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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61

台北节目录制现场。

做的是一档中医节目,请到节目现场的不是中医便是精通本草的专业人士,录影的间隙,他们出于自己的职业病将节目组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仔细审视了一遍。这次节目的嘉宾苏老先生是赫赫有名的中医世家的传人,已经八十多岁了,不过身体依旧健硕。他环视着摄影棚内的每一个人,最后将实现移动到正和主持人对脚本的Eve身上。

“江小姐——”老中医上了年纪对英文知之甚少,因此他们干脆将Eve的中文名字讲给他听。

“苏先生,是不是需要什么东西?”Eve问。

“江小姐,你的气色不太好。”苏老先生很坑定地说,:“我帮你把把脉,看看是什么病吧。”

“苏先生,不忙的,您先录节目吧。”

“没关系的,就几分钟。”苏老先生不由分说抓起Eve的手腕开始望闻问切了,“江小姐,我看你脸色有些黯,面部有些浮肿,是不是近来忙于工作,怠慢了休息?”他连说话都文绉绉的。

“也还好。”Eve被他拉得浑身不自在,“那个,苏先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江小姐你的脉象——”苏老先生忽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这个——”

“怎么了?”被他的表情吓到,Eve反问。

“宗旨,要注意休息啊。不要太过劳累了。”苏老先生也不说个所以然,就这么摇摇晃晃地走了。

“Eve,老先生年纪大了,说话半真半假的。别太当真了。”导演看着她阴晴不定的表情说道。

“我知道。”虽然是这样回答,可Eve的心里却留下一个疙瘩,苏老先生的神情是那么凝重,找个机会,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生怕真的查出什么来让熟人知道,Eve当晚特地开车去了一家离台北市中心较远的医院。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过十二点了,她在医生的安排下抽血化验,然后在化验室门口等待化验结果。

“江羽晨小姐,你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大约一刻钟后,护士对她说。

“结果怎么样?”Eve问。

“江小姐,你的情况不是最好。好几个指标都偏低,当然这个没有太大的关系。另外检验结果出来了,是阳性反应。江小姐……”护士的嘴一张一合,后面说了些什么,她几乎完全没有听进去。

“江小姐,江小姐你还好吧?”护士问。

“没事的。”说这话的时候,Eve的脸上已经没有多少血色了。

“江小姐,你还年轻,只要通过服药什么的还是可以缓解这种情况的。回去和家人说一下,让他们好好照顾你,不要太累了。”护士见多了这种情况,说着无关痛痒的宽慰话。

拿着化验单,Eve也无心再去听医生的报告分析了。她维持着镇定走出医院,在路过一个废纸箱的时候,她将手中的化验单撕了个粉碎,全数丢了进去。

然后,开车回家。

“大少爷,洗澡水已经放好,您要的牙刷,毛巾,小的也拜托方爸爸买好了,现在可不可以请您移驾隔壁洗漱呢?”林婧纯蹲在床边一副小女佣的样子,她知道他不习惯那些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于是拜托方爸爸开车去了趟附近的hi-life,哪知一回来,就看到某人已经很自觉的趴在她床上呈大字。

“欸,炎小纶,起来啦,要睡去隔壁睡,你的房间在隔壁。”林婧纯用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没有回应。

“炎小纶,洗澡水要凉咯。”她以此做威胁想要请走这尊“大佛”,可是还是徒劳无功,“炎小纶。”她开始摇他。

炎亚纶却依然一动不动的继续装死尸。

“哼,就不信你能一直装下去。”林婧纯心里os说

“那我睡隔壁好了。”反正有现成的洗澡水,她可以很欢畅的再洗个泡泡浴,嗬嗬。哪知刚起身,右手就被某人一把抓住。

“炎小纶,你过分咯。”霸占她的床不说,现在还拽着她不放,敢情是要她学马一样站着睡?

