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20900000034

第34章 又发病了 (2)

第十九章 又发病了 (2)

“你说得没错。相信我,我肯定能把你救活的!而且,尽管你很难过,但我认为你好像没有上次那么痛苦。”

“别弄错了!我没有那么难过的原因是因为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力气来忍受了。在你这种年龄,对生命是有信心的。自信和希望是青年的特权,但老年人对死看得比较清楚。噢!来了!来了——完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的理智也消失了!你的手呢?邓蒂斯!再会!——再会了!”于是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做了最后的一次挣扎抬起身来,说,“基督山!别忘了基督山!”然后他倒了下去。这一场发作真厉害。在那张痛苦的床上,只见扭曲的四肢,肿胀的眼皮,带血的白沫和一个毫无生气的躯体——那个刚刚还躺在那里的聪明人就这样走了。

邓蒂斯拿起那盏灯,把它放到床头一块凸出的石头上,颤抖的火苗把它那稀奇古怪的光芒倾泻到那失了常态的面孔和那一动不动的僵硬的身体上。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等待那施用救命良药的时机到来。

当他认为时机到来了的时候,他拿起小刀撬开牙齿,这一次没有像上次咬得那么紧,他一滴一滴地滴下去,直到第十二滴,然后等着。瓶里大约还有两倍于滴下去那么多的数量。十分钟,一刻钟,半个小时过去了,什么奇迹也没有发生。他浑身直冒冷汗,用他的心跳来计算时间。然后他想起该做最后一试了,他把瓶子放到法利亚紫色的嘴唇上,牙齿仍然开着,他把全部药水都倒进了他的喉咙。

药水使老人像遭受了电击一样。老人的四肢开始猛烈地抖,他的眼睛渐渐地瞪大,让人看了禁不住害怕。他尖叫了一声,然后又一动不动了,只剩下眼睛仍然大张着。

半小时,一个小时,又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这时,万分悲痛的爱德蒙斜靠在长老身上,用手按住他的心脏,觉得那身体在一点一点地冷却下去,心脏跳动也越来越缓慢,终于完全停止。心脏完全停止跳动时,那脸就变成了青灰色,眼睛依然张着,但目光无神。这时是早晨六点钟,天刚蒙蒙亮,微弱的晨曦穿入黑牢,使那将熄的灯光变成了苍白色。死人的脸部本来浮动着奇怪的阴影,让人看上去觉得还有点生气,现在连阴影都消失了。在这日夜交接的时刻,邓蒂斯还有点怀疑,但一到白天彻底到来时,他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和一具尸体在一起,于是,一种极端的恐怖笼罩了他,他不敢去碰那挂在床沿外面的手,也不敢再去看那双茫然的眼睛——他曾多次想使它合上,但是无济于事,它始终还是开着。他把灯熄掉,小心地把它藏好,然后就离开了这里,尽可能把他进入秘密地道的那块大石头盖好。

好险!因为狱卒刚好过来了。这一次,他先到邓蒂斯的地牢,然后向法利亚的黑牢走去,手里端着早饭和一件衬衣。很明显,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邓蒂斯的心里焦急起来,迫切地想知道在他的朋友的黑牢里会是一种什么情形。于是他又钻进地道,当他到达那一端时,恰好听到那狱卒的尖叫声,在喊人来帮忙,又有几个狱卒跑了过来,接着又听到那种均匀的步伐,显然是有士兵过来了,他们的后面是堡长。

爱德蒙听到床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他们在搬动尸体,又听到堡长叫人把水洒到犯人脸上的声音,看到这些都无效后,就派人去请医生。然后堡长走了,邓蒂斯听到了几句怜悯的话,还夹着残酷的哄笑。

“好了,好了!”一个狱卒说,“这疯子去找他的宝藏去啦,祝他一路顺风!”

“他虽富有百万,但却连买件寿衣的钱都没有!”另一个说。

“噢,”第三个接上一句,“伊夫堡的寿衣并不贵!”

