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痛苦的大叫道。
汗水从额头滑进我睁开的双眼中,我的眼泪不断落下。
我躺在小床上,背上黏糊糊的一片,这几个古怪的梦把我折腾的不轻。
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现在估计凌晨一点也没有到。
我的大脑被一大堆东西充斥着,我可以毫不费力的描述出这些东西的细节,包括那些梦,还有那个面容槁枯的魔法师说话时扬起的眉脚,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我的眼前,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这种种都是在我遭遇那头怪物,我的皮肤渗进紫金色液体后发生的,我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我意识到了一个悲惨的结局,死亡!
就像被毒蛇咬中的人会慢慢死掉一样,我的身体在变得越来越虚弱,这真是一个可笑至极的结果,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糊里糊涂的死去,我一直以为自己会被强大的野兽咬死,或者是在黑鲤村平凡的老死。
当人已经绝望时反而容易冷静下来,我开始思考一些我以前从没想过的问题,例如我的父母是谁?我和我死去的爷爷到底来自何方?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亲人吗?
我以前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回避这些问题,但是这些东西和我这十五年来的经历的种种此时一起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的性格比较孤僻,村子里的人和我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我埋伏在森林的时间远比我呆在村子的时间多,生活不咸不淡,现在回忆起来似乎每一天都是一样的,毫无波澜。
在我睁眼闭眼间,我失去了意识,这个过程没有任何的痛楚,这恐怕是不幸的万幸吧,我也只能这样自嘲地写道。
我又陷入一个新的梦境,这次没有奇怪的东西出现,我就梦到我的房间,我同样还躺在床上,我知道这就是一个梦,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醒来,更准确的说在那个环境中我压根没有想到“醒”这个词,就好比你在看这本书之前也没有提醒自己这是假的。
我站了起来,我的胸中涌动着一种渴望,难以描述的渴望,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的补充,****?金钱?都不是。这种感觉憋得我难受,我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我像僵尸一样行走在月夜下的冬季小村庄里。
我不知不觉的向着一间紧闭的三层木屋靠近,这栋屋子是王凡大叔的,他和她的妻子应该在熟睡,我没空的时候经常托王凡大叔去镇里代购一些东西,他是一个和蔼的人。
我的脸贴在王凡大叔的门上,我想我的脸色应该是狰狞的。
我闻道一种味道,我的睛立刻变得血红,是那种叫不上名字的欲望被满足了。
我轰的一下推倒这扇门,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气,接下来,我几乎是凭着那种“本能”在前进。
楼上先是传来一个女人轻微的呼喊,接着一个浑壮的声音传来“谁,是谁?”
黑暗中只剩下一阵一阵的喘息声!
下楼的咯嗒声一个一个的响起,王凡手中紧握一根铁棒,他睁圆的眼睛一遍又一遍扫视着四周。
门是开的,王凡看着门外微亮的光线,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屋顶的黑影直扑而下。
王凡大叔大叫一声,我把他扑倒在地,我的双手铁钳一般死死的卡住他的脖子,他奋力挣扎,我瘦弱的身体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我感觉自己可以轻易地掐断他的脖子。
我俯下身,牙齿咬在他的脖子上,在鲜血涌进我口中的一瞬间,我明白自己渴望的是什么。
王凡大叔很快就死在血泊当中,他的眼睛瞪着黑暗中的我,楼梯口又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我沾满鲜血的脸向前望去,一个女人瘫坐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好像要说什么,可就是发不出声。
我的速度极快,眨眼间我就冲到她面前,我的牙齿同样咬破她的喉咙。
我用手指沾着他们的鲜血在地上写下“吾之科卡索特”!几个大字,我的行为在我看来是那么自然,和打了一个哈欠一样。
这时我的胃突然翻腾起来,虽然心理上极其渴望我吸进的那些液体,但是我的身体在剧烈的反抗。
大口大口的鲜血被我吐出,之后我昏睡在一个角落,我又开始做起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梦。
“这个孩子的背上,手臂上都有伤口,但是还有呼吸,他只是昏迷过去了,另外的一对夫妇已经死亡,他们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咬痕,另外,那个男人的颈部有青色的於痕,现场的打斗痕迹不是很明显,可见凶手下手很快,也没有使用魔法的痕迹,初步估计凶犯是擅长近身攻击的战士,”
“调查一下周围已经登记的战士,再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进出江城,王凡夫妇,李雷夫妇,还有那个小子的资料放到我的桌上,有必要的话你可以和‘强盗团’接触一下。”
“是的尊贵的骑士长大人。”
……
这样的对话时不时的出现在我模糊的意识当中,我缓缓睁开眼,阳光不偏不斜的照在我苍白的脸上,我躺在一张棕色的厚实大床上,房间很小,只和我的小阁楼差不多大,屋子里的摆设也极其简单,几张带框的油画,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小书柜,书柜里摆满了书。
地板是紧密的橡木拼成的,上面一丝灰都没有。
这是一个女生的房间,虽然房间的摆设是偏中性的但是我清晰的闻到房间里淡淡的香味,很清新的一种体香。
门吱嘎的一下开了,一个身穿盔甲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大概有二十岁左右,比我大,她的面容姣好,金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仔细看可以发现她淡淡的秀眉中有一种直逼人心的凌厉,和所有女孩子一样,她的身材玲珑有致,金色护具皮甲穿在她的身上一点也不显得臃肿,反而多了一种别样的野性美。
“你醒了。”她向我走来,“真是难得,你一醒大雪天就放晴了。”
和她穿的这身甲胄不同,她的声音不算十分干练,反而有一种女生特有的温柔。
我的目光向窗外投去,天空很蓝,冬日的暖阳也很柔和,打在人脸上麻酥酥的。
“我叫沈月泽,你可以叫我姐姐,或者叫我小泽,我不建议的。”
我明显小她好几岁,但她说的毫无顾忌。
“苏莫安。”我简单的回答道。
她点点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她的话突然提醒了我,我想起了我做的那个奇怪的梦,王凡一家被我杀了。
我摇摇头。
“你不要着急,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会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的身体感觉还好吗?如果你感觉到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再谈。”
我摇摇头,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沈月泽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好吧!你再休息一会,有什么事情可以叫一声,门外24小时都有人在执勤,这里很安全,你仔细的回忆一下,你和你的邻居被害时的细节。”
沈月泽离开了房间,门被轻轻的关上。
我从床上坐起,暖阳照在我的身上,我的心里却是一阵恶寒!
什么叫做我和我的邻居被害?
我想起了我作的那些梦,我的手都在颤抖!
这真是比死亡都可怕的事情。
我看着窗外的蓝天,小鸟叽叽喳喳地飞过,高大的树整齐的排列在直耸云霄的教堂之下,“咚,咚”我从未听过的巨大钟响回荡在天地之间,听着这空灵的声音我竟一下子失了神,我呆呆的看着一只白色的信鸽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