“北北,我好累哦。”炎亚纶把脸埋在枕头里撒娇着。

“累就回房睡啊。”林婧纯快没脾气了,她也想睡啊。

“不要。”

那你想……欸!”那个怎样两个词还没说出口,林婧纯只觉得自己手腕处一紧,接着看着房间里面的东西颠来倒去一阵之后,她已经转到某人怀里了。

“欸!”林婧纯挣扎着想起身,却被炎亚纶拉着摔了回来。

“嘘,乖乖睡觉。”炎亚纶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从背后抱住她。

“睡觉?”林婧纯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随后一片空白。她努力告诉自己只是睡觉,单纯的睡觉而已,只要把炎小纶想象成泰迪熊就可以了。

“炎……小纶。”林婧纯还是紧张的话都说不完整。

“嗯。”

“你想干嘛?”林婧纯心里os说,你敢怎么样怎么样,我就,我就把你踹出去。

“乖,我不会做坏事。”像是读懂她心事一样,炎亚纶笑了笑,挪了挪身子却把她揽得更紧。

“噢。”林婧纯翻过身和他面对面,“可是~~~。”

“睡觉。”炎亚纶一手捂住她眨巴着的眼睛,另一手绕过她去关灯。

一下子陷入黑暗中,让林婧纯有点不适应的把小脸往炎亚纶胸口蹭。他的身上还是留有那股很好闻的薄荷香,林婧纯闭上眼睛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北北,你在害怕吗?”炎亚纶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睛紧闭都不敢睁开的小妮子。

“哪有。”

“噢。”还嘴硬,小手握拳抵在胸口,她明明就有害怕,只差没发抖了。

“喂,你……你要干嘛?”林婧纯又开始结巴。

“让你睡得舒服点。”他让她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晚安。”

“……晚安——”小猫般的声音半晌才回应。

……

“叮玲玲……”第二天早上,清脆的电话铃声打扰了一屋子两个人的清梦。而两个当事人的第一反应却都是不去理睬。

“安安,把闹钟关掉啦,好吵!”林婧纯嘟囔着翻过身,把小脑袋窝进被子里。

“大东,让我再睡10分钟。”炎亚纶半梦半醒的把脸埋进枕头里。好不容易扰人的铃声安静下来,两个人调整了下各自的睡姿继续他们的白日梦。

哪知,不一会儿,那吵死私人不偿命的铃声又开始作响了。于是林婧纯在半清醒的状态下做着to be or not to be的挣扎,起来关闹钟,天下太平,她可以继续睡安稳觉。

不起来让它自生自灭的话,那就一刻安宁都没有了,于是林婧纯心里暗暗从“1”数到“10”再从“10”数到“1”,一咬牙“嚯”地坐起身才发现那个万恶之源竟然是电话。

刚想要去接却发现自己身边还有满难逾越的”丘陵”,谁呢?不用说了。

“炎小纶,让一下,我要接电话。”林婧纯半跪在他身边,拍拍他。

回应他的是又一个大翻身。

“炎小纶!”林婧纯推了推他,还是装死。

“你在练演技哦。”没办法求人不如求己,林婧纯只得支起身子很勉强的去拿电话,哪知某个捣蛋鬼玩心大起竟然抱住她的腰不让她去接电话。

“别闹了啦,炎小纶。”

“炎小纶,我要接电话啦。”

抗议无效,林婧纯只有乖乖投降的分。不想,电话听筒也同时递到她耳边。

“喂,你好。”“那个,婧纯,我是彦辉,姑妈让你下来吃早饭。”

“噢,好,谢谢你彦辉。”

“那个,你刚才出去了么?打电话过来没人接。”

“呃,那个——可能是我睡得太熟没听到。”林婧纯不好意思地笑着

“你朋友好像也不在的样子。”

“那个。”林婧纯看了看身边的某人,“他可能也还没有醒呢,我去叫他好了。”

某人正在她房间呆着呢,隔壁怎么可能有人接电话?有人接电话才怪呢!

“情夫?”炎亚纶用这简洁的两个字来概括对打电话过来的人的评价。

“炎小纶你本土剧看多了是不是?”林婧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北北,我好像太小看你的魅力咯。”炎亚纶说着就把她压在自己身下.

“炎小纶?”林婧纯眨了眨大眼睛

“方妈妈说这里的男生们一直往民宿跑就是为了博得你好感。”他开始例数罪证,“还有哦,在电视台的时候也是,Eve他们那档节目的宣传人员,还有上次那个什么艺人的助理。”炎亚纶噼里啪啦全都说了出来,他憋很久了,竟然还有人不识相的当着他的面说要把他女朋友欸。

虽然那些人都不知道他和北北的关系,但是,他还是会生气。忘记说了,他的嫉妒心很强。

“会吗?有吗?”

