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白抱着陌凌裳来到司法神殿的面前,望着这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回忆渐渐涌上心头,曾几何时,他们在这里把酒言欢,畅谈心事,现如今,已然物是人非,
花瓣飞舞,眨眼的功夫那人退到三丈以外,失神间,白殇已将陌凌裳抱在怀里,待他站定,便见着他手指夹着一片枝叶,脖子处已有一道红痕,笑容虽还挂在嘴角,可眼里已泛出冷意,“这便是司法神殿的待客之道?”白殇并未多言,抱着陌凌裳向前走去,要进去时,脚步微微停顿,淡淡道“你不该来这里”祁慕白未免有些惊讶,自仙魔大战之后白殇从未和他说过一句话,不禁苦笑到“这天地之大,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谁能耐我何”白殇没有回答他,自那以后,祁慕白虽也依旧游戏花丛,可是他却爱上了每一个眉眼与那人相似的女子,魔宫里那么多如花美眷,旁人只道是魔族的魔君风流不羁,不知藏娇纳美了多少姬妾,只有他知道,那些沉醉在魔君宠爱中的女子只不过是因着一星半点儿的相像,便飞上枝头变了凤凰。
白殇正欲走进去,一抹白影飞身至前,那女子一见到白殇便两眼放光面色潮红,微微行礼“流苏多日未来拜访,望神尊见谅”奈何白殇似乎不为所动,只淡淡的站着。漠然的跃过女子的娇颜望着远处。“无妨,只是今日本尊不便待客,还望仙子请回吧”说完便毫不犹豫的抱着陌凌裳走了进去,凤流苏面上一抹尴尬,待她看清他怀中的人儿时,脚步微微颤抖,怎么会,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之人,想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容颜从眼前一闪而过,让她也惊讶了不少,只是她不信,不过是一个长的像那人的女子罢了,她何所惧?总有天,她定能站在那抹白影的身旁。
祁慕白见至此,哈哈大笑,手中幻化出一把扇子,轻摇着走近凤流苏身旁,“凤流苏,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没变呐,”凤流苏看清眼前之人,来不及说话,便已吓得花容失色,“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天界”祁慕白望着这张他做梦都想撕碎的脸,心中的怒火更甚,如若当初不是她从中作梗,小裳儿便不会……不会……
凤流苏还没反应过来,祁慕白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呼吸困难。脚离地面越来越远,凤流苏害怕之际,手中幻化出一把蓝剑,朝祁慕白刺去,祁慕白眼神一冷,大手一挥便将正欲刺来的剑甩出几丈之远,末了一掌打在凤流苏胸口,喉咙里腥味越多,凤流苏再也忍不住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祁慕白冷冷的看着她“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就凭你当初对小裳儿所做的一切,我杀你千次万次都不够泄愤,我只不过想让你生不如死”未等女子再说,祁慕白已哈哈的笑着走远,女子垂首,将脸上的情绪掩埋,又是她,怎么又是她。
祁慕白沿着墨玉铺陈的路径缓缓的走着,落花坠在他的衣摆上,伸手将一株桃花折下,此时他的气息不像刚才那般轻快,有种悲伤在空气中漫延,连花瓣都不忍他紧锁眉头,轻柔的自他的眉间滑落,似是想要抚平那道浅痕,流水寂静无声,只听到他闭着眼喃喃道,“裳儿,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上的人都长得像你………”
仿佛回到了昨日,正值春分时节,桃花开的正艳,连那细雨也染上了一层桃花色,带着缠绵缱倦的柔情打在娇嫩的花瓣上,汇聚成滴滴明珠自花蕊里滚下,夹杂着花的芬芳和水的清爽散发着甜腻的气息。
她的侧脸在阳光的照射下镀上一层光辉,长长的睫毛给她的眸子坠上一层阴影。青丝飞舞,不少桃花落在她的发上,给她素净的面容添上一抹妖艳,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开始不规律的跳动起来,他似乎从未这样细细看她,如今在这微雨燕双飞的春色里,只一眼,便将她的摸样刻进了眼底。女子有些飘忽不定的声音响起,“来年,我与你再结伴到此,共看这万枝丹彩吧。”
心忽然便安定了下来,却是有些窃喜,来年他还能同她一起,那他慌什么,怎的一时就糊涂了,他们是仙啊,莫说是来年,便是后年,大后年,岁岁年年,他也能同她一起共赏这春山烂漫,百里飘香的桃花,他郑重的点头,“好,一言为定!”又是一年满山红,她没有来,他亦没有来。
地上的青草里点缀着不少刚刚被风吹落的花瓣,祁慕白抬脚步入桃花林,微风乍起,卷起一地碎花
来年,我们一起来看桃花。
好,一言为定。
是谁许下的诺言,是谁又将约定遗忘?不,不是我,我从不曾忘记,我在这桃树下等过一个人,等了很久很久,等到桃花都变成了前世的风,化作了今生的尘,也不见,你来……是谁面若桃花,眸似秋水。是谁碧桃花下感流年,欢时无多。
原来我还记得呵,隔了几千年的光阴也还记得。怎么忘得了,那年的桃花,那年的人,鲜活的出现在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