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混沌初开沧海桑田久远,也如弹指一挥间的短暂。在混混沌沌中韩子萧张开眼,原来死并没有想象中可,无非是什么都失去所有思想。感觉,停止呼吸而已。比起一个什么都无的世界,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才更可怕,因为你死了就一无所有了,自然就不会失去,也不会有感觉,不会有伤害。
那么现在我也可愿意自己的罪弥补,甚至献身。我不怕死,我只怕死前太多遗憾。
出于自然反应,韩子萧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桃李争羞,归鸿捉字,竟惹春愁。况复风浓,仍兼雨墨,柳影赳赳。凌河更远还流,弄涛处,何堪系舟。端的是一幅好景色,不似在人间。
好一处胜景,话到嘴边却也成了清丽的鸟鸣。这时韩子萧才发觉自己不仅身处异地也早已非人身,化作一只白鹤。在生死间走过一回,韩子萧很快的就接受了自己成为一只白鹤的事实。当一只鸟也好,没有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少了很多伤害。罢了,罢了。可泪却打湿了羽毛,我再也无法回报二老的养育之恩,现在连你们给的人身也保不住。
日沉西海,月上柳梢。再伤心也只能接受现实,淡淡的弯月嵌在夜幕之中。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望着清幽的月亮,韩子萧不甘的发出声哀鸿。这里风景太过清幽,不适人住,呆了许久竟连一只鸟也不见,更别提人了。呼吸之间,似乎有种清凉透过呼吸进入身体。韩子萧惘然,吸收日经月华,原来我已是妖。只有通过修炼才有希望化为人形,仿佛在暗黑中看见了希望。
韩子萧平复心情,静静吸收着月华。修真无岁月,不知不觉间早已东方渐白,韩子萧方才从入定中醒来,极目远望看见东岸有碑,上书葫芦岛。碑下有鸟,而立石上,朝映丹霞,体泛红光。
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碑文及石上的那只白鹤,韩子萧叹了口气,原来我现在成了韩湘子。
葫芦有岛,中有两鸟。它俩是一以地,站在海边石头上修仙。它俩都修行出人体来了,男的是韩湘子,女的是林英。它俩变成人体就结婚呗。到新婚那天晚上,入了洞房,韩湘子总是看书,也不睡觉。他媳妇反衣服也脱了,一天也挺乏的,倒下就睡着了,被子也不盖。韩湘子看书,夜都深了,他一手拿书,一只手就扯个被单给他媳妇盖上了,盖完了他又看书。这样过了一夜,韩湘子就跑了,一跑就跑到终南山,上山修仙去了。
他跑了,林英挺想他呀,就上后花园排香去了。这林英也是修行人,手一指南天门,南天门就开,也挺厉害的。她一排香,她丈夫就知道了。韩湘子也想媳妇了,他说:“手指南天门自开,一排香烟喷满怀,有心要回韩家去,又怕不让再出来。”他一想:有了,我变个云游道士,左边胳膊掉下一为,悠了悠了我就上韩家大门口去化缘。把他媳妇念叨得心忙手乱的,她打发丫鬟小秋白:“去看看去。”秋白问老道:“你或化砖来或化瓦,或化石头修观台,或化柴米做斋饭?”老道对丫鬟说了。秋白回来告诉林英:“这老道不化砖不化瓦,不化石头修观台,不化柴米做斋饭,化和大嫂见一面。”林英一听就出来了,问这老道是哪儿的。他说:“我是终南山的老道。”
林英说:“你是终南山的老道,你可知终南山的老虎洞口朝哪开?”
“老虎洞口朝南开。”
“终南山有二九一十八棵仙桃树你知道吗?”
“终南山有二九一十八棵桃树我也知道,是九棵正来九棵歪。”
林英说:“你是终南山的道士,我打听个人你知道不?”
道士说:“打听谁呀?”
“我打听终南山的韩湘子。”
“你要打听韩湘子我知道,我们在一起吃过饭,在一块搅马勺。”
“你要知道韩湘子,回去你给我捎个信儿,我给你几顿斋饭不费难。”
“你要想终南山的韩湘子,你就坐我怀里来。”
“老道你不是东西!”吩咐丫鬟小秋白:“你给我打!”小丫鬟一打,老道一变,驾丹去走了。林英一看是她丈夫,气得直跺脚,招呼:“丈夫你快回业,我也跟你上天台!”
“你肉眼凡胎怎能上天台,铁树开花再度你来。”
而自己成了故事中的韩湘子,也罢,现不复有韩子萧有的只有韩湘子。心念通明,修为在不觉间提升。此时的韩子萧也意识到只有通过修道,来圆满自己为人的执念,也只有修道才能让自己能有机会去弥补自己心上的裂痕。
韩子萧闭上了眼,不去想前尘往事,慢慢入定,呼吸吐纳每天的日精月华一年又一年,韩子萧的身上清光显现,红气成莲。慢慢的随时光的沉淀,道行的增长,越来越返璞归真。修真无岁月,寒尽不知年。潮起潮落,云涨云消,花开花开花败,岁月轮转,去留无意。
若是有人来,也只能看见这四月清和雨乍晴,南山当户转分明。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的景致和两座白鹤雕像。突然,一声卡擦声打破了平静接着接连响起,一声大过一声,最后平地惊雷狂风大作轰隆一声,一座白鹤雕像炸裂,清唳的鹤鸣从石块中响起。
就在白鹤雕像炸裂的一瞬间,整个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大量,好似被墨染黑一般的乌云滚动着涌来,遮掩了明媚的阳光,整个葫芦岛上空变得犹如黑夜,十分的诡异。
此时,在漆黑乌云下方的天空中就只有一只白鹤,漆黑如墨的乌云疯狂汇集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一道惊雷在漆黑的乌云之中炸开,紧接着,漆黑的乌云变成了五彩之色。
白鹤顶着五色彩云散发的强大威压,飞到了半空中,向气息高涨的乌云发动了猛烈攻击。白鹤的身体是一枝利箭,狠狠的击中乌云,从乌云中撕开一道裂口。
而乌云中的雷鸣闪电更加活跃,“轰”一声一道金雷从云中朝白鹤劈下。白鹤发出一声清戾的鸣叫,身体紧绷化为一把剑冲想金雷。“轰”一声雷打在白鹤身上,只见白鹤冲破金雷,对着上空发出挑衅骄傲的鸣叫。
乌云似乎也被激怒,“轰”“轰”连续劈下两道金雷,这两道雷比第一道快而且狠劈在白鹤来不及做出反映便击中了白鹤的双翼,将白鹤从空中劈落。
一炷香时间后,又一道威力更甚的金雷破开厚厚的五色云彩,从天而降,重重的降落到了白鹤降落的地面上,轰击到了白鹤受损的身体上。
四道雷过后,天幕上的乌云也渐渐消散恢复成一开始的碧空。而地面上的白鹤也化为一个女子。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媚眼含羞丹唇逐笑开,疑是仙女下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