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会少年的自怨自怜,紫兰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君辰奕,后者也凝眸与她对视。不知过了多久,最后是徐子轩受不了诡异的气氛,出声道,“你们看够了没?”真是的,当他不存在啊?还以为终于遇到桃花运了,没想到根本是师傅的私心作祟,叫他把这个小女子带回来,根本是他自己看上人家了吧?啧,原来师傅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啊?还以为他上辈子是和尚呢。
“徐子轩,上辈子我不是和尚,你才是。”不出意外,小徒弟那点心思又被他看穿了。
徐子轩愤恨地说,“师傅,不要读我的心好不好?我也是有隐私的。”坏师傅,就知道欺负他。哼……气急的他转身走出房间,留他们俩继续你侬我侬。
“坏师傅,坏师傅,坏师傅,看见美人就不知所云了。哼,还以为你有多清高,也不过如此。”迈着碎步,见石就踢,结果不慎踢到个大的,他哀嚎一声,“哎呦,疼死我了。”
低头看了看害自己脚疼的石头,徐子轩愤而蹲下身,“是不是连你也要欺负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把我惹急了,就把你们都灭了,讨厌的石头。”
徐子轩走出去后,君辰奕开口道,“没想到你还是走到今天这步了。”
霍紫兰一愣,“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吗?不可能,说不定他只是故弄玄虚罢了。
“感情这东西,有失必有得,失去的,有朝一日,你定会讨回来的。”君辰奕莫测高深地说出这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等等”紫兰叫住了他。“你究竟是谁?”
君辰奕失笑,“君辰奕。这是我的名字,刚刚已经说过了。”话落,头也不回地步出房间。
被独自留在房间里的霍紫兰兀自愣神,怎么都想不通,他刚刚那几句话分明在说他对她的事知之甚详。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刚走出牢笼,她又掉进陷阱里来了吗?
靖王府北苑
陈婉君悠然自得地喝着杯中香茶,自打不费兵卒除掉那个贱人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要吗说嘛,人哪,就得看清自己的本分,一个贱婢,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她倒是真的上去了,可也下来了。不但下来了,还摔得粉身碎骨。哈哈哈,太痛快了!
金玲走了进来,看见陈婉君乐得合不拢嘴,也跟着笑了起来。
“主子,这下可好了,霍紫兰已除,接着就要看主子您的功夫了。只要您三五不时地去探看王爷,对他嘘寒问暖,刚经如此伤害的王爷肯定会被您的诚心打动,进而认识到您才是他的真命天女。”
闻言,陈婉君嘴边的笑持续扩大,“我能吗?我可能得到王爷的宠爱吗?过去这段日子,他连看我一眼都嫌多余。还会对我好吗?”
“我的好主子,您怎么这么没自信呢?如今霍紫兰已除,这府中除了您再无其他女主子,王爷他自是会好好待您。毕竟,男人都是有需要的嘛。”最后一句话,金玲是附在陈婉君耳边说的。
听言,陈婉君的脸立现红晕,虽成亲多日,毕竟还是闺女身,金玲这般露骨的话,她还是难以适应。不过,说到霍紫兰,她还是不免担心王爷一时心软会再放她回来。毕竟,朱启可是对她用情至深啊。
看见陈婉君眉眼间的愁绪,金玲不解地问,“怎么啦?主子。发生这么好的事,怎么您还皱眉呢?”
长叹一口气,陈婉君轻道,“王爷虽怒将霍紫兰打入大牢,却没说怎么处置她。倘若他日,王爷想通了,看出这是桩阴谋,再将她放出来,我们要怎么办?”这些天,她每天都沉醉在幸福的喜悦里,却忘了是她们害得霍紫兰陷入今天的田地。纵使金玲一再地跟她保证,计划万无一失,她还是会担心。
“我的好主子,事到如今您怎么还想这些啊?现在您要想的就是如何夺回王爷的心,其他的无需担忧。奴婢已经将一切打理妥当,那些参与计划的人都用钱打发了,不会有事的。”
陈婉君轻叹口气,的确如金玲所言,事到如今,她不能再顾虑那么多,她要做的事是将朱启的心挽回,其他的都不要管。
“金玲,我们得想个办法,叫霍紫兰这辈子都在牢中度过再难翻身才行。”朱启,她势在必得,决不能让霍紫兰那贱人再有翻身的可能。
闻言,金玲忽而笑了出来,“主子,我刚刚出去听到个好消息。您猜怎么着?”
