼的当家在二十年前从极北之地带回来的,又请国手雕刻成型。小师妹,这万年寒冰石的功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张杨彩儿深深吸一口白气进去,只觉得心旷神怡,还未来得及感慨,就听后面传来跋扈的声音。“无知小儿,你说漏了一点。”
张杨彩儿回头看去,是一个二十年华的陌生男子站在她身后。拿着扇子轻轻往身上扇风,正怡然自得看着自己。
陆植回头,看清了来人。怒道:“张悯渊,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我说漏哪点了?”
张悯渊豪不客气地嘲讽道:“就许你来吃饭,我就不能来了吗。看样子你还不服气,那就让本少爷给你普及下知识。这千重剑乃是经由万年寒冰石及少量玄冰石所雕刻完成,这千重剑是由剑阁镇阁之宝‘千重剑’为模型,放大模仿雕刻。”
不过是以原有基础上,详细讲解了千重剑的来历而已。但陆植却是眼看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时失察,问出了蠢的问题,道:“你…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话一出口,他也意识到说错话了。
听是这么个蠢问题,张悯渊好整以暇,道:“不信你去博邙山找剑阁的人问问。”
肖君听到这个带丝优越的高傲的并且隐含着刻薄的声音,眉宇间划过丝不悦。当陆植是朋友,,道:“你也说漏了点。”
本见他安静的站在陆植旁边,还想是陆植的师弟,不值得一提。听到他反驳,还以为他要替自己的大师兄挽回点面子,张悯渊微愣之后,道:“本少倒想听听你的高论。”
肖君看出了他眼中的轻视,唇角微勾,意味深长。“放在这的不是模型,而就是剑老的‘千重剑’。”
还以为会长篇高论,未想一句话就完了。眼充满了嘲讽的光:“难道龙山宫门下都是群无知的人吗!谁人不知千重剑历来是剑阁阁主佩剑,也是象征剑阁阁主之物,怎可能放在这作观赏之物。”
听被质疑了,肖君拿他刚才的话堵他,道:“不信你去找剑老问。”
如果说刚才张悯渊还竭力隐藏脸色的话,现在分明带着轻蔑,冷冷道:“你明知道前段时间剑阁主就死了,你还让我去找他?死无对证的事儿你说得倒轻巧。但本少可要提醒你一句,毁谤剑阁声誉,这罪名可不小,是要被剑阁通缉的。”
骤然听到剑老死了,肖君有丝怔愣,不敢置信:“真死了?”
陆植抢在张悯渊前头,回道:“剑阁主在七日前就西归了,当时还传得沸沸扬扬。肖兄,你不知道?”
话尾难掩惊诧。
肖君,默。眼神迷离,身边的人,物,都如烟般朦胧,看不清了。肖君看不见七嘴八舌的吵闹,听不见身边的聒噪。
思绪若阵风儿,飘远了,回忆是那时光的漩涡,与剑老初识相谈甚欢,对剑当歌,相见恨晚的场景一幕幕展现。
上届新秀论剑大会张杨彩儿还没有资格跟着去,所以不认得张悯渊。此刻回想起上届新秀论剑大会结束,大师兄回来后向师弟师妹们炫耀的事和物,其中就有段打败张悯渊的事。轻声恍然道:“原来你就是在上届新秀论剑大会被我大师兄打败的那个人啊。”
张杨彩儿的出言让陆植挽回了不少颜面,陆植哼哼两声,得意的看向张悯渊。
张悯渊脸青一阵白一阵,厉声道:“有本事我们出去在比试一场。”
陆植虽身为龙山宫的大师兄,但也跟张悯渊一般年纪,同辈人最忌讳地便是被同辈人落了脸面,陆植当下迎战。“来就来,谁怕谁啊。”
店外,听说是张家少主要跟人比武,当下围了一圈又一圈,就为图个热闹。张杨彩儿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
陆植拔出剑,剑尖遥遥指着张悯渊,道:“手下败将,这次让你先手。”
张悯渊闻言也不生气,嘴角挂丝寒,道:“这可是你说的哦。”说完手中一直拿着的扇子忽地朝陆植扔了过去。左手食指和中指并立,两指指端散发深蓝色法力波动,与那把扇子柄端相连接,遥遥引导着那把扇子飞在陆植头顶上方。刷得一声,张开扇面,闪耀着深蓝色光芒,静静地停留在陆植头顶上面,好像在等主人的指引。
扇子扇面的正面画有山河,反面写有六字真言:‘南,无,阿,尼,陀,佛。’
陆植心觉已让了先手,正想应对之策时。头顶上方的扇子往下一压,陆植立时觉得有如同一座山峰压在自己身上,让自己身体想动弹不得。陆植凝神,将法力往头顶冲,头上冒着紫色光芒的法力波动,全力抵挡头顶的那把扇子。
张悯渊嘿嘿一笑,指端指引着扇子慢慢往下压。
陆植觉得头顶上的那把扇子愈来愈重,重的不得不扔掉剑,脚踩弓步,双手状若举鼎。
张杨彩儿眼见着二人斗法,自家师兄却渐渐落了下风,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急地只能在原地跳脚。
张悯渊瞧着陆植气喘如牛,满头大汗的脸。笑得开心,道:“陆植,本公子手中这把扇子名叫‘山河’,是本公子前阵子刚驯服的中品法宝,今日算你倒霉,正好拿你来试手了。”
陆植暗叹声倒霉,道:“张悯渊,斗法我认输,有本事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张悯渊愉悦地笑道:“陆植,我知道你剑法了得,本少承认拍马也赶不上。可论斗法嘛,你连根毫毛都比不上本少。”
陆植暗骂得意个屁,还不是仗着有中品法宝。可他现在实在快吃不消了,当下急道:“张悯渊,快把法宝收了,我认输。”
张悯渊心思有这么好的机会能欺负你,现在放过你岂不可惜了。装作没听到他的话声,大声道:“陆植,看好了,这次是‘山’,下面是‘河’。”
张悯渊立时左手变招,张开手掌,掌心散出深蓝色法力波动。
原本是正面朝上的‘山河’立时翻转正面朝下,扇面散发出深蓝色法力,形成半圆形壁罩将陆植笼罩在其中。
陆植见张悯渊不收法宝,还想在折腾自己,气得破口大骂道:“张悯渊你个王八蛋,你想干什么?”
