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逝叶开,叶落树茂。
从村里飘来几片樱色的花瓣,洒落得满地都是,村里的每一棵树都开满了樱花,粉红色的花瓣很美很漂亮,聚集起来就好似一个绚丽的粉色旋窝。
村旁不远处,有一座木屋,木屋附近的那口古井旁,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那里晃动着,她脚边的两个木桶盛满了清澈的水。
“雏花,快……快回来!”
木屋里传来男人焦急的催促声,木雏花擦了擦额前细密的汗水,应到:“马上!”她吃力地用担挑起两桶水,踉踉跄跄地朝木屋走去,一路上原本满满当当的木桶里顿时泼出了不少水。
伴随着木屋里男人剧烈的咳嗽声,木雏花赶忙放下水,匆匆忙忙地跑进木屋里,扶起卧倒在床的男人:“爹,爹!”
父亲蜷缩着身子,瞪着浑浊的眼睛,颤颤巍巍地问:“雏花,药……我的药!”
“药……药……”木雏花慌慌张张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白布,白布里赫然装着一颗黑色的药丸,“爹,药,快吃药……”木雏花将药送到父亲嘴边,喂他服下,又轻轻地拍拍父亲的背,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爹。”
静下来的父亲淡淡地问:“雏花,你今年几岁了?”
“虚岁13。”
“雏花,你……是个好孩子,只是……”父亲枯瘦苍老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无奈与怜惜,“你不应该被生下来……”
木雏花愣住了。
“昨晚你娘又来梦里跟我说话了,”父亲吐了口气,“她和我说了好多好多话。”
木雏花有点没反应过来父亲的变化无常,呆呆地问:“娘说什么了?”
“你想知道?”
“嗯!”
“那你现在马上去抓一条鱼来,生柴烤鱼,把它烤熟了我就告诉你。”
“啊?”
“去啊,啊什么呢?”父亲撇撇嘴,“老头子饿了。”
“哦哦!”木雏花如梦初醒,扶好父亲后连忙跑出门,忽然又折了回来:“爹你等我!我马上回来!”说完又跑了出去。
望着空荡荡的小木屋,和那大开的门,父亲的面色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
“这孩子出生时,她母亲大出血,不到七日,便因身体过虚而逝世了,我也患上了重病,每天都要吃药。她降生的那一瞬间,全村最为忌讳的‘妖花’樱花树盛开了,且非同一般茂盛,好似有生命一样,一株开完不知哪里又开一株。
“我见状,便给这孩子取名叫雏花。顾名思义,雏花,除花。但是那樱树并没有丝毫变化,反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越来越繁盛。四季无常,就连寒冷得水都要结冰的冬天,樱树都没有丝毫变化,仍然傲然挺立着。
“说来也令人害怕,每当到雏花生辰那天,便是百鬼妖魔夜行之时,小鬼缠身,大鬼吃人。我看雏花几年厄运连连,便请来算命者替她卜上一卦。算出结果后的算命者吓得为之一颤,说雏花身上丝毫没有任何阳刚之气,她成年之后的未来道路必定充满坎坷,是个灾星。而我,算命者说雏花还未成年,我就气数已尽,帮不了雏花任何。
“至此以后,村里没有一个人不想至雏花于死地。为了避免这些被恐惧占据内心的人的伤害,我跟雏花搬到了村子的附近,并拖着病恹恹地身体把她抚养长大。
“但是村里的樱树并没有因为我们离开了那个村子而凋零,如常开了又落,落完又开。因此,村子里的人给她起了个名字——
“樱花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