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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塑造俄罗斯帝国的彼得一世

———全歼入侵俄境瑞典军队的波尔塔瓦战役

〔人物剖析〕

彼得一世又称彼得大帝,他以利剑加大棒的政策实行对外扩张和对内统治,全方位改革俄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各个领域,将俄国带入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同时,他的荒淫无度、残酷无情也如同他的成就一样举世闻名。他“让俄罗斯腾空而起,又用铁笼子将它拽住”,他时而是魔鬼、时而是天使,成为世界史中最具魅力的君主之一。

彼得一世1672%年6月9日生于莫斯科。母亲是沙皇阿列克谢·米哈依洛维奇的第二个妻子。1682年,彼得的异母兄费多尔三世去世。异母姐索菲亚和米格斯拉夫家族鼓动宫廷御林军———“射击军”发动兵变,推翻了把持朝政的纳雷什金家族。10岁的彼得和他患有坏血病、不能理事的哥哥伊凡五世一起被立为沙皇,但国家权力却掌握在俄罗斯历史上第一位女摄政王索菲亚公主手中。彼得和母亲被迫隐居到莫斯科近郊,过起“体面的”流放生活,无权过问政事。在之后的7年中,作为傀儡的彼得,除了参加少许皇家礼仪活动外,沉浸于自己的游戏与爱好中,其中有两件事对他的未来产生了重要影响。一是对航海和造船的强烈兴趣,这使他后来制定了向海洋发展的国策,并建立了一支强大的海军;二是玩军事游戏,为此他建立了两个少年兵团,并使他们发展成他最得力的两个近卫军团。

1689年,彼得利用这两个军团粉碎了女摄政王索菲亚企图废黜他的阴谋,并将索菲亚关进修道院,真正掌握了政权。1696年,伊凡五世去世,彼得成为唯一的沙皇。

然而,此时的俄国国内政治腐败,贵族把持朝政,任人唯亲,贪腐遍地。农奴制经济危机重重,饥民丛生,内乱纷纷。彼得希望通过加强对外贸易来激活经济,从而缓解国内矛盾。首先他要打开黑海门户———土耳其的亚苏尔城,取得对外贸易的出海口。经过1695年7月和1696年7月的两次战役,彼得攻占了亚苏尔城。这是彼得对外战争的第一个胜利。通过两次战役的洗礼,经历先败后胜的过程,使他看清了国家和军队实力的不足,进一步加深了对建设强大海军的认识,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1697年,他以一个下士彼得·米哈伊洛夫的身份,随同一个250人的庞大考察团去西欧各国学习考察。在此期间,他甚至还曾在荷兰的造船厂当学徒,以学习造船。这次访问对俄国的未来影响十分巨大。面对西方的先进科技和制度,彼得心中革新俄国的朦胧想法因此变得清晰和强烈起来。一场巨大的变革如同一场风暴,即将扫过沉寂近两个世纪的俄罗斯大地。

1698年,彼得返回俄国。当几位大臣前来问候远途归来的彼得大帝时,彼得突然操起手中的剪刀朝他们的胡子剪去,从而揭开了一系列改革的序幕。这场以军事改革为中心的多方面改革,史称彼得一世改革。

在军事方面,彼得实行义务兵役制,引进国外新式武器和科学技术;还建立了强大的陆军和海军,陆军达20万人,海军拥有52艘战列舰和数百只战船;实行军衔制,设置勋章奖章制度,制订军事法规,聘请外籍军事专家担任俄军顾问。他主张从实战出发练兵,在战争中强调战略进攻,高度机动作战和步、炮、骑兵的密切协同。

在经济方面,实行重商主义政策,鼓励开办工场,发展工商业;征收人丁税,以增加国库收入。

在政治上,改革的目的是建立完整的中央集权统治,剥夺贵族领主杜马会议的职能,代之以参政院,下设11个委员会(实际上相当于西方国家的“部”)负责具体工作;罢黜大教长,代之以宗教院,使教会成为国家政权的一部分;划分行政区域,将全国分为50个省。1714年颁布《一子继承法》,用来巩固贵族土地所有制,改善国家财政并扩大文武官员的来源。1722%年颁布了“官秩表”法令,取消了国家机构中按照门第升擢的旧规,代之量才施用、论历取仕的新制度。彼得还颁布了一个“职能表”,将文武官员分成14个不同的等级,所有的官员不论门第出身,都要从最低一级做起,靠功绩晋升。

在文化上,彼得大力引进西方的书籍和生活方式,下令全体臣民不得穿传统的长袍和留大胡子;规定贵族子弟到了一定年龄必须上学,否则不得继承爵位,并选派留学生去西欧学习。他还简化了俄文字母,引进西方历法儒略历;建立各种世俗学校,除了培养贵族子弟外,还允许军人、官吏、教士的子弟入学。他建立了俄国第一座图书馆、医院、剧院、博物馆、印刷所,还出版了第一份报纸《新闻报》,亲自担任主编。

