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坐以待毙,小心后面……”说话间挡住后面偷袭朱启的人,霍紫兰给了他一抹坚定的表情,随即隐身在刀光剑影之中。
两方人马好像杀红了眼,出手毫无含糊,仅仅片刻,地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空气中焦灼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早习惯这一切的霍紫兰面不改色,刀刀出手狠厉,不心慈不手软,义父对她的教育方式就是你对别人心软,那么下一个死的人便会是你。
对手本以为对这个女人出手可以搅乱朱启几人的心神,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擒住他们。谁成想,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还有两把刷子在身。
眼瞅着要全军覆没,急迫之际,为首的中年人对准霍紫兰袭来。这个女人虽然有点功夫,一看就是个菜鸟,只要擒住她,最起码还能全身而退。
朱启察觉了他的意图,忙击退眼前的人,想退到霍紫兰身边却被另一个袭上来的人阻挡了住。眼看着那人的大刀朝着霍紫兰狠劈而下,一时情急,飞身而起,却被身后之人趁机砍了一剑在胳膊上。
无暇顾及受伤的手臂,朱启疾速飞向霍紫兰,想出手挡下对手之刀已经不可能,毫不犹豫地,身体飞扑上前,挡在了霍紫兰身前,大刀无情地没入肚腹处再抽出,鲜血涌出,飞溅,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裳。
又一次,染红了的衣襟和叫朱启的男人,在她面前上演不屈的戏码。霍紫兰神情呆滞,不敢相信悲剧又再一次重演。
眼前受伤的男人仍在浴血奋战,她却为突如其来地恐惧脱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呆滞,面色土灰,为这又一次亲临其境的骇然而瑟瑟发抖。
不远处的李家兄弟见朱启受了重伤,纷纷狂奔而来,挡住挥向他的刀剑。
杀红了眼的李智愤怒地大喝一声,“你们这些宵小之辈,敢伤我主子,今天定让你们魂归西天。”
李勇亦是出手狠绝,刀刀见血,他们都知道朱启受的伤不轻,不能耽搁下去,得赶快给他疗伤才行。
李智在杀敌的时候偷空回头看了霍紫兰一眼,见她一脸呆滞地坐在地上,不禁为之气结,这个笨女人,就说不应该带来,爷偏不听。挥剑之时对着霍紫兰气怒地大喊,“霍紫兰,快把爷扶进马车,这里我们应付。”
闻言,霍紫兰如梦初醒般地猛然站起来,扶起还在对敌人挥剑的朱启就往马车的方向走。
“放开我”,流血过多,已渐渐脱力的朱启对霍紫兰喊道,声音却异常嘶哑,早没了往日的劲道。
霍紫兰不言,执意要将他扶上马车。回头看一眼,见李家兄弟已经将敌人杀得差不多了,多少放下了心。
在春儿与夏儿合力帮助下,总算把朱启扶上了马车。也是在屁股刚一沾上软垫的时候,朱启便陷入昏迷。
他手臂上的伤口倒还好,如今血已经止住了,问题是他肚腹上的伤口,至今仍血流不止。
眼看着朱启迅速变得惨白的脸色,霍紫兰急得不知所措起来。猛地拽起春儿的手,声音颤抖地说,“春儿,怎么办,他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怎么办……”
春儿扶起已经六神无主的主子到一边坐下,她自己则是开始乱翻起来。
“明明就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春儿着急地念叨着,她明明记得带来一个医药箱,怎么就不见了呢?
“夏儿,快帮我找,一个紫色的小箱子,里面有药,快找。”声音刚落,夏儿也跟着忙了起来。
霍紫兰凑到朱启身边,手来到他的脸上,擦掉不断冒出的冷汗。视线向下,他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尤其是肚腹处鲜红一片。
“春儿,快点帮帮我,怎么才能给他止血,怎么才能给他止血?他不可以有事,不可以……”隐忍许久的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破关而出。霍紫兰被一波波袭向胸腔的无助堵得崩溃,只能化作泪雾而出。
手用力按住朱启的伤口却被更多溢出的血惊骇住,霍紫兰大声嘶****儿,怎么办?”
