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时候,众多出家二十年以上的上座长老比丘们住在波罗奈的鹿野苑,有一天,阐陀尊者对上座长老比丘们说:“尊敬的上座长老们,恭请您们为我讲说世尊的正法,让我能够听闻到世尊的正法,并由此开启解脱的智慧。”
上座长老比丘们看见阐陀尊者如此虔诚恭敬的恳请他们说法,于是上座长老比丘们就对阐陀尊者说:“阐陀学友!那我们现在就给你说法了,你要认真的听!世尊是这样对我们说法的:「物质身体、物质事物、感受、念想、行为、认识、分别、判断随时在变化,无法永远存在,无法永恒保持不变的,无法永远拥有。物质身体、物质事物、感受、念想、行为、认识、分别、判断不是永远存在、真实不变的我,世间一切的事物随时在变化,无法永远存在,无法永恒保持不变的,无法永远拥有。世间一切的事物都不是永远存在、真实不变的我。」”
上座长老比丘们说法后,阐陀尊者疑惑的问到:“尊敬的上座长老们,对于您们刚才所说的法,我内心有一些疑惑,是这样的,既然您们说世间一切的事物都不是永远存在、真实不变的我。现在对我说法的人是谁呢?您们不是在对我说法吗?您们对我说法的行为不是就是有这个「我」吗?如果没有这个「我」您们还会对我说法吗?您们有说法的行为就说明您们的内心已经生起了说法的念想,是没有熄灭有「我」存在的执着和挂念的,您们想要给我说法,想要让我明白世尊的正法,让我获得功德法益,这个不是贪求的心吗?这个不是贪爱的心吗?您们希望我明白世尊的正法后能够证悟解脱的果位,能够达到不生不灭的涅槃境界,这样的心不也是一种执着和挂念吗?如果世尊的正法真的如同您们说的那样,那么我恭请您们说法的时候,您们就应该像那些地面上的石头一样,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为什么呢?您们不是说世间没有永远存在、真实不变的我吗?那么您们就不应该执着和挂念这个无法永远存在、无法永恒保持不变的「我」,您们现在对我说法,您们的内心已经因为说法而生起了执着和挂念,这不是很矛盾吗?您们能够解除我心中的疑惑吗?”
上座长老比丘们回答:“阐陀尊者!想不到你会生起这样的疑惑,阐陀尊者!你的疑惑我们现在无法解答,不过我们建议你去请问阿难尊者,他应该可以解除你的疑惑。”
于是,阐陀尊者就在上座长老比丘们的带领下,来到了阿难尊者的住处,他们与阿难尊者互相问候后,就在一旁坐下,阐陀尊者向阿难尊者讲述了他心中的疑惑。
阿难尊者听完阐陀尊者的讲述后,就对上座长老比丘们和阐陀尊者说:“诸位上座长老,阐陀学友,我现在来复述一下世尊所说的正法,以此来解除你们内心的疑惑。你们要认真的听,你们要仔细的思考。”
上座长老比丘们和阐陀尊者异口同声的回答:“阿难尊者,我们会认真听您说法的,我们会仔细的思考的,恭请您为我们说法。”
阿难尊者说:“诸位上座长老,阐陀学友,我在世尊的身边站立的时候,听到世尊对迦旃延尊者这样的说法:「迦旃延!世间的众生,他们多数会有两种见解,是哪两种见解呢?就是真实存在的见解和虚假不存在的见解。迦旃延!那些看见世间的事物生起、形成、显现的众生,他们不会接受世间是虚假不存在的见解,那些看见世间事物衰败、灭亡、消失的众生,他们不会接受世间是真实存在的见解。
迦旃延!世间的众生他们会贪爱、攀附、执着、挂念世间的事物,他们会被世间的事物束缚捆绑,这些贪爱、攀附、执着、挂念世间事物的众生,他们会随着世间事物的变化而循环往复的产生欢乐、开心、舒畅、安心、期望、忧愁、悲伤、苦闷、忧虑、恐怖、绝望等等喜怒哀乐的烦恼和痛苦。他们会沉浸、沉迷于贪欲、渴爱之中。他们会堕入烦恼和痛苦的陷阱之中。