“发生什么事了?”金玲这么笑,自然是好事了,所以,她也自然而然地轻笑出口。
“霍紫兰与李勇逃走了,双双逃出狱,王爷正在此事大发雷霆呢。”如此一来,假的也变真的了。霍紫兰啊霍紫兰,我万想到你竟是如此呆傻之人。
陈婉君一听,眉眼间的结非但没打开,反而更形深重。
金玲不解,“王妃,您不开心吗?霍紫兰与那李勇双双逃走了,他们再难有翻身之日,发生了如此好康的事,您怎么还会闷闷不乐呢?”
清浅地叹口气,陈婉君忧虑地道,“你说他们逃走了,那万一他们回来报仇怎么办?是我们害他们出事的,凭霍紫兰那性格,她一定会回来报仇的。怎么办?怎么办?”
金玲不禁暗中鄙夷地嗤鼻,真是胆小如鼠。做都做了,还担心这些有的没的,蠢的可以。不过话说回来,也只有利用她这样的蠢人,才能助她达成目的。迟早,朱启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君辰奕走出房间,找到了前方不远正在踢石子的乖徒儿,看那悲愤的背影,是气得不轻吧?
“哼,呆师傅,坏师傅,色师傅,看见美人魂都被勾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早知道,打死我也不要把她背回来好成全你的私欲。”徐子轩边踢石头,边愤愤不平地怒道。
听在君辰奕耳里的大孽不道之言,几乎每天都要听上几回,他早已见怪不怪了。悄无声息地步上前,趋身向前,在徐子轩耳边轻声道,“乖徒儿又在骂为师吗?”
“啊,吓死我了。”耳边突来的声音吓得徐子轩一颤。这一颤,身子一滑,眼看就要摔倒,突来的一双长臂将他牢牢拴在怀里。
“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难得好脾气的他也会口出斥言。
徐子轩咻然退出他的怀,“还不是被你吓的,你走路都不出声的?”
君辰奕露齿一笑,阳光下的俊颜一经阳光的调染,更形惑人。
“笑什么笑?你牙白啊?”徐子轩小声嘟囔。
“好了,我这有个单子,你去采几味药回来。”将单子递给一脸不爽的徒弟,君辰奕交代道。
“采药?我们药房有那么多,干嘛还要采?”整天就知道折腾他,药房那些药也没见他用过。他甚至怀疑,师傅故意把他支开,是不是要做什么坏事?毕竟,那么美的人近在咫尺,没有感觉的都是傻子。
“我是傻子。”君辰奕突然道。
“呃?”
“我说我是傻子,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里面的姑娘怎么样的。”
“师傅,你又读我心。”
“呵呵,好了,快去吧,我等急用。”
“去倒是行,师傅,你能不能告诉这几味是干什么用的?”名字都挺陌生的,他们药房好像还真没有这几味药。
“安胎。”
徐子轩一愣,“什么?师傅你说什么?”
“这几味药是安胎用的。”君辰奕淡淡回道。
“师傅,你怀孕了?没听说这男人也能怀孕的。莫非,您最近又练出什么法术,可以让男人也怀孕的?”
君辰奕笑不可抑地摇摇头,“不是我,是里面的姑娘。”
“哦”徐子轩了然地点点头,忽而又大呼小叫起来,“师傅,你说什么?她怀孕了?”美姑娘怀孕了,那他不就没戏唱了。还以为他的春天终于到了,没想到又成泡影了。
“好了,快去吧。姑娘的身体非常虚弱,照这样下去,再不及时安胎,就有流产的迹象了。”他是刚刚给她治疗时感受到另一个脉搏的跳动,才知道她已经身怀有孕。看起来,她应该还不知道才对。不然,她不会这么折腾自己。
靖王府来了客人,齐王爷朱晨听说了发生在靖王府里的大事,忙赶了过来。
当他看见一脸胡须,头发散乱,脸色惨白的朱启时,不禁吓得大惊失色,“五,五哥,你怎么变这样了?”
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朱启只是一径地喝酒。
地上七零八落地摆放着空坛子,足见他已经喝多少酒了。朱晨为这个发现而心凉。五哥从不会这样的,行军在外的人最重纪律。如今,他变成了这般模样,莫非,真如传言所说,五哥对那个背叛他的女子用情至深?
随侍在侧的老管家见此不禁上前在朱晨耳边说道,“齐王爷,求您劝劝主子吧。他这样不吃不喝已经有几天了。每天,除了喝酒还是喝酒,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的身子如何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