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次不欢而散,卢小澄和秦钟林都没有再彼此联系。到了周末,自然也没有约会。老太婆却打电话来,叫卢小澄一起吃个便饭,地点却是在金华酒店。
卢小澄了解旧上司的喜好,即使休息日加班或外勤也需要职业装,就弃了休闲装,去赴这个迟到的散伙饭。
卢小澄到的金华酒店就在市中心,平日是政商常来的豪华场所,一身职业装倒显得她像酒店服务员了。真正的服务员带她到老太婆在的包厢,推门进去的时候,卢小澄毫无预兆地愣在门口。服务员已经走到空位上,礼貌弯身请她落座。
卢小澄以为是便饭,只有她和老太婆。也许老太婆悟了这些年太常使唤她,走了改请她吃顿大的聊表心意,选了这么个金碧辉煌的食处。现在看来,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主座上,面对着她,老太婆在副席坐着,对面是位年轻漂亮的白骨精,一圈六张椅子就俩空着。而她愣住,不只是被这些陌生人的阵仗惊道,是那两个男子中,有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小澄,愣着干嘛,过来坐下。”老太婆开口唤她。
卢小澄坐到老太婆边上,老太婆笑着向她介绍“这是李隆李经理、郑明郑经理、沈菲菲沈经理”,转而向那三位介绍“这是我得力助手,卢小澄。之前报告就是我让她做的,做的还可以吧?”
卢小澄站起来,握了李隆伸过来的手“幸会,卢小姐,你的报告做的很好,帮了我们大忙,今天特别感谢你和科长,一定赏光,多吃点。”
卢小澄哼哼哈哈,不明白是帮了什么忙。李隆接着指向郑明和沈菲菲,“郑经理是负责工程部的,也可以叫郑工,菲菲是公关部经理。”
卢小澄弯腰伸手,握了郑明,又握了沈菲菲,嘴里念着幸会幸会。心里仍不明白。也用不着明白吧,老太婆在此,也不会有自己什么事,吃就行了。卢小澄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席间没怎么说话,偶尔假装赞同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夹菜吃。老太婆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卢小澄听出了一些端倪。原来自己上次被老太婆叫去周末加班做的报告就是李隆他们公司的,这件业务并不是局里下发的任务,可能老太婆受了什么好处或者有什么交情,同意帮他们做,实际上却是让卢小澄受罪,加班出了这公司的税审,主要是针对上半年郑明手上接的项目,可能项目被人投诉或举报了,公司花大力气公关,自然也就有公关部沈菲菲、法务部李隆一起参与进来,还有今天有事缺席的律师,卢小澄的报告可能起了比较重要的作用,这官司应该是赢了,这不就来感谢老太婆,而老太婆又把她带出来。卢小澄倒是不知道这是哪家公司,当时老太婆保密可严了,还以为是公务了,想来是以公谋私,卢小澄撇撇嘴,这也不是她发表意见的地方,还是接着一本正经吃饭吧。
卢小澄默默听着吃着,低着头,眼看菜要吃完了,他们还聊的意犹未尽,一会可能只能喝茶陪席了。冷不防李隆突然提议上点红酒,说是周末晚上喝点红酒放松一下,再轻松聊会。老太婆并不拒绝,红酒上来了,老太婆才说自己身体不好,不爱喝酒,让卢小澄代劳。李隆用看公关小姐的眼神看着卢小澄,让卢小澄很是烦恼。老太婆这点真不讨人喜欢,老是不拒绝上酒,却又让她代饮。卢小澄带着职业微笑,也不主动敬酒。沈菲菲倒是优雅和李隆碰杯对饮,又遥遥示意老太婆,再和卢小澄一起碰杯饮尽。郑明则是推脱要开车送大家回去不方便喝酒。
李隆老是说些客套话,翻来覆去一直在感谢老太婆,一直说要敬她一杯,老太婆就瞟卢小澄,卢小澄即使脱离了老上司,也不好这么快翻脸,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替她喝。沈菲菲也不用使出多少公关手段,毕竟是美女,一笑一示意,卢小澄就自愿喝了。
开了两瓶红酒后,众人终于决定散伙,李隆还说要再找机会致谢。老太婆自然先走,当惯了头,也不想着送送替自己喝酒的旧下属。李隆说自己就住边上,走路五分钟,先离开了。卢小澄也要告辞,晚上喝的有点上头,她本来酒量一般,应该打车回去比较轻松。
“卢小澄,我送你回去。”郑明一晚上没和她说话,一开口就要送她,她倒是受宠若惊。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坐车吧。”
“哎呀,卢小姐,太见外了,让我们送你一趟吧。”沈菲菲拉住她不让她走,向着郑明喊“你去开车吧。我陪你先送卢小姐回去。”
卢小澄认命了。
卢小澄坐在郑明车子后座上,报了租屋小区地址,就闭目养神。前排沈菲菲不停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带着撒娇意味,郑明偶尔回答几句。卢小澄迷登着,没听清楚,只是心里翻翻白眼,好在十几分钟就到了,简单道谢下车回家,给那两人私密空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