“可能,”先前说过话的两个人之中有一个说,“因为他是长老,他们也有可能会多破费一些。”

“他们可能会赐给他一个布袋。”

爱德蒙一字不漏地全听到了,但却弄不懂其中的涵义,说话声很快就停止了,那些人似乎都离开了,但他还是不敢贸然进去,他担心他们会留下一个人看守尸体。所以他仍旧一声不响,一动不动。一小时过去了,他又听到有人过来了,这是堡长和医生还有随从回来了。房间里沉寂了片刻,显然医生在检查尸体,不久,问话就开始了。

医生分析了病人的情况,宣布他已经死了。接着就传来了一阵漠不关心的问答,使得邓蒂斯非常气愤,因为他觉得所有的人都应该像他一样怜爱那长老。

“我觉得非常遗憾,”在医生断定老人真的死了之后,堡长答道,“他是一个不声不响,安份守己,傻里傻气地自寻开心的犯人,简直用不着看守。”

狱卒接着说,“完全用不着看守,我敢肯定,他在这儿住上五十年也不会逃走。”

“但是,”堡长说,“我觉得还是应该办的,并不是说您的诊断不确实,也不是因为我怀疑您的医学,只是出于我们的责任,我们应该对于犯人的死亡断定得十分确实。”

房间里又静了下来,邓蒂斯还在偷听,他猜测医生又在检查尸体。

“您放心吧,”医生说,“我敢担保他确实是死了。”

“您知道,阁下,”堡长坚持说,“单凭检验我们是不能满足的。不管外表看上去如何,还是请您按法律所规定的正式手续办理来了结您的责任吧。”

“好吧,去烧块烙铁来,”医生说,“但实在没必要这么做。”

这个命令不禁使邓蒂斯浑身发冷。他听到匆忙的脚步声,门的格格声,人们的来去声。几分钟过去之后,一个狱卒进来说:“火盆来啦,烧着啦。”

房间里又静了下来,然后有烙肉的声音,那种令人作呕的怪味甚至穿透了墙壁,直传到邓蒂斯的鼻孔里。一闻到这种气味,青年的额头上挂满了冷汗,差点儿没昏过去。

“您看,阁下,他真是死了,”医生说,“烧脚跟最厉害,这个可怜虫这样倒治好了他的傻病,,他从监狱生活里解脱出来啦。”

“这人是叫法利亚吗?”一个陪堡长同来的官员问道。

“不错,先生。据他来说,这是一个古人的名字,他的学问倒是满大的,而且只要不提他的宝藏,他的理智也很清楚。但一提这件事,他就固执得要命。”

“这种病在医学上叫做偏执狂。”医生说。

“你没有听到他抱怨什么吗?”堡长对负责管理长老的狱卒说。

“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大人,”狱卒回答道,“从来没有。相反,有时他还给我讲很有趣的故事。有一次,我老婆病了,他给我开了一张药方,果然把她医好了。”

“哦,哦!”医生说,“我倒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位同行与我竞争呢,但我希望,堡长阁下,您尽可能地把他的后事办好一些。”

“这您尽管放心。我们尽可能找一只最新的布袋来装他。这样您满意吗?”

“我们是否必须当着您的面把最后的手续办好,大人?”一个狱卒问。

“那是自然。但是要尽快!我可不能整天留在这儿。”于是进进出出的声音又响起来。过了一会儿,一阵揉蹭麻布的声音传到了邓蒂斯的耳朵,床板咯吱咯吱地响,地上响起一个人举起一样东西的脚步声,然后床又受压咯吱地叫了一声。

“就在今天晚上。”堡长说。

“要举行弥撒吗?”随从之中有一个人问。

“那可不行了,”堡长答道,“堡里的神父昨天请假去耶尔旅行了,要过一个时期才能回来。我告诉他,在他离职的这段日子里,我会照顾犯人的。这位可怜的长老要不是急着要走,他是可以享受安灵祭的。”

“呸,呸!”医生说,干他这一行的大多数都不信鬼神,“他本来就是个神父。上帝会尊重他的职业,不会派一个神父来给他送葬,和他开这么一个鬼玩笑的。”这残酷的玩笑后面是一阵大笑。这时,人们仍在继续包缝尸体。

“就在今天晚上。”堡长在工作完毕之后说。

“几点钟?”一个狱卒问。

“十点或十一点钟。”

“我们要看守尸体吗?”

