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这憨厚的性子迟早会被女人吃得死死的。
即使知道弟弟说的有道理,李勇还是不能释怀地喏嘘着,“王爷和你未免也太绝情了吧?就算不知这个女人的身份,现在她都昏迷了还能加害爷不成?”
王爷也就算了,自打跟着王爷走南闯北以后就对他的冷漠有了一定的认识。
问题是现在李智也变得如此冷绝,真让人郁闷。
李智翻了翻白眼,决定不再理会同情心发作的老哥,转身追逐王爷而去。
反正再与他争执下去,他还是会固执己见的,不可救药的老哥……
朱启坐在藤椅上,靠着椅背紧闭双眼,貌似在闭目养神。
李智坐在一边,比起王爷的老身在在,他有些担心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是另一个阴谋。
毕竟那个人为了权势会不择手段、无恶不作也有可能。
爷只下令将那个女人关在密室里,要是他就直接叫人丢出去了,哪还会给她机会留在府里兴风作浪。
发现王爷的眼皮在耸动,知道他并未入睡,李智忙开口问出心中疑惑,“爷,那个女子留在府里好吗?依属下之见还是把她丢出去得了。”
朱启仍然紧闭着双眼,没有言语。
李智知道王爷在听便继续分析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那个人的阴谋,上一次的鸿门宴未果,没准又想出个美人计来对付爷您。所以关于那个女人的处置方法还请爷三思。”
朱启的薄唇仍然紧闭着,表示他对李智的看法不予苟同。
这么说还是得不到爷的答复,李智聪明地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想必爷对那个女人自有主张吧?不然他也不会一言不发。
这时候突然听到书房外传来类似争执的声音,不一会便传来侍卫慌张的惊呼声,“你不能进去啊,王爷有令,谁都不能进去打扰啊……”
很显然,有人压根就没把他一个小小侍卫放在眼里,或者应该说没把他朱启的命令放在眼里。
朱启不悦地竖起眉毛,心知肚明是谁向天借了胆子敢这么做。
果不其然,下一刻,书房的门被用力推开,然后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大美人出现在朱启和李智眼前。
只可惜她的美完全被全身上下彰显权势的金银饰物给掩盖住了,尤其是脸上扑了太多的粉,好似随时都有往下掉的危险。
李智在心里偷偷地叹着气,即便是贵为王妃,还是逃不掉一个俗字。
再转头看朱启,哇,对于这个人工补造出来的美人,他也只是在心里稍稍为她惋惜一下,可是王爷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丝毫未经掩饰的厌恶清楚地在他的脸上呈现,还有眼中的轻蔑,都是他第一次看到的。
印象中,王爷虽冷漠却不曾对女人不假辞色,可是现在……唉,又一个可怜的女人……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视本王的命令于无物?”
冷若寒霜的声音让不假思索闯进来的美人有一瞬间的瑟缩,下一刻,她便扬起美眸似嗔还怨地怒视着朱启,“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吗?你回来已有十数日,竟然一次都未曾去看过我,还用我解释我为什么胆子这么大吗?任哪个女人都受不了新婚期便独守空闺吧。这也就罢了,毕竟是皇上下的旨意叫你在新婚期出征。可是现在你人都回来了,竟然还是不踏进我的寝房一步,应该说是你靖王爷视我为无物吧。”
丝毫不弱于朱启的冷冽嗓音叫一旁的李智为这个刚进门不久的王妃捏了把冷汗。
果然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官家女啊,如此不明事理,敢如此蛮横地顶撞王爷,看来她一进门便失宠的传言不假。
要是他也受不了这种公然对丈夫大呼小叫的女人,何况她的丈夫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
朱启冷眯起眼,不再理会眼前的疯妇,直接对着门外喊道,“来人,把王妃给我拉下去关在紧闭室里闭门思过,直到她学会如何做一个王妃再放出来。”
闻言,女人一僵,想不到自己冲动之下前来找他理论得到的竟是如此不堪的对待,“朱启,你敢这么对我?我父亲绝不会饶了你。”
没人理会她的呛声,听到王爷召唤而冲进来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将王妃架了出去,室内瞬间又恢复了宁静。
李智目瞪口呆看着被侍卫架出去的王妃,有些担心地问着主子,“爷,这样做好吗?”
