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凡尘万般颠簸流离,静默韶华不曾发声,最初画在心头的最真。
是夜,昆仑之巅,瑶池之上。
撒下乳糖般的月光恩泽天地,花香附着泥土之香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殷琛墨抱着沉睡的她离池水咫尺之近,月光衬得他更风华绝伦。他的眉间锁住了千山万水,打量着他怀里的美娇娘紧闭的双眼,佳人睫毛上似挂了几朵小花,憔悴得看了易碎。
他不得不预料最坏的情况。若樊樱婳的噬骨熏牙连瑶池之水都不可解,就只有将希望寄托于千丹鼎了,千丹鼎炼制解药也需个时间,就不知以她的功力加上他渡的内力能否支撑得了那三天半日了。
殷琛墨细致的单手搂住她的腰,另只手正打算卸下下她一双鞋,见她脚甚是小巧,如白玉,手顺着鞋慢慢往下滑。
这时,附近花丛里的蝉狠狠鸣了一声。
樊樱婳的脚心像缓缓拉窗帘一样,朦胧里逐步清晰,一朵红樱如刺青般就样刻在其上。殷琛墨双眼瞪大,直接懵了,没有这比更让他卒不及防的。这朵樱,瞬间刺红了他的眼,晴天霹雳重重打下。万年冰荒,瞬间倾覆。
龙泉湖畔之子于归的信誓旦旦,那年樱树里的笑靥让他觉得似曾相似,那日岩城高空阴差阳错的再度重逢,是命,是冥冥注定,他与她的一步步像是理不清的长线,绕得越来越痴缠,越不可分。
却偏偏让他幡然醒悟在这个生死关头,儿时的心上人偏偏就朽木死灰横在自己面前,更是天意弄人。他怨自己没有护她周全,他定要弥补他的所有过失,等伊人醒来要放在手心以他的方式来疼。可前提是,她要活下来,也得必须活不下。
他抱着光着脚丫的樊樱婳迈进瑶池水中,依然滴水不沾。水凉而不冰,甚是舒服。浅处的池水只没到腰际,以樊樱婳的身量,坐下正好探出个头与颈肩。要解噬骨熏牙就得肌肤浸泡在水中,衣物风尘气息太重,入不得池中。与其说是瑶池水的功效是解毒,不如说是有净化世间邪恶的能力,他早料到会有这啼笑皆非的时刻,她的命固然高于一切,更顾不得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一向镇定自若的殷琛墨,自然掂量得起孰轻孰重。
殷琛墨干脆利落的哗啦一声撕下了自己衣袖上的一角黑,紧紧缠住双眼来不及细味突发的一切。挥剑如神的他练就了闭眼杀人人的深厚功力,就算没有双眼做事也比他人麻利。他的手游移过她含苞待放的身子,他竟有那么一刻被扰乱心智,又咬牙雷厉风行的脱下她的衣物,生怕拖泥带水下去。他蒙着黑绸缎也仍能想象出眼前的是怎样一副场景,如冰雕琢的轮廓竟也红得一发不可开交,脸上像是寒冬里开得两株扶桑,异常的白衬得红更加突显。原来这样冰的一个人儿,也有花偷偷开在脸上的时候。
他一头埋进她耳根处,浅浅说道:“樱儿,你听我说,瑶池不是谁都可进可出,除非强到可与瑶池千百年前众仙所设的结界所抗衡,哪怕是我的功力也只能渡一人入内。原谅我的唐突,你会完整无缺的再出现在我面前。
殷琛墨的话揪成一团,像下一秒她就会凭空消失般的说:”傻丫头,墨哥哥在这,不要怕,不要怕…”
他声音越发得轻参透着惶恐,接近于低吟。千万言语都凝成一长串的“不要怕”。
就算樊樱婳只字都听不到,他也要说,说给她听,说给自己听。
樊樱婳的身子沉沉浸在瑶池水里,如墨的长发湿了半截。****的感受到另一种锥心蚀骨的痛意识又醒了几分,她手上令人作呕的青色脓液与血都凝固了,只见她唇齿微动,身子瑟瑟发抖。
“琛?????好冷?????我好冷??????“
她双眼睁不开,只知应在一滩池水中,身躯更是动弹不得,亦不知自己已一丝不挂。此时的她多想看看他貌比潘安的面容。
殷琛墨不语,想都没想直接将****着的樊樱婳紧紧藏入怀里,紧贴他的黑袍,她湿润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阵阵轻香飘进他的鼻息,是她偶尔散发出的体香,摄人魂魄,勾人六欲。他肆无忌惮的享受着她的香气,卸下所有的伪装化为最真实的自我,连他都不清楚的自我。
居有顷,樊樱婳的鼻息越演越烈。
“还冷吗?”
殷琛墨的声音里装满了心疼,他的问候不太像一个伟岸的王,而像是一个男子对所爱慕女子的那副语气!?
“还有点儿??????“
她淡淡笑了笑,樱婳的声线几乎是颤抖的。明明已经痛得无法动弹了却也倔的扯了个笑容出来,她不知殷琛墨其实是看不见的,同她一样,瞎子一个。这样也好,挺般配的。
怎料,殷琛墨二话不说猛得吻上了她的樱唇,她就算痛得意识模糊也被惊得身子一颤,可她这时候哪有什么力气反抗,连动一下都疼得哭天喊地。
眨眼间,天高地阔,冰山一片,化为温水绵延,淌进了心底。
他的唇竟也变得灼热,一阵暖流往樱婳的喉里涌入,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殷琛墨贪婪的享受着她的唇齿,从一个理智异常的王者变成了一头贪得无厌的野兽,她的肌肤与香气像是他专属的毒药,他拒绝不了。他从樊樱婳的唇边移开,亲上她的脸颊,再靠近她的耳根,放肆的吮吸她的耳朵,又而转移到过她的脖子,亲吻变成了撕咬,烙下种种罪证。再横过她的香肩,就没有往下。他只是不停的亲吻与浅浅撕咬,一滴冰泪从他的眼眶溢出,心想着这一幕,此生有一霄足矣,无憾了。
樊樱婳说不清心头是酸涩还是甜蜜,痛意驻留在四肢,她没心思想更多,只是被瑶池水洗得一谓的疼,本来冷得锥心的感觉倒是暖和了不少,原来他并不是一直都这样透心凉,只是他选择了这样对待世人罢了,这一刻樊樱婳虽然看不见一切却仍体会得很透彻。
他们打心底暗暗心疼着彼此的不易,两人也一言不发的你侬我侬,一头雄鹰正飞于苍穹之上,目不转睛隔得老远窥探着池水中的二人。
月华映出两人在水中的倒影,耳鬓厮磨得犹如一幅春宫图。
樊樱婳渐渐又痛得不醒人事,脚下的红樱在水里发着透亮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