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疗养院?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哦,不就是那个叫夏浦玮的无良医生,看我和给语在一起,就故意拿针刺我的那位。
我撇撇嘴,还真是……又便宜了他。
“来,先挂药水吧。”白衣天使笑容甜美,一边迅速的将两大瓶的药水挂在架子上,一边麻利的将一个尖尖的针头,套在管子上,推动了两下开关,一股细小的药水,射了出来,甚是可怕。
我的心一抖,无端的想起那位无良医生,缩了一下手。白衣天使化身为恶魔,一把逮住了我的手,抽紧皮带,将手背上的血停止流动,然后一根根的青筋就这样清晰的呈现了出来。
还不等我害怕,手背上一阵麻痒,然后白衣天使说:“好了,等会儿挂完了就按铃吧。”
果然是白衣天使好呀,挂针一点也不痛,那些个无良医生,都是恶魔!
白衣天使飘飘然走了,房间中又恢复了死寂,透凉透凉的。睁眼看着试管上的药水,一滴一滴的留了下来。
一滴,一滴……有坠落的声音,响在耳际,是药水滴落的声音,还是……泪水滴落的声音。
“给语……”我呢喃着这个,夜夜在梦中呼唤的名字,想念他柔软的唇,想念他疯狂的亲吻,想念他的拥抱,将我窒息,让我神魂颠倒。
给语,给语……让我看着你,一直看着你吧,将爱恋,化为相思的缠绕,用目光,密密实实的缠在你的身上,哪怕你走的有多远,我都能够,用心感受的到。
一阵单调的铃声,突兀的在寂静的病房中响起,我犹自在出神,冷不防的吓了一跳,仰起头四处寻找,才看见我的手机,正在病房边的柜子上,用力的呼叫。
是谁打我的电话,老蒋还是邬筝?
我拿过手机,看见屏幕上跳动的,竟然是陈允昇。略微的犹豫了一下,收拾了了一下自己的情愫,按下了接听键:“喂,陈允昇吗?”
那边立刻就传来了他心急如焚的询问:“执念,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医院。”我有的纳闷回答着,他这么急促,倒好像是知道了我进了医院一般。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我进了医院?
“我知道你在医院。”
果然,他很不耐烦的说着,仿佛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紧蹙的眉:“我是问你在哪家医院。”
我迟疑一下,还未想清楚到底和不和他说,那边的他,已经失了常态,音调提高了一些:“快说,在哪里?”
“在‘夏氏疗养院’。”我脱口而出,畏惧他的霸道,感动他真诚的关心。
也许,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也是好的,会少很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手机中传来了忙音,陈允昇挂断了电话,想必已经赶了过来,马上,我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心中,微微的平定了一些,又胡乱的想了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然后陈允昇径直走了进来。
几天不见,他好像精瘦了一些,儒雅之风更重,厚厚的眼镜后面的眼珠,带着不满,将一大袋的东西,放在柜子上,坐到了我的身边,细细的凝视着我。
我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躲闪着他的目光,傻傻的问:“你来了?”
真想抽自己两耳光,这样没有涵养的话,竟然是从我嘴中说出,够难为情的了。
陈允昇似乎并没有认真的听我在说什么,只是紧紧的盯着我,半晌才问:“为什么会被车撞了?”
被车撞了?有这么严重吗?
我瞪大了眼睛,无辜的回望着他,嘀咕:“我……我怎么知道。”
陈允昇闭了闭眼睛,似在隐忍着郁闷,开口时已经变回了那个温和谦礼的男子,无奈的埋怨:“你呀,真让人不放心。”
说完,他按了一下床头的铃,原来此时一瓶药水已经滴完了。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在他的面前,我永远也只是一个粗心,刁蛮的笨女人。
白衣天使依旧是那个笑容,换了药水瓶,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咦,他是你的哥哥吗,你男朋友走了?”
我的脸,‘嗖’的红了起来,偷眼望着陈允昇,见他似乎并不在意,忙解释:“不是不是,那人是同事。”
我的天啊,白衣天使你虽然很和蔼可亲。虽然你只是在陈允昇面前问话,但是你要知道,这人很容易惯性的,要是你在邬筝来的时候,说出这样一句伤感情的话,岂不是让我们都永无宁日。
白衣天使其实也不是八卦,就是多扯了几句话,此刻活一做完,便走的无影无踪,不停留半分。
陈允昇推着眼镜,望了我一眼,似是无意的问:“是苏给语吗?”
他这样无头无脑的一句,也不知道具体是在问哪些方面,便含糊的说:“是啊,他送我来医院的。”
“哦,那改天要好好的谢谢他。”陈允昇说的气定神闲,我却听的暗暗叫苦,谢谢他,你这是往火药枪口上挤呢?
幸好陈允昇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而是问了另外一个让我憋气的问题:“那你有没有伤在哪里了?”
伤?
我动了动身子,觉得浑身上下都很正常,也没有哪个地方疼痛,所以陈允昇老师,拜托你收回那抹看白痴的眼神吧。
“被车撞了,不知道;现在伤在哪里,也不知道,真是服了你了。”他淡淡的埋怨了几句,又说:“刚才我问过值班的护士了,她说你只是一些擦伤,不碍事的。”
呃……你早就知道没事,干啥还这么紧张的问我?
我有些挫败的望着他,他笑了笑,问:“想吃点什么吗?”
望了一眼他带来的那袋水果,那里面竟然有几个橘子,不由的伸长了手,指着说:“我要吃橘子。”
现在这个季节,橘子还真是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