她好歹也是王妃啊,这样做无疑是让她颜面尽失。
朱启冷冷地瞥视他一眼,然后泰然地闭上双眼继续休息。
皇宫御书房内此时正因两男人互不相让的对峙而呈显出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氛围。
永乐帝朱棣双目紧紧锁住站在他眼前,唯一可以在他面前不卑不亢,甚至完全不买他的帐的人。
朱启昂然地站在朱棣面前,双眼冷视着坐在对面的九五至尊,“你找我什么事?”不耐的语气令坐着的男人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你见到朕时一定要这么剑拔弩张吗?就不能平心静气地和朕谈谈吗?”
对于朱启这个儿子他是又爱又恨,爱他是因为众多子女当中唯有他继承了自己的一切,无论是样貌亦或是才情都好得没话说。
可是如此优秀的儿子偏偏出自平民女子的肚皮,怎不叫人扼腕?
不仅如此,朱启似乎对他有很大的偏见,只要他们父子俩一见面,他就会摆出一张冷脸面对他,完全不把他这个九五之尊放在眼里。
唉……万人之上的皇上又怎样,在儿子面前,他也不过是个失败的父亲而已。
朱启挑眉带丝讽意地说,“什么时候当今圣上也有时间与子女聊天了?不过请父皇见谅,儿臣不久就要出征边塞,眼下有很多准备工作待做,可能没有空闲的时间陪您聊,我看你还是另找他人吧,比如太子,他会很愿意陪您聊的。”
儿子不屑的口吻多少有些折了皇上的颜面,他不悦地斥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是朕耽误你时间了?”
“别忘了是你下旨叫我即日出征的,我那些刚从边外回来的士兵可能很需要我这个将军的安慰。现在军中士气低落,所以儿臣既得想办法让他们重振士气,又得练兵,忙得很。”朱启嘲讽地间接道出自己的不满。
闻言,朱棣有些困窘,确实是自己太强人所难了点。
可是这次情况特殊,如果不是启儿亲征他放心不下啊。
“呃,你要知道这次派你出征朕也是万不得已,边外的战乱很可能是前朝余孽在伺机而动,想要颠覆我朝,这么严重的事朕当然要派出最得力的人手才能保证我们大明江山高枕无忧。”
朱启不以为忤地抿紧嘴唇,并未因朱棣为他带的高帽而高兴几分。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凝,朱棣不想再围绕这个问题打转便转移了话题,“老五啊,你是不是对朕指给你的王妃不满意啊,朕怎么听说才刚入门没多久你就给人闭门羹吃啊?”
因朱启排行第五,在没外人的时候朱棣总喜欢叫他老五。
听闻此话,朱启本就冷凝的脸更上一层寒霜,“父王听谁说的?”其实他心里有数,能在父王面前嚼舌根的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朱棣未回答,只说,“好好对待人家,哪怕是虚情假意也好,只要别做地太过分。”
“如果父王无事,请恕孩儿先行告退。”
朱启说完还没等朱棣反应就直接转身走人,他现在处在盛怒状态,有些事急欲处理一下,没空理会那些繁文缛节。
对于儿子的无理,朱棣并未面露不悦,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许惆怅。启儿的性情与他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他也曾像他刚刚那样顶撞父皇,现在想想才能了解父皇当时的心情。
李勇李智兄弟见朱启走出御书房立刻迎了上去,“爷,皇上说什么了?是不是突然改变主意,不要咱们出征了?”李勇语带期待地说,出征打仗对他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煎熬,一想到那满是血腥的战场身体就不由地轻颤,不为恐惧,只觉厌烦。
朱启神情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自顾自往前走。
主子不说话,李勇立马转头看弟弟,李智给了他让他闭嘴的眼神,看来主子与皇上的谈话不太顺畅。
回到王府,还来不及沉淀气怒的心情就听到手下报告说齐王也就是十一皇子来了。
众多兄多之中,齐王朱晨是他唯一可以敞开心胸的亲人。
还没做细想就因突然冲到他怀里的人慌了心神。
“晨,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这爱抱人的毛病怎么就是改不了?”
两个男人在这么多人的注目之下相拥成何体统,十一弟的孩子心性还真叫人哭笑不得。
“有什么关系?谁不知道你是我五哥?”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乖乖地退了回去,五哥脸皮薄,像这种事在他看来已经是惊世骇俗了,所以每次见面他也只敢轻微地抱一抱,不然被五哥列为拒绝往来户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