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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两国元帅罗科索夫斯基

———战争史上规模最大的坦克战库尔斯克会战

〔人物剖析〕

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斯基,1896年12月9日出生于波兰大卢基市。他的父亲是一名波兰火车司机,而母亲则是来自俄罗斯平斯克的一位女教师。受家庭环境的影响,罗科索夫斯基不仅从小就掌握了俄语和波兰语两种语言,而且受到了较好的启蒙教育。不幸的是,他的父亲在遭遇一次严重的铁路事故后,很快就去世了;母亲也在他14岁那年离开了人世。为了生活,罗科索夫斯基被迫辍学,曾先后给糕点师和牙医当过帮工,接着又在织袜厂和石碑作坊工作。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罗科索夫斯基在华沙加入了准备开赴前线与德军交战的俄军卡尔戈波尔龙骑兵第5团,并在第一次作战中就因作战勇敢,而获得了一枚4级乔治十字勋章。十月革命后,罗科索夫斯基参加了赤卫军部队,开始了其光辉的一生。国内战争时期,他由一名骑兵连连长成长为骑兵团团长,并因作战英勇无畏而荣获2枚红旗勋章。卫国战争期间,罗科索夫斯基历任军长、集团军司令员,从1942年起先后出任布良斯克方面军、顿河方面军、中央方面军、白俄罗斯方面军、白俄罗斯第1及第2方面军司令员。

鉴于他在伟大卫国战争中的卓越贡献,1945年6月2日,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发布命令:“为表彰苏联元帅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斯基在波美拉尼亚和梅克伦堡地域模范地完成最高统帅部赋予他的战斗任务,卓越地指挥了与德国侵略者进行的各次战役,以及在战役中获得的胜利,特授予他第二枚苏联‘金星’奖章,建半身铜像,按于台座上,立在受奖者的故乡。”这就是从1949年起,在大卢基战后重建的广场上立有康斯坦丁·罗科索夫斯基半身铜像的由来。

1949年10月,应波兰总统博莱斯瓦夫·贝鲁特的多次邀请,经苏联政府批准,罗科索夫斯基赴波兰担任波兰人民共和国部长会议副主席兼国防部长,于是他穿上了波兰的元帅服。他在给波兰军队的第1号命令中写道:“为了完成国家和总统赋予我的职责,为了完成对波兰劳动者和我生长在其中而且总感到与之血肉相连的波兰人民,以及对培养我成为一个战士和统帅的兄弟的苏联人民应尽的义务,我接受了委托给我的职务,将尽我的一切力量进一步发展和巩固我们的波兰军队和共和国的国防……”在波兰任职7年后,罗科索夫斯基于1956年11月请求波兰政府免除他的职务,回到苏联。

此后,他又担任了苏军国防部副部长、总监组总监等职。获列宁勋章7枚,十月革命勋章1枚,红旗勋章6枚,一级苏沃洛夫勋章和一级库图佐夫勋章各1枚,奖章及外国勋章、奖章多枚,苏联“胜利”最高军功勋章1枚,荣誉武器1件。逝世后,他被葬于莫斯科红场克里姆林宫墙下。

库尔斯克会战

发生时间:1943年7月5日~ 8月5日

交战双方:前苏联军队与德军

交战地点:前苏联库尔斯克地区

交战原因:粉碎德军对库尔斯克突出部的进攻,为前苏军反攻创造条件。

战例点评:前苏军以绝对优势兵力,集中使用在主要方向,并组织了有力的战略协调,成功打破了德军的进攻。

库尔斯克会战,是苏军为打破法西斯德军大规模进攻并粉碎敌人战略集团,而在库尔斯克突出部地域实施的一次防御战役和数次进攻战役。按其军事政治结果和参战兵力来说,它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大的会战之一,是苏联人民战胜法西斯德国的最重要阶段。

德军在斯大林格勒会战和苏军1942~1943年之交冬季进攻中的失败,使德国的军事威力、民心士气及在仆从国的威信一落千丈。为了改善德国内政困境并防止法西斯集团分崩离析,德军统帅部决定在库尔斯克附近实施代号为“堡垒”的战役计划。其作战企图是:利用在库尔斯克突出部地域的有利态势,从南、北两面向该突出部根部实施向心突击,围歼中央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尔后向西南方面军后方突击。此后预定向东北方向发展进攻,同时向列宁格勒进攻。1943年4月15日,希特勒签发的第6号命令认为:“这一进攻具有决定性意义,它应使我们获得春季和夏季的主动权。”为此,德军集中“中央”集团军群和“南方”集团军群共50个最有战斗力的师和许多独立部队参加作战。其中,坦克师和作战飞机分别占苏德战场总数的70%和65%;总兵力达90余万人、火炮和迫击炮约1万门、坦克和强击火炮2700辆、飞机2050架。

