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澄伸个懒腰,闭上眼睛,心里叹道这下真要瞎了。在电脑前连续工作,把老太婆的半年工作调出来整理精简成几页,与自己白天做的全科室的工作总结合在一起,做成了年中报告的初稿,放在桌面显眼处,就算是给杨禹辛审查了。下午杨禹辛还提到要整理电脑里的资料,老太婆多年留下的数据很多,卢小澄整理的头都大了,还是大致按年限与项目打包了几十个文件夹,再做了一份文件清单,写明文件夹和里头对应的资料。看一眼电脑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从五点下班到现在,油盐未进,卢小澄终于感觉饿了,饿过头了。
意外的是,杨禹辛还坐在沙发上,只是斜靠着扶手,可能坐久累了,也没有看资料,只是滑着手机屏幕。
卢小澄站起来,拍了拍麻痹的屁股,对杨禹辛说“科长,我弄好了,初步整理了下,您看看。还有年中报告,也是初稿,要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您再告诉我。”
杨禹辛闻言收起手机,走到电脑前,打开文件目录看。卢小澄觉得这么晚了,他还真的查看自己的工作成果,看来是个挑剔的主儿。又不能说我先走了,您慢慢看。
杨禹辛仔细看了目录,又干脆坐下打开年中报告看。卢小澄心想有完没完了,今天又不是世界末日。连续几日劳累,现在又饿的不行,她是在没什么好心情欣赏上级的认真。杨禹辛眼角瞄到卢小澄僵硬地迈步走到沙发上坐着,不再恭顺地站在身边。他从头到尾扫了眼报告,觉得这一晚上功夫,卢小澄还是有费心做事,现在细看也晚了,明天再续吧。
“明天我会审报告,再发给你修改。现在下班吧。”
“好,那我先走了,再见。”
卢小澄瞬间获得能量,冲出去抓起包包和手机就离开了。杨禹辛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就加个班么,至于像解放一样激动么。他关机锁门,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卢小澄正在电梯里按下1层,杨禹辛快步走上去,用手挡住了正要合上的门,眼神犀利地看了一眼卢小澄和她手指的方位,猜到她八成在按关门键。
卢小澄稍嫌尴尬,被他看穿了,便收回手作无知状。杨禹辛进电梯来,看她把手机开机,瞬间叮咚叮咚收入无数通知。卢小澄吓了一跳,信息来的太密集,她想打开桌面查公交都做不到。微信有很多条,主要都是秦钟林发的,未接来电也很多,主要还是秦钟林打的。卢小澄好像知道秦钟林要找自己做什么,上两次秦钟林这么迫切联系她,是工作上受委屈的时候,主要就是韩飞大律师不干活却占功劳,秦钟林很是不爽,又怕跟老板反映老板不相信,只能跟她诉苦发泄。
如果真是这样,按上两次的经验,卢小澄不想这时候见到秦钟林,加之今天她很累。她忽略那些通知,打开实时公交,最后一班车还有4站就到。电梯门一开,卢小澄就飞奔而去。
杨禹辛看到卢小澄在查公交,倒是有些意外。公职人员待遇优厚,卢小澄这岁数的人几乎都买车了,看样子卢小澄到是个例外。
杨禹辛先去保卫处查看是否今天有快递送来,也许老太婆给他寄点别的呢?保卫处的值班人员帮他翻找快递的时候,杨禹辛正看着玻璃门外发生的一幕。
门口停着的一辆银色丰田轿车,原本靠在车门上抽烟的男人看到卢小澄走出来,便把烟头丢到地下,乱踩几下,迎上去叫住卢小澄。
卢小澄头大了。她看到秦钟林郁郁的样子,隐隐要爆发的怒火,还有一地烟头,看来是躲不过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公交,赶不上的话,以这男人的脾气,她也不指望秦钟林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