这时,春儿突然爆出一声,“找到了,找到了,主子,我找到药箱了。”春儿迅速地拿来一个紫色小方盒,里面是她出府前准备的药。
春儿急忙找出止血的药对霍紫兰说,“主子,咱得快点给王爷止血,您先把他衣服撕开,我来给他上药包扎。”
霍紫兰泪眼婆娑地点头,伸出鲜红的手,颤抖着想要解开他的衣服。
春儿着急地说,“主子,不能这样解,太慢了,直接撕开。”
霍紫兰闻言,一用力,刷地一下将朱启的衣服撕了开,已被鲜血染得看不太清的伤口呈现在眼前。
“天呐,他怎么伤得这么重。春儿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霍紫兰惊慌失措的声音又带着哭腔,听来格外引人怜。只可惜怜她的人已经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如若被朱启看到霍紫兰为他如此惊慌的表情,不知会做何感想。
春儿可以了解到霍紫兰的悲痛,问题是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为王爷疗伤,主子如此情绪失控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春儿认命地对霍紫兰说,“主子,你退后一点,我们要给王爷上药了。”
霍紫兰却纹丝不动地靠在朱启身边,对春儿的话惘若未闻。
无奈之下,春儿对一旁的夏儿说,“将主子拉到一边,快。”
夏儿听话地将霍紫兰拉到一边坐好,她则是又上前来帮春儿的忙。
幸好在如此慌乱之时,还有春儿这样冷静自持的丫鬟在,不然朱启就真的只有等死的份。
春儿与夏儿手忙脚乱地在朱启伤口上上了药,再用布包上,总算暂时为他止住了血。可是伤口不是普通的深,还是得专业的大夫救治才行。
春儿担忧地看向霍紫兰,知道不该再刺激主子却也为现今的形势莫可奈何。
“主子,我们得快点赶去最近的镇,请大夫为王爷疗伤,他的伤不太乐观。”话落便看到霍紫兰猛地起身,打开马车门坐在了马车边,拿起了马鞭用力地甩在马身上,马儿飞驰而走。
此时李智与李勇已经基本解决了所有的对手,却看到他们的马车飞驰而过。
“呀,你们去哪?”李智慌乱地大喊,回答他的却只有漫天飞起的黄沙。
“哥,快追。”无心再恋战,任剩下的残兵败将自生自灭,李智飞身上马狂追而去。
紧随其后,李勇也上马,朝着马车的方向飞驰而去。
第一次架马车,霍紫兰是紧张的。大概是紧迫当中逼出了潜能,虽然马车七颠八倒,总算还能平稳地疾速前行。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穿过这片荒郊,看到了城门。有城门的地方就表示有城镇,霍紫兰璀然一笑,朱启有救了。
这时,李家兄弟追了上来,驰骋在风中太久,脸有点变形,多少减损了李智的俊朗。他却丝毫不以为意。骑着马凑到马车跟前,扬声对霍紫兰说,“你进去,我架马车。”
怎么看,那马车都很危险,有人架马车都不看路的吗?
霍紫兰点点头,一转身进到车厢之中。随后,李智腾空一跃,准确地坐在马车上,手拾起缰绳熟练地架起马车来。
看见赶上来的李勇,李智大声对他喊道,“哥,你先进城去找大夫,找好了再接我们。”
李勇点点头,越发加速向前方驰去。
驾着马车驰进城门,远远地,李智就看到李勇骑马等在前方,看来大夫是找到了。停下了马车,兄弟两人合力将朱启抬到医馆,霍紫兰与春儿、夏儿紧随其后。
上了年纪的大夫第一次看到人受这么重的伤,当务之急,一刻也不耽搁地着手准备药材,药布等。
老大夫在救治的过程中,其他的人都被赶到了外面等候。
霍紫兰呆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双目无神,神情木然地似一尊没有生气的娃娃。与她的静形成对比,李家兄弟则是焦急地在地上踱来踱去,就怕他们的主子有什么意外。
“哥,主子怎么会中刀呢?凭咱爷的武功修为,这世上能伤他的人根本还没出生呢,怎么会着了对方的道呢?”李智浓眉紧拧地问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李勇。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在另一边挡敌,哪里顾的上注意爷那头。”李勇的眼中亦是掩不去的担忧之情。虽然常年在外行军打仗,受点伤在所难免,但是主子受这么重的伤还是头一遭。
这时,一直不做声的霍紫兰说话了,“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为了阻止向我劈过来的刀,以身挡刀,这才会受伤的。”说话的语气淡然自若,仿佛事不关己,但是没人知道她的心正被难以形容的疼痛啃噬着,被担忧与心疼撕扯的心疼得她几欲发狂。
“你说什么,是你,因为你爷才会受伤的?”李智快如闪电地来到霍紫兰身前,眸中染着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