这么多人?真的还是假的?她怎么不知道?林婧纯愣了很久。

“有,就有。”看来有危机感的不是她而是自己。这个小单纯对所有人都好的不得了。说不定哪天就被大灰狼给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以后不准再对别的男生太好。”

“好啦,我会注意的。”林婧纯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我只对你有感觉。”后半句竟然用唱的了。

“记住了,犯规我就罚你。”他把脸靠向她的肩窝。

“炎小纶,很痒欸,你想怎样啊?”

“既然到了花莲,我就入乡随俗咯。”炎亚纶一脸算计的笑,“种地太辛苦了,我还是种草莓好了。”

……

等到林婧纯下楼时,就看见炎亚纶早就坐在餐厅外的亲水平台上和方妈妈聊天。平台和餐厅隔着大块的落地玻璃,建在荷花池上。

“北北,这里。”炎亚纶向她招了招手。

“方妈妈早。”她给方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又很刚好对上炎亚纶的眼神,顺便给他一记冷光。

“早早,我们MeiMei,今天气色很好嘛。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是不是小纶来了特别开心阿?”

“才没呢。”林婧纯嘟了嘟嘴。

“嗬嗬,我们MeiMei害羞了。”方妈妈开心的合不拢嘴。

炎亚纶笑着看向此刻甩都不甩他的林婧纯,伸手把她拉坐到自己身边。

不理他,就是不理他,一定不要理他,林婧纯端端正正四平八稳地坐着目不斜视。炎亚纶依旧微笑着看她。Mickey Mouse的短袖T-shirt,米色系的七分裤,帆布鞋,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把原来高高扎起的马尾放下来,长长的头发垂在胸前。

“北北,你的头发乱了。”

“嗯?”林婧纯还没反应过来炎亚纶已经手快的撩开披在她右肩的头发,一块红红的印记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他的眼里,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好了,你们一定都饿了,我去让厨房把吃的送过来。”

“谢谢方妈妈。”

“怎么了?生气了?”看到方妈妈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炎亚纶转过身,拉过她的手开始掰玩她的手指。

“我差点就出不了门了。”林婧纯抽回自己的手,噘着嘴嚷嚷。

“怎么会?你这样很不错阿。”他用手指绕着她的长发打圈圈。

“才怪呢。”

“北北,你今天很漂亮。”他凑到她耳边轻轻说。

“哼。”林婧纯心想说,我才不吃你狗腿这一套呢。

“还生气?”他挑挑眉。

“哼。”别过头不理他。

“不生气了好不好?”他开始软磨硬泡。

林婧纯看看他:“我不要。”

“真的不要?”他继续把玩她的长发。

“不要。”

“那我再印一个好了,反正都已经生气了。”炎亚纶站起身说做就做。

“讨厌,不要啦。”林婧纯哪里抵得过他的力道。

“还生气么?”

“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她都快没力气了,还生什么气啊?

“嗯,这才乖。”炎亚纶收手。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顺便把她拉得更近些

公车上,林婧纯右手支着下巴不声不响的看着窗外。“怎么了?干嘛不说话?”炎亚纶捂了捂她的头发。

“炎小纶,我好像顶住了。”林婧纯皱着眉,拍了拍胸口,刚才方妈妈那盘自家做的麻薯真的好糯好粘哦,她吃一个就结结实实的噎住了,“我觉得那块麻薯还没有滑下去。”

“你想太多了。”炎亚纶笑着拍了拍她的背。

“真的,我都还能感觉到那块糯米还粘在我的喉管上。”林婧纯很用力的咽了口口水下去。

“这只是心里作用。”炎亚纶把她的小脑袋往自己肩上揽,让她不要胡思乱想来着。

……

失眠的夜对于Eve来说并不陌生,其实也不算彻底失眠,只不过是浅浅地睡着一会儿,再清醒一会儿。早晨醒来的时候倒是觉得自己份外地精神,一点也没有缺乏休息该有的症状。将手机从关机状态打开,她望着渐渐亮起的屏幕一阵茫然——以前从来没有关机的习惯的,现在居然想不起来昨晚怎么这么顺手就关了。

收件箱里有两条未读简讯:一条显示的发件人是北北,另一条则是Calvin。

姐,炎小纶来看我了哟^0^

From: 北北

0:27 7/9/07

Eve不禁一笑,她都可以想象出当时林婧纯脸上的表情了。按几个键再看另外一条——

手机没电了吗?公司放两天的假,看到简讯的话给我电话吧。

From: Calvin

0:41 7/9/07

“那件事情,我该怎么和你说呢?”Eve自言自语着。她忽然觉得要向那个人解释昨天检查的结果好复杂,似乎无论怎么说都会引发他的不断追问。他就是那种人,认真而执著的。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体质,一旦生病便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高中时期的那场大病让她记忆犹新,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可能孤独和不知所措大于害怕吧。

