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金属面具人的宝剑就要刺中罗衣后心,而石头大叔和老闪电起步慢了,距离又远,正是鞭长莫及,哪里来得及救援。
而罗衣这个时候,正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羊牛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金属面具人会在背后偷袭。
“罗衣,小心后背。”石头大叔厉声叫道,大声提醒罗衣,同时单指一弹,一道流光划破天空,直冲宝剑而去。
罗衣毕竟年幼,听到石头大叔的提醒,茫然的抬起了头,正不知所以然时,突然感到后背一麻,剧烈的疼痛瞬间让他清醒过来,暗道一声“糟糕”,立刻毫不犹豫的抱起羊牛,就地一滚,虽然金属面具人的宝剑在罗衣身上划破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却也让罗衣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这个时候,石头大叔弹出的流光终于赶到,“咣当”一声,撞在宝剑上,附着的强横真气顿时让金属面具人一滞,失去了继续攻击的先机。
金属面具人惋惜的抖了一下宝剑,将上面罗衣的一块血肉抖落,眼神一冷,却是对石头大叔和老闪电不管不顾,挺剑向罗衣脖子削去。
罗衣劈手躲过羊牛手中的破山锤,顾不得身后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运尽全力狠命抡起,破山锤和宝剑两把符器撞在一起,撒发出巨大的能量,使得二人“蹭蹭”后退了几步。
罗衣稍运真气,便恢复如常,反倒是那金属面具人艰难压下了胸口翻腾的气血,心中骇然无比,一时间竟然有了将死的感觉。
罗衣可不管这些,他恼怒金属面具人打伤羊牛,又背后偷袭自己,怒喝一声,单手抡起破山锤,再度冲了上来,一招毫无花巧的力砸,势要将金属面具人砸的脑浆迸裂才罢休。
金属面具人刚刚压下心头翻滚的气血,见罗衣气势汹汹而来,当即顾不得其他,立刻举剑格挡,只是仓促之间,哪有多少力量,只听“哐当”一声,金属面具人感到手上一酸,宝剑应声落地。
只是这一下,却也将罗衣的攻势挡了下来,只被破山锤的余波扫中脸上的金属面具,那寻常铁匠打造的面具如何挡得符器的冲击,霎时间碎裂开来,露出一张不满疤痕,皱皱巴巴的苦瓜脸来。
罗衣有些懊恼的看着手中的破山锤,暗道这玩意还是不顺手,若是此时断玉刀在手,金属面具人早已横尸当场了。
“金行鹤,竟然是你,好小子,纳命来吧。”石头大叔却是突然大声喝道,双目通红,恶狠狠的盯着金属面具人,脚下速度愈发快捷起来。
老闪电鄂然了一下,骂道:“既是此獠,老夫也不能藏拙了。小罗衣,这人乃是江湖通缉的恶人,金行鹤,你快挡下他来,莫让他跑了。”
罗衣正在懊恼没有带着趁手的兵器,猛然听到老闪电的话,心中迷茫,微微了楞了一下神,正要开口询问,却见那金行鹤立刻抽身急退,转瞬间便到了镇子外边。
原来那金行鹤猛然见到罗衣实力,就已经自知不敌,如今又被人认了出来,他也是个果决之人,知道自己早年作恶太多,仇人遍地,若非仗着一身轻身功夫,早被人大卸八块了,此时哪里还敢停留,立刻便放弃了胡家的秘密,选择了逃遁。
毕竟,命都没了,再大的秘密也都是空的。
“你们人多,老夫金行鹤却是好汉难敌四手,今日就此别过,他日再来讨教一二。”金行鹤边逃边喊,言语中威胁之意一目了然。他虽然敌不过罗衣他们,然而罗羊镇又有几个这样的高手?那些普通的猎户还不是任他鱼肉。他这却不是妄言,金行鹤早年间不知做下了多少血案,老弱妇孺从不放过。
此时,就连罗衣都明白了金行鹤的意思,哪里还有顾忌,扔掉破山锤,一脚将地上的符器宝剑踢了起来,拿在手中,纵身追了过去。
“金行鹤,你算哪门子好汉,有种的咱们在此生死一战,我石头在此立誓,若我死你生,我大哥满门血海深仇从此一笔勾销,你可敢否?”石头大叔双目眦裂,声嘶力竭的喊道。
“姓石的,你少用言语诳我。你现在人多势众,我若留下来,哪里还能留个全尸。须知金行鹤可不受那激将之法。”金行鹤的声音远远传来,却哪里敢应接下来。就算石头肯留下自己姓名,那老闪电也不是吃素的,况且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罗衣一旁虎视眈眈,自己连趁手兵刃都丢掉了,真留下来,他可不敢赌这一次。
“乖乖不得了,怪不得石头大叔如此激动,哼,却正好将你撞到小爷手中了。”石头大叔对罗衣有着再生之恩,罗衣听着双方的对话,大致明白了双方产生的过节,他心中哪里不向着石头大叔的,当即将浑身的潜能都发掘了出来,脚下速度又快了许多,迅速向金行鹤靠了过去。
“孬种,金行鹤你不得好死啊!”石头大叔的声音传来,却是比刚才又近了几分。原来他陡见仇人,哪里还顾得其他,立即便透支生命,生生将实力提高了一节。原本他和金行鹤就在伯仲之间,此消彼长,却是在一定时间内比金行鹤强了几分。
只是此法透支生命,最伤根本,寻常武者不到生死时刻,哪里会用。
金行鹤不予理会,飞逃间,丑脸瞥了一眼身后,却猛不丁眼角抽搐,石头也就罢了,他却能看出这不过是透支生命取得的实力,不足为惧。倒是那个罗衣,此时速度之快,竟然比自己还要强悍几分,眼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暗道:“哪里来的小怪物,小小年纪,实力就能如此,却真是天才不过了。妈的,真是晦气,没想到小小一个罗羊镇,竟然藏龙卧虎,若不是老夫见机得快,差点就阴沟里翻了船。等到逃过此劫,便是想尽办法,也要让那胡德海把秘密给老夫吐出来。真当老夫十几年的光阴,是那么好糊弄的么?”