苏军发觉法西斯德军在库尔斯克附近准备进攻后,决定在库尔斯克突出部暂时转入按计划组织的防御,在坚守防御作战中消耗敌突击集团,为苏军转入反攻,进而转入战略总攻创造条件。中央方面军奉命抗击敌人从奥廖尔方面的进攻,沃罗涅日方面军抗击敌人由别尔哥罗德地域的进攻。预定在完成防御任务后,苏军在奥廖尔方向和别尔哥罗德-哈尔科夫方向转入反攻。库尔斯克会战前,中央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共有 133.6万人、火炮和迫击炮1.9万余门、坦克和自行火炮3444辆、飞机2172架。担任大本营战略预备队的草原方面军,在库尔斯克突出部后方展开。

面对德军的进攻态势,中央方面军司令罗科索夫斯基在4月12日上报统帅部的报告中,不仅准确地判断出了德军的作战企图、兵力部署、主要突击方向,甚至还预测到敌人不可能在5月底以前转入进攻。并据此决定,在中央方面军受威胁最大的右翼方向加强兵力部署密度。于是,在方面军右翼长95公里的地带,就集中了方面军全部步兵师的58%、炮兵的70%、坦克和自行火炮的87%,还部署了第2梯队和方面军预备队(1个坦克集团军和2个坦克军)。在其余的211公里战线上则仅有不到一半的步兵、1/3的炮兵和不到1/5的坦克。虽然这带有很大的冒险性,但罗科索夫斯基相信,德军一定会采取其惯用的手段———以主要兵力对突出部的根部实施突击。随后,他组织方面军部队构筑了6道防御地带,总纵深达120~130公里,个别地方纵深甚至达到150~190公里。此外,还组织构筑了绵延数百公里的中间地带和斜切阵地,挖掘了总长5000余公里的堑壕和交通壕,埋设了40多万枚地雷和爆破雷,仅在第13、第70集团军地段上就架设了112公里铁丝网,其中10.7公里是电网,埋了17万多枚地雷。

在建立了如此坚固而纵深梯次配置的防御部署后,罗科索夫斯基深信,中央方面军一定能够坚守住库尔斯克突出部。因此,当有人建议将库尔斯克地区的居民大规模疏散后送时,他担心这将影响部队的士气而坚决反对。为了显示坚守的决心,罗科索夫斯基不仅将野战医院、弹药库、油库、给养库等全部尽可能配置在靠近部队的地方,而且还将自己的指挥所配置在库尔斯克突出部中央的一个村庄里。

方面军指挥所开始设在一个农舍里,而且罗科索夫斯基所住的房子正对着修道院花园的大门,不远处还有两棵高大的白杨树,这引起了德军侦察飞机的注意。一天深夜,罗科索夫斯基正在食堂阅读紧急电报,突然两架德国飞机扔下几枚照明弹和炸弹,直接命中了罗科索夫斯基所住的房子。事后,他自己也庆幸地认为,是当晚使他离开住所的直觉救了他的性命。

7月2日,罗科索夫斯基第三次接到大本营的预告:德军可能在7月3日至6日转入进攻,要加强侦察和观察,做好抗击敌人突击的作战准备。7月4日深夜,第13集团军司令向他报告了德军俘虏的口供:德军已占领了出发阵地,进攻预定在7月5日凌晨3点。仅剩的1个多小时已来不及向大本营请示,而迟延就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罗科索夫斯基在与大本营代表朱可夫沟通后,立即向方面军炮兵司令下达开炮命令。7月5日2时20分,万炮齐鸣,打破了整个战场的宁静。苏军共有500多门大炮、460门迫击炮和100具M -13火箭炮的炮火往正准备进攻的敌人部队和他们的炮兵头上倾泻而下。猝不及防的德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炮兵遭到很大损失,所有的通信联络、观察和指挥系统也几乎遭到破坏。这也打乱了德军的计划,直到4点30分他们才开始炮火准备。事后查明,苏军的炮火反准备比德军预定进行的炮火准备开始时间仅提前了10分钟。