说完自己一愣,身上的重力好像消失不见了。动了动手脚,感觉轻松了许多,弯身捡起剑柄,凝聚法力到剑身,欲要捅破这法力形成的壁罩时,那把扇子‘哗’得一声,竟然从陆植头顶上放出了水,陆植立时被淋成了落汤鸡,凝聚的法力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又消失了。
眼看着陆植突然被淋了水,成落汤鸡看热闹的人群旋即发出阵阵地幸灾乐祸的笑声……
听着周围的笑声,陆植又羞又气,这明明是在嘲笑他自取其辱啊。
张杨彩儿见那个张悯渊竟然得势不饶人,怒道:“张悯渊,我大师兄明明认输了,你…你这样做算什么英雄好汉。”
水,源源不断地从扇面落下,法力形成的半圆形壁罩没让水泄漏一丝一毫,眨眼间,便淹没到了陆植的腰身处。
张悯渊装作没听清张杨彩儿的声音,还明知故问道:“什么!刚才风太大,本公子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一些瞧热闹的人发起不道德地笑声。
张杨彩儿把眼一瞪,气得浑身发抖,骂道:“你…你无耻,你这个无耻小人…”
被怒斥声儿拉回了神智,肖君瞧了瞧外面热闹的人群,疾步靠在人群后,朝里扫了眼,轻哼声,肖君双脚一蹬,轻跃起,踩着人群的肩膀,朝张悯渊奔去,被踩的人纷纷出声轻斥。残影连连,只在瞬息间,站在张悯渊身边,单手扣住了喉咙结,哪怕是当事人张悯渊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挟持住了。
一队巡逻兵士刚好巡逻过来,见到少主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挟持,纷纷变了脸色,若少主有个闪失,他们能落地了好?‘噌…噌…’不约而同地拔出了手中的刀剑,一把推开挤在前面的人众,虎视眈眈地盯视着肖君。
队长紧紧得盯视着肖君,若稍有异动,便是雷霆般打击。“阁下乃何人?为何挟持我们家少主?”
尖锐的声线,听着就很刺耳,肖繁瞧了眼,兵长服饰,实难想象身高体壮,男人味十足的男子说话就像太监的声音。漠然的唇角轻勾,抹出一弧讥笑:“你还不配问。”
队长气得怒道:“你……”
一群巡逻兵士纷纷动怒不已,说队长不配问,岂不是变相说他们只有连提鞋都不配?
若不是挟持了少主,让他们投鼠忌器,早一窝蜂冲上去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剁成肉泥。
在厅堂里,站在陆植身后边,遮住了半边脸,因是角度问题,再加上先入为主的关系,没仔细打量他模样,想他不过是陆植身边打杂的,不值得一提。此刻阳光下,模样俊秀,两道英气十足稍带倨傲的眉宇,脸廓线条优美却带足十足的硬朗,墨染的眼睛像刀子似的,直直戳进人阴暗一面。张悯渊乍然接触到他眼神,都得打一个寒战。
想他之前说的那句实属门派机密的话儿,方才行云流水般动作,心底一颤,信了几分。唇角带丝颤栗:“你不是陆植的小跟班,你到底是谁?”
肖君比张悯渊高一个头,背着光,如同天神俯瞰他,启口:“在下什么时候说过是陆植身边打杂的?”
肖君背着阳光,张悯渊抬眼,暗影下,看到了他眼神的轻蔑。张悯渊轻微扯了扯唇角,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觉口内苦涩,选择了妥协。
肖君放开张悯渊,后者一言不发,默然退到队长旁边。
陆植重获了自由,提着剑冲向张悯渊,羞怒道:“我誓要杀了你。”
肖君一把拦住冲动的陆植,“还嫌闹不够大吗!”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牌,扔给了张悯渊,道:“这是属于你们张家的,现在物归原主。”
耳畔乍然一声怒吼,差点将陆植的耳朵掀飞了。陆植睁大的眼与肖君对上。
这么一缓和,陆植也冷静了下来,轻轻挣脱抓在自己手臂的大手。
张杨彩儿此刻也赶了过来,站在陆植身边,担心地问:“大师兄,你怎么样了?”
陆植轻微摇了摇头,道:“没事。”
见他不想开口的样,张杨彩儿默。
张悯渊接到手,想哪家大人物要亮出身份了。听到他的话,又放在手掌心认了认,确实是他们张家客卿玉牌,还是个下仙品阶。
张悯渊忽然觉得刚才自己就是个笑话,被一个区区过了气的张家下仙客卿,恫吓得失去了张家少主尊严,醒悟了还不如没醒悟。火气儿在内心一拱一拱的,怒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原来你曾经不过是我张家的下仙客卿。今本少在此放下话,若不能将你凌迟处死,我,张悯渊甘愿一生一世做你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