“没有那个必要。只要把牢门关上,就当他还活着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了。门链格格地响了一声,然后是上锁的声音,以后就是一片静寂了——死的寂静,它拥抱了一切,甚至拥抱了那年青人冰冷了的灵魂。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用头把那块大石顶了起来,仔细地环顾室内。室内一个人也没有,邓蒂斯于是离开地道,跳了出来。

同类推荐
  • 锋刃

    锋刃

    东华洋行行长沈西林,在天津商界呼风唤雨。但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汪伪政权特务委员会情报处处长。他花天酒地,左右逢源。然而日本陆军情报机关新派来的大佐武田弘一却对其身份怀疑:在天津,共党留下了一把深插的锋刃,会不会就是他?为查清暗杀父亲的凶手,韩子生请求父亲的同事兼好友老谭帮忙,但随着情报工作的进行,子生开始犹疑:长相怪异丑陋的老谭究竟是什么身份?老谭安排住在自己家里的孤女兰英究竟是什么人?更让他惊讶的是,昔日自己暗恋的老师莫燕萍竟然成了特务沈西林的情妇,而和自己接头的正是她。莫燕萍的丈夫真的是沈西林杀的吗?
  • 如果世界只有我和你

    如果世界只有我和你

    末日地震之后,世界上所有的城市都毁灭了,上海变成了一座孤岛,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两个人还活着。三十岁的男人秀哉和六岁的男孩小树。一个是普通的上班族宅男,一个是缺失父爱又失去母亲的孤独男孩儿。两人非亲非故,从别扭的相处到相依为命。单身男人秀哉渐渐把男孩小树看成了自己的孩子,像爸爸那样爱他,照顾他。给他做饭洗衣,带他住在海边,和他吵架,一起看小电影,一起对着外滩撒尿。让小男孩度过了这个难忘的夏天。秀哉一直守护小树到希望来临,但是城市即将沉没了。最后秀哉选择让小树代替自己活下去。然后告诉小男孩不要哭泣,微笑着和他告别。
  • 野火

    野火

    自小在湘鄂边界崇山峻岭中长大的贺文慈,年轻时因抗拒恶势力的追捕而投军从戎。1935年冬,红二、六军团因主力离开湘鄂川黔根据地北上抗日,已升迁游击队大队长的贺文慈奉贺龙之命率部留守后方,从此与清剿的敌人展开了殊死的搏斗。经过多年斗智斗勇的较量,游击队终于顽强地生存了下来,一批红军伤员和上百个红色家庭的孤寡老幼得到了有力的保护。解放后,贺文慈解甲归农,不久,因其经历复杂,又遭受不公正待遇,直到死后二十余年才得以彻底平反。
  • 痴情

    痴情

    《痴情》是一部以反映当代(南线)战争生活为题材的长篇小说,作家不仅以雄浑广阔的现实主义笔触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幅逼真动人的、飘散着俄罗斯油画风味的战争画卷与战场景观,还更以遒劲犀利的笔力和对人物心灵辩证的把握,为我们剖示了一场又一场关于战争与和平、关于爱国与爱子、关于人性与党性、关于奉献与自私、关于崇高与渺小的雷鸣电闪般的灵魂的自我拷问与抨击,不断地给我们以震撼与感动,这也使其成为了一部深入到了当代战争对人性的冲击、对伦理道德的洗涤、对整个社会的震荡的“战争后遣症”这一探寻与追问的先声之作。
  • 一不留神

    一不留神

    据说世界上有两种人:第一种人知道自己是混蛋,第二种人不知道自己是混蛋,而坏事则大多是第二种人干的。方路就是这样一个混蛋。一不留神就被捕了两次,自此他知道了金钱和女人都是不好惹的,除非你的胆子比倭瓜还大。
热门推荐
  • 重生之最佳女主角