5时30分,德军奥廖尔集团在苏军第13集团军整个防御地带40公里正面上,以及与之相邻的第48、第70集团军的翼侧发起了进攻。通宵未眠的军事委员会成员和各兵种首长,在罗科索夫斯基身旁焦虑不安地等待着方面军司令下达下一步行动的指示。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却建议大家去休息两个小时,不要询问各集团的情况,以免影响集团军司令们的指挥。他的这种镇静,对周围的人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这一天德军直到第5次冲击,才向中央方面军防御纵深推进了6~8公里,其从行进间突破防御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罗科索夫斯基根据敌人还没有把主要作战集团全部兵力投入战斗的情报,准确判断出德军第二天还会增强兵力突击,并于当晚报告了最高统帅斯大林。斯大林当即决定,从统帅部的预备队中把第27集团军拨给他。但鉴于奥博扬地区的危险局势,7月6日早晨,斯大林不仅将第27集团军派去归沃罗涅日方面军指挥,而且还要求罗科索夫斯基承担德军从沃罗涅日方面军地段上突破后,防守库尔斯克的任务。

罗科索夫斯基决定将现有的兵力做大胆而坚决的机动,将受威胁较小地段上的部队调向奥利霍瓦特卡和波内里地域。遵照他的命令,第60集团军司令调出其留作预备队的一个师,一昼夜内用汽车将该师运送到指定地点。同时,他又从方面军预备队中派出坦克第9军前往库尔斯克方向。7月6日,罗科索夫斯基根据已判明的敌主要突击方向,决定放弃方面军预备队机动的方案,而使用近卫步兵第17军和坦克第16军对楔入防御之敌实施短促有力的反突击。尽管没有取得预期效果,但却阻止了敌人向奥利霍瓦特卡方向推进,为在最受威胁的方向上集中必要的兵力兵器,赢得了时间。没有在第13集团军中央和左翼取得成功的德军,又把主力转移到了波内里。罗科索夫斯基又一次识破了敌人的企图,并从别的地段调来了增援部队。

7月7日拂晓,德军就开始进攻波内里。数千枚炸弹、炮弹的爆炸声、大炮的轰鸣、坦克马达的轰隆声和履带的哗啦声,使得大地都颤抖起来。德军在连续5次进攻受阻后,在波内里附近的山谷里集中了约150辆坦克和大量摩托化步兵,准备对苏军发动新的进攻。罗科索夫斯基获得这一情况后,集中几百门大炮和120架飞机猛轰这个山谷,使德军损失惨重。到第3天日终前,德军甚至不惜削弱次要地段的部队,把所有的一切力量都投向了主要突击方向。中央方面军的几乎所有预备队都已投入战斗,为了挡住德军的进攻,罗科索夫斯基决定冒着在沃罗涅日方面军旁边开一道缝,并随时都可能遭德军突击的风险,把自己最后的一支预备队———坦克第9军投入奥利霍瓦特卡这个主要方向。7月8日晨,近300辆德军坦克在炮火和空中突击的支持下,向奥利霍瓦特卡西北中央方面军的阵地发起攻击。同样,由于在奥博扬和科罗恰两个方向的失利,德军将沃罗涅日方面军地带的进攻转移到普罗霍罗夫卡方向。于是在7月12日,普罗霍罗夫卡地域发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大的,共有1200辆坦克和自行火炮参加的坦克遭遇战。德军损失近400辆坦克,1万余名官兵被击毙。

从7月15日开始,中央方面军从自己的右翼转入反攻。参加进攻的兵力由于在艰苦的防御战后还未来得及补充和修整,而德军不仅利用构筑良好的工事进行顽强的抵抗,而且还采用机动防御的战法,在防线内广泛实施兵力和兵器的机动,时不时地用坦克部队进行反冲击,造成苏军向前推进的速度极慢。在南、北方实施突击的西方面军和中央方面军,以及从东面实施突击的布良斯克方面军的共同努力下,敌奥廖尔集团被粉碎了。

8月5日,苏军解放了奥廖尔和别尔哥罗德。当晚,斯大林决定在莫斯科以124门大炮鸣12响礼炮的方式,向奥廖尔和别尔哥罗德的解放者致敬。这是苏联卫国战争中第一次鸣礼炮,从此,这样庆祝新的胜利就成了惯例。

在库尔斯克会战中,德军共损失官兵50余万人、坦克1500辆、飞机3700余架、火炮3000门。这进一步改变了战场上的兵力对比,巩固了苏军统帅部手中的战略主动权,为其展开战略总攻创造了有利条件,并对大战的尔后进程产生了巨大影响。就苏军的作战指挥特点而言,一是能够根据形势的发展变化,善于及时选择适当的斗争方法;二是在方面军群之间战略协同的组织,最高统帅部赖以改变不利兵力对比的战略预备队的使用,都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三是在决定性方向大量集中兵力兵器,取得了新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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