心里寻思着,金行鹤却是脚下更加加快了一丝,急急忙如丧家之犬般向大雪山的方向逃去,不多时便没入了大森林中。
罗衣眼见着金行鹤进了大森林,心中大喜,若是金行鹤往平原上跑,他一时半刻还真拿其没有办法,但好死不死的,金行鹤非要进大森林,这对于从小在大森林中摸爬滚打的罗衣来说,实在是想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的好事,当即想也不想的,便跟了进去。
那金行鹤在大森林中逃了一阵子,这才猛然惊醒,暗道:“苦也。”山里的娃娃,哪个不是在大森林中长大的,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家,而金行鹤一个外来者,十几年前潜入胡家,被当成祖宗一样供着,哪里会想着一天落魄到逃进大森林中,这可真是两眼一抹黑——瞎了眼了。
眼看着罗衣在森林中左闪右躲,轻松无比,距离自己又近一些,金行鹤暗自咬牙道:“小子,就算你打娘胎里修炼,也不过十二三年的功夫,老夫就不信了,拼却十年内劲,打不过你,也要脱死你。”当即速度又加快了一分,到了几乎和罗衣持平的地步,却是他生生耗掉了十年辛苦修来的真气。
金行鹤倒也有些底气,他乃是以《武经》起家,生生将其修炼到了第三层,这才改修了一门诡异莫测,以轻功见长的内家功法,由此可见其真气的雄厚。若不是他实在是作恶多端,却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偏生让他遇到了克星。罗衣不但一直修炼《武经》直至大成,触摸到了武者的壁障,而且其修炼过程可是全程用妖兽的血肉精华生生堆起来的,这种奢侈的条件,简直能气死天下武者。其真气的雄浑稳固程度,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而且罗衣一次顿悟,虽然没有打破壁障,却也感受到了一丝天地能量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便能够借助一丝微不足道的天地自然之力。不要小看这一缕天地自然之力,这乃是多少武者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际遇。
天地自然,浩荡而无边,翻江倒海,开山裂地都是小道而。传说,远古有大能者,能以一己之力,改天换地,种种威能,不可思议。
罗衣虽然仅仅能够借助一丝天地自然之力,却也与寻常武者区分了开来,若能日后能够突破武者的壁障,那真是从此天高地阔,自由翱翔了。只是,无数年来,各种记载中,却很少有这样的人物出现。
然而,虽则如此,罗衣想要收拾金行鹤,却也是不再话下,只是他修炼太过迅速,入门师傅现在都已经被他比了下去,对于今后的路,实在是没有个所以然来,以至于一身实力,也只能发挥出两三层而已。故而,才让金行鹤逃了这么久的时间。
可是,金行鹤打着拖死罗衣的想法,却真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了。真比真气的质量,十个金行鹤累死了,罗衣都还犹有余力呢。
两人一逃一追,渐渐的摸到了大森林的边缘,大雪山已经遥遥在望。那金行鹤望着巍峨的大雪山,却是眼神一凛,猛然换了一个方向,加速飞奔而去。山里的猎户眼中,大雪山是禁区,然而在武者眼中,大雪山又何尝不是生命的终结地呢。历来,进入大雪山冒险的武者,从来没有记载活着出来的,甚至就没有人出来过。
金行鹤却是不知道,罗衣不但曾经闯进大雪山,甚至侥幸猎杀了一头雪兔妖兽,而那时候他的实力,可是连普通的猎人都有不如。
这个时候,罗衣反而不那么着急了,金行鹤乐意在大森林里兜圈子,反倒正中下怀。他这些日子,一直感觉自己根基有些虚浮不稳,真气固然提升了上来,可是却难以做到如臂使指,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一二,正好借此机会,磨练自己,因此速度反而慢了一丝,倒是和金行鹤堪堪处于同一水平。
那金行鹤哪里晓得罗衣的心思,见罗衣速慢了下来,以为得计,顿时心中大喜,暗道:“小崽子,等把你累垮了,老夫再和你计较。”
罗衣却是不理会金行鹤,犹自磨练着各种技巧,熟练着自己的力量,渐渐的越发感到真气运行起来,圆润自如,少了一股艰深晦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