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迷雾缭绕,太阳还未升起。春冬交替,欲挽千里霜,天气仍凉。
薛若欣早早的叫醒樊樱婳,穿了件深紫色绣着精致花纹的厚棉衣。若欣帮她把头发盘成朝云近香髻,还戴上了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她抿了抿淡红色的唇脂,与昨日比起来面色好了不少。她如同粉白黛黑,唇施芳泽的绝世佳人。她始终有着比同龄人的睿智与早熟。她明眸善睐的样子仿若深冬里的一个倩影。年纪尚小,已新颖脱俗,却不染半点世事尘埃。
樊樱婳食了若欣备好的早餐后便随步去了焚灵大殿。她不知为何殷琛墨要吩咐她清晨来大殿,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打扮得这样隆重。樱婳略有些紧张,她一双水灵的眼睛挣得老大如一泓清水激起涟漪,脸颊稍稍泛红,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她被薛若欣带到大殿高台的左端芙蓉出水般站立。
“若欣。我们是要做什么?”
“小姐。你看了就知道了。”
空旷寂寥的殿内突然来了很多蒙面的人和散发着五颜六色光芒的怪人,是昨日樊樱婳来时所见到的那些人。他们鱼贯而入,规律整齐的站立排在殿前。人群连绵不绝,直至排在殿外的广场上,连阶梯和过路的地方都比比皆是。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摩肩接踵,如同蚂蚁般排列得如长龙一般,气势大得让人心头一惊,犹如皇宫里的朝拜。
巳时。突然从无人的后殿飞入一个昂藏七尺的高大身影,一袭淡墨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金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他飘逸的黑发如同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下来零落在不同的地方,落得洒脱带有一种魄力。腰间佩有一把被黑白光亮索绕的昃夜剑,就算是剑鞘都经过精雕细刻很夺人眼球。他的装扮总是和他的名字一样超凡脱俗。那个男子立体的五官如刀削过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冷漠高贵、不近人情的气质的男子。除了殷琛墨这世上哪还有第二人?
他举步青云从平台上方双手展开如雄鹰般降落,右手中拿着前段时间大会时的至尊宝物——唤灵钟。
殷琛墨把唤灵钟高高举起,他两脚降落在平台上,殿前和外面的人纷纷跪下高呼:“恭迎灵尊携唤灵钟回到焚灵。“这一声如雷贯耳的声音撼动天地般冲击着樊樱婳的耳膜。
樊樱婳在平台左端仰视着台上那位面如千万冰雪的王者,他好若一座冰山屹立不倒,高大巍峨充满阳刚之气。樱婳未曾料到初遇时那个面容冷淡的男子竟是个高高在上的王。她将头转向身边的薛若欣。
“这么说来,跪下的那些人都是灵,那你也是灵?”
薛若欣浅浅一笑,答:“若欣是人,和你一样。”
“这么说来,这焚灵宫除了灵尊还是有人居住的?”
“有,但为数不多。例如我就是被灵尊救下寄人篱下。“
“姑娘曾经遇到什么事了?”
“日后若有机会奴婢再讲给小姐听也不迟。“
殷琛墨冷峻的眼神俯视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右手轻摇了摇唤灵钟。唤灵钟挣脱他的修长的手指变大数十倍漂浮在空中,发着耀眼璀璨的金光,钟声大得撼动天地,一声一声直穿耳膜。连殷琛墨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惊异。神器果然不是平凡物。原本一个不到手掌大的钟却又这般威力。这钟能炼化灵能变为武器,更能唤醒沉睡中的灵,召唤各方的灵聚集。是权利的象征,这是他应该拥有的东西。
众灵纷纷磕头,齐声大呼:“灵尊圣明,尔等愿意永世为灵尊效劳。“
殷琛墨收起唤灵钟放入袖中,双手做了个轻抬的姿势,它们才从地上起来。他把头向右偏,双眼温润如水的望着樊樱婳,再和薛若欣对了个眼神,示意让他们上来。樱婳被薛若欣搀扶着上了高台,她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却仍然表现得落落大方。殷琛墨目光落在樊樱婳随身携带的铃铛手链。上他右手握住她的手腕,左手轻轻取下她手上的铃铛,再将铃铛置于掌心呈给众灵看。
“灵尊英明,一世焚灵!”不料众灵又整齐迅速的跪下。
樊樱婳被他们突然间行的大礼有些受宠若惊。
它们为何见了为这小小铃铛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除非,除非这铃铛是墨哥哥的象征,就像人间帝王所御赐的东西一样,见物件如见其人。原来我佩戴了一年的铃铛竟然是焚灵宫的权利象征,这样贵重的东西墨哥哥都舍得给我。这焚灵宫不是何人都能进入的,有了铃铛就像通行证一样,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把铃铛给我。
殷琛墨向前殿和殿外的众灵挥一挥手示意他们离开,嗖的一下如风纷纷退散开去。那些灵和他动作都是极快的,樊樱婳已在十年一度的斗法大会上见识过了,来去根本留不下一点踪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留下殷琛墨、樊樱婳和薛若欣在高台之上。
“琛。“樊樱婳看了这一切有许多疑惑在心头打转想统统问个究竟,却不知从何问起。
“这些灵其实并没有思维。”殷琛墨用平日淡漠的语气说道。
樱婳更是疑惑了,他们明明会说话会观察事物。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们有超常的移动速度和散发出的光怪陆离的光芒。
“啊?他们明明和人区别不是很大啊。怎么会没有思维呢?”
“它们是被六界囚禁的灵思想是被禁锢的,常年游荡在各地,是我收服了他们将他们带到这里建了这座宫殿。他们只听我的召唤和命令行事。”
殷琛墨认真的为她解答道。
“哦!那个发着金光的钟是怎么回事?“
“我之所以去斗法大会和令狐灏琮决斗都是为了这个宝贝。“
“哇,原来这个就是司承傲口中所说的唤灵钟!“
“正是。”
殷琛墨轻轻摸了摸樊樱婳的头,他冰冷的眼底尽是对樊樱婳的爱怜。
“樱儿,住的还习惯吗?“
“习惯呢。“
樊樱婳天真无邪的咧嘴笑着。
殷琛墨督了眼薛若欣。
“若欣。把你哥从房里叫来,我们陪樱儿走走。“
“是。”
薛若欣回答完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