按下回复键,Eve写道:“昨晚关机了,醒了吗?”没有像往常一样几乎在第一时间收到回复,看起来到了放假的日子,好好睡上一觉真的是太重要太重要了。

花莲。

“北北,你想玩什么呢?”炎亚纶翻看着手中的海洋公园游乐设施简介。

“当然是有什么玩什么咯。一样一样玩过来。”林婧纯很豪情壮志的挥挥手,“看到什么就玩什么。”

“你那块麻薯不粘喉管了?”炎亚纶笑着用简介册子拍拍她的额头。刚才在车上还病殃殃的不说话呢。

“欸——那个——现在好多了,嘿嘿。”林婧纯开始打哈哈,她刚才真的有很不舒服啊,可是踏进公园大门就ok了,老天,她真的没有骗人的说,“现在我要玩那个。”

林婧纯指了指不远处看似西班牙古城般的“海盗大惊航”。

……

“北北,你刚才叫得很大声耶。”炎亚纶装模做样的掏了掏耳朵,“你不要否认。”

“欸,可是你不觉得叫大声才有感觉么?从那么高一下子滑下来诶,还要滑三次,下面全是水欸!我有看到太平洋哦。”林婧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北北,你第一句话很A哦。”

“是你自己想歪了,要往歪里想。”

“拜托,正常人听到这种话都会有联想好不好?”

“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想得那么复杂呢?笑,你还笑。炎小纶我有这么好笑么?林婧纯开始吹胡子瞪眼。

“我笑是因为我高兴啊。”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因为那个有点小任性,会发小脾气的北北又回来了,知道吗?前段日子你让我很担心。”

“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林婧纯调皮的举起右手起誓。

“还说不让我担心,衣服都被弄湿了。”他指了指她的短袖。

“没办法啊,下去得时候水花溅到的,而且我坐在前面就溅得比较多。”

“我记得这里有卖纪念T-shirt,要不你把衣服换了吧?他提议道。

“没事没事,只湿了一小块啦,天气热马上就会干的,下面要玩什么呢?快走啦,走啦。”

林婧纯赶紧推着他走,否则这位大爷还不知道要婆婆妈妈到什么时候了。

海贼湾让两个人玩得很尽兴,不过接下来的两处……

“炎小纶,过山车,还是你一个人玩好了。”林婧纯看了看高高的钢铁支架。

“刚才不是还说要一个一个玩下来么?怎么变卦了?”

“它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她怕她等下竖着上去横着下来。

“那去下一个地方吧。”他转身要走。

“不要啦,你不是想玩吗?去啦,去啦。我在下面等你嘿嘿。”她拉住他不让走。

“你不玩,我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他说得很理所当然。

“去啦,去啦,你不是很想玩吗?去啦。”林婧纯嬉皮笑脸连拖带拉,”下来的时候,要告诉我什么感觉哦,嘿嘿。”

“后半句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炎亚纶一副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的表情。

“好啦,就算是啦。”他含糊其辞的说着。

“你的脸很臭欸。”炎亚纶一下过山车就被林婧纯拿着DV一阵狂拍。

“有吗?”炎亚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挤出一个笑容。“这个更难看!”林婧纯皱着眉说,“感觉如何?是不是很刺激?”光是用看的她已经很心惊胆颤了,看着那小蓝鲸造型的过山车不停的翻转她拿DV的手都在抖。

“就还好啦。”

“才怪,你的脸从头到尾都绷着。”林婧纯比划着。

“要是你旁边坐着个男生比女生叫得都大声,你的脸估计也不会比我好看到哪去。”

“不要找借口。”林婧纯晃动着自己的食指。

“不相信?”他挑了挑眉。

“是很怀疑。”她笑着说。

“那你陪我再玩一次不就知道了?”他作势拉她。

“好啦,我相信。”林婧纯马上投降。

“这怎么行,眼见为实才行阿。”

“我相信,我相信就是了啦。”林婧纯拔腿就跑。

过山车?开什么玩笑——他自己因为拍戏玩咖啡杯转了三十多次当然没有问题咯,自己怎么可以随便和这种人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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