    重生之最佳女主角

    上一世,她用尽心血去拍电影,却在得奖前夕遭人陷害,“倾城一跳”震惊全国,数十年努力付诸东流,要她如何甘心?这一世,她从头开始,誓要将这娱乐圈搅个天翻地覆!【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奈何阑珊乱云妆

    奈何阑珊乱云妆

    这一世,她是修道有成的仙,他是魔界至尊。自古仙魔不两立,千年前的爱恋终因误会而成仇。他害她在诛仙台上受尽天雷,真火之刑罚,害她差点身死形灭。千年后在相见,只因宿缘。天命者,自身受到上天交于的重任,为天下黎明做好事,她成为天命者的姑姑,步步历练,带领天命者到达顶峰,最后却是敌人。三生三世的相爱不能厮守原来只是因为别人的一个赌约。是愧疚吗,是痛苦吗?她因身怀女娲石拥有强大的法术却一念成魔。七里溪,古木林。那是他们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先如今只剩下他一直沉睡的身躯,蔓延七里的寒冷。她誓要让他复活否则便要这世间所有的人陪葬。
  • 王爷,心有鱼力不足

    王爷,心有鱼力不足

    马戏团演员出身的于淼淼自高空秋千坠落,再睁眼却变成了一条红色的鲤鱼。尽管鱼生如戏,好在咱还有个好牙口,不管什么都能咬得碎,吃嘛嘛香。谁知一不留神吞了鬼手王爷的火云珠,还差点把王爷身上重要的东西损坏,这个梁子算是结上了。为了逃脱杀鱼取珠的命运,有必要与王爷谈上一谈。看咱摇身一变,化成人形。但是……为毛身体变成人了,脑袋还是鱼的啊,这样子王爷会接受吗?鬼手王爷一脸不屑:“蠢鱼一条。”于淼淼反讥:“鬼爪子王爷。”鬼手王爷挑眉:“你敢再说一遍!”不让说便不说,本鱼儿恕不奉陪。当晚,摔破鱼缸,于淼淼化鱼潜逃。鬼手王爷大怒:“把府里荷池里的鱼全都给本王捞出来!”【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任意穿越门

    任意穿越门

    故事的主角偶然发现自己拥有了一种超能力,就是可以通过随便一扇门穿越到另一个空间,他从此便过上了非常有趣的生活
  • 极品心理医生

    极品心理医生

    年少成名的心理学家沈曦在获得了一款“最强心理医生”系统之后,借助系统的能力,帮助各种有心理难题的人,并且完成各种让人意外的任务,在这里,读心术,催眠都只是小意思。来吧,我们还可以给你一个真实的世界。
  • 誓约

    誓约

    北京少年刘也在一场露天音乐会上巧遇来自日本的少女saki。不同的国家背景,不同的经历,同样孤单的成长经历,让两颗年轻的心渐渐靠近。然而这场拥有美好开端的异国恋情却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 回到大明当奸臣

    回到大明当奸臣

    明正德年初,正值大明朝新旧龙气接替的过度时期,老龙已死,雏儿不足为惧,于是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朝野党羽纷争不断,各地暗流翻涌不息,“八虎”闹京,南昌宁王举兵谋反,东厂,锦衣卫处处秘密刺杀当朝忠良,北边鞑靼王挥军南下……秦陌,一头栽进了这个纷纷扰扰,变幻莫测的天下,阴差阳错一朝得势,踏入庙堂,不思匡扶正义,救国救民,却是亲近佞臣,私会乱匪。从此他成了一个清流眼中的奸臣,奸臣眼中的同党,乱匪心中的‘自己人’。
  • 三界代理人

    三界代理人

    一次意外,穷学生杨帆成为唯一可以自由穿梭三界的人!在三界通道被关闭的情况下,杨帆被玉帝和阎王聘请为三界代理人!从此杨帆过上了跟女鬼谈谈情,找仙女说说爱,和总裁校花玩玩暧昧的幸福生活!
  • 天阙行

    天阙行

    一拳破碎苍穹,一脚震撼大地。人,一撇一捺,可逆天。人,一撇一捺,可刑天。重生异世,天阙任我行!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