如果世间的众生,他们不贪爱、不攀附、不执着、不挂念世间的事物,他们就不会被世间的事物束缚捆绑,这些不贪爱、不攀附、不执着、不挂念世间事物的众生,他们就不会随着世间事物的变化而循环往复的产生欢乐、开心、舒畅、安心、期望、忧愁、悲伤、苦闷、忧虑、恐怖、绝望等等喜怒哀乐的烦恼和痛苦。他们就不会沉浸、沉迷于贪欲、渴爱之中。他们就不会堕入烦恼和痛苦的陷阱之中。不执着和挂念这个在世间无法永远存在,无法真实不变的「我」,那么他们就不会产生烦恼和痛苦,他们明白:「生起、形成、显现就是痛苦的生起;衰败、灭尽、消失就是痛苦的灭除。」他们不会生起困惑、疑惑,因为他们明白念想的生起就是痛苦的生起,念想的灭尽就是痛苦的灭除。迦旃延!有这样的见解就是正确的见解。
迦旃延!认为世间的事物真实存在,这是一种极端的见解,因为世间一切的事物是会在一定的条件下衰败、灭亡、消失的。
迦旃延!认为世间的事物虚假不存在,这也是一种极端的见解,因为世间一切的事物是会在一定的条件下生起、形成、出现的。
迦旃延!如来的正法住于中道,认为世间的事物是在一定的条件下生起、形成、出现的,也是会在一定的条件下衰败、灭亡、消失的。世间的事物既不是真实存在的,也不是虚假不真实的,而是在一定的条件下生起、形成、出现、存续、衰败、灭亡、消失的。相应的条件出现了就会生起、形成、出现、存续、衰败、灭亡、消失。存在、不存在那只是世间事物发展中的某一个阶段而已。不可以固执的将发展的阶段认为是永远不变的规则。
迦旃延!如来所说的缘起法(缘起法解释,见第四十八章、第四十九章),你还记得吗?如来再给你讲解一遍:已经受到如来教导的圣弟子们,应该这样去观想:当这个生起、存在了,则那个也会生起、存在;以这个的生起、存在为前提条件,就会有那个的生起、存在;当这个不存在了,则那个也会消失不见;以这个的灭尽、消失为前提条件,那个也会灭尽、消失。也就是:以「无明」为前提条件产生出「行」,以「行」为前提条件产生出「识」,以「识」为前提条件产生出「名色」,以「名色」为前提条件产生出「六处」,以「六处」为前提条件产生出「触」,以「触」为前提条件产生出「受」,以「受」为前提条件产生出「爱」,以「爱」为前提条件产生出「取」,以「取」为前提条件产生出「有」,以「有」为前提条件产生出「生」,这样有「生」就会产生出忧愁、悲伤、苦闷、忧虑、绝望、生病、衰老、死亡。这就是世间人或众生痛苦和烦恼聚集、出现的过程,世间的人或众生按缘起法(缘起法解释,见第四十八章、第四十九章)的顺行就会继续的在生死轮回中煎熬沉沦,受尽折磨和痛苦。
「无明」完全褪去、消除、灭尽的时候,「行」就灭除了。「行」灭尽了,「识」就灭除了。「识」灭尽了,「名色」就灭除了。「名色」灭尽了,「六处」就灭除了。「六处」灭尽了,「触」就灭除了。「触」灭尽了,「受」就灭除了。「受」灭尽了,「爱」就灭除了。「爱」灭尽了,「取」就灭除了。「取」灭尽了,「有」就灭除了。「有」灭尽了,「生」就灭除了。「生」灭尽了,忧愁、悲伤、苦闷、忧虑、绝望、生病、衰老、死亡就灭除了。这就是世间人或众生痛苦和烦恼灭除、灭尽的过程。世间的人或众生按缘起法(缘起法解释,见第四十八章、第四十九章)的逆行就能从生死轮回的烦恼和痛苦中解脱出来。”
阿难尊者说法后,阐陀尊者对阿难尊者说:“阿难尊者!我内心的疑惑已经完全解除,这才是世尊的正法,我也已经完全明白世尊的正法是什么了,感谢阿难尊者您为我们说法。”
上座长老比丘们也对阿难尊者说:“阿难尊者!看来我们之前对世尊的正法只是一知半解,我们之前还没有完全明白世尊的正法是什么,今天您为我们说法,让我真正明白了世尊的正法,感谢您慈悲的为我们说法。”
上座长老比丘们和阐陀尊者顶礼阿难尊者,随喜赞叹阿难尊者说法的无量功德,并按着阿难尊者所说的法去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