彼得一世的改革深入而广泛,几乎超过了世界历史上任何一次改革。但落后的农奴制在这次改革中未受触动,他“不惜以野蛮的手段对付野蛮”,使改革充满了血腥和杀戮;他将很多人推上了断头台,甚至亲手执行他们的死刑。他严刑拷打逆乱的儿子,并且毫不留情地宣判他死刑。这场改革实现了富国强兵,孕育出强大的俄罗斯帝国,使俄国跻身于欧洲强国的行列,改变了欧洲原有的政治格局,也使彼得打赢了与瑞典的“北方战争”。

早在西欧考察期间,彼得就与丹麦、萨克森结成反瑞典同盟。1700年,三国联合对瑞典宣战。但一开始战事并不顺利,瑞典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迫使丹麦退出,接着又在纳尔瓦打败俄军。彼得大帝通过改革增强了国家实力,军队得以重整旗鼓,先后在1708年的列斯纳亚战役和1709年的波尔塔瓦战役中,打败瑞典好战的国王查理十二世。尤其是波尔塔瓦一战,彼得亲临前线,直接运筹指挥,给瑞军以毁灭性打击。1721年,俄瑞《尼斯塔得条约》签订,俄国夺得了梦寐以求的波罗的海东岸、芬兰湾、里加湾的大片土地,从而获得了波罗的海出海口,打开了俄罗斯与北欧各国的海上贸易大门。彼得在战后被枢密院尊为“大帝”和“祖国之父”,俄国也正式改称为“俄罗斯帝国”。彼得在涅瓦河两岸,即在征服瑞典所获土地的一部分上建立了一座新城市———圣彼得堡,并作为帝国的首都。十余年后,他把首都从圣彼得堡迁到莫斯科。从此,圣彼得堡就成了俄国与西欧交往的主要地点。彼得一世还在1722~1723年对波斯的入侵中夺得里海西、南岸的土地,但他对土耳其的战争无功而返。其时,奥斯曼、土耳其大国的强势尤存,夺取黑海出海口的任务只能留待彼得的后继者来完成了。1724年,他在海滩搭救几个遇险的士兵时受凉得病,第二年初去世。他所留下的,是一个强大而生机勃勃的帝国。

波尔塔瓦战役

发生时间:1709年7月

交战双方:俄军与瑞典军队

交战地点:乌克兰波尔塔瓦

交战原因:争夺波罗的海及其沿岸地区

战例点评:在波尔塔瓦战役计划的制定、战斗队形的部署以及战场工程构筑方面,俄军摒弃了线式战术的陈规旧套。波尔塔瓦战役中值得借鉴的是,构筑前进阵地,留有颇大的预备队,利用有利于作战的遮避地。相反,由于没有受到过严峻的挑战,瑞典军队始终保持着古斯塔夫二世时代军队作战的所谓“传统优势”,没有进行“与时俱进”的变革。这就造成了瑞军仅有数量增减而无质量提高的局面。另外,瑞典军队是在异国土地上孤军作战,远离后方,难以取得兵员、武器和装备的补充。

彼得一世被称为俄国军事学派的奠基人。他强调积极进攻战略,主张到敌人土地上去找敌人。必要时也采取积极的战略防御,实行诱敌深入,以“小战”消耗劲敌,在有利条件下才进行决战。强调从实战出发练兵,在复杂的条件下训练军队。善于总结失败教训,在作战指挥上反对因循守旧,主张灵活运用战术原则。要求在决定性的方向上巧妙部署兵力,严密组织各兵种协同作战。围攻要塞,必须在充分准备和强大炮火突袭之后进行,等等。他的这些思想,在其指挥的波尔塔瓦战役中得以充分体现。

波尔塔瓦战役是北方战争中,俄国、瑞典两国军队于1709年在乌克兰波尔塔瓦地区进行的决定性会战。北方战争开始于1700年,是俄国为争夺波罗的海及其沿岸地区与瑞典进行的战争。瑞典长期称霸波罗的海,到17世纪末,与周边国家丹麦、波兰、俄国等国的领土争端激化。1699年,俄沙皇彼得一世、丹麦国王和波兰萨克森奥古斯特二世缔结了关于对瑞作战的条约“北方同盟”。俄国允诺在与土耳其缔约后开始军事行动。瑞典国王查理十二世针对反瑞各国同床异梦、互不协调的弊端,采取了各个击破的战略方针。战争初期,彼得一世的战略方针是夺取波罗的海出海口,预定攻击的第一个目标是瑞典的要塞纳尔瓦。1700年9月,彼得一世率部进攻纳尔瓦。奥古斯特二世进军立窝尼亚。正当俄军开始围攻纳尔瓦时,奥古斯特二世却解除了里加之围,从而使瑞典国王查理十二世突然出现在纳尔瓦地区,率先攻击俄军,至11月俄军惨败。

第一次纳尔瓦战役失利。彼得一世汲取经验教训,加紧建立正规陆军和海军,发展军事工业,准备再战。查理十二世认为俄军已无力再战,遂于1701年率军进入波兰。1701年,彼得一世在瑞军转战波兰之际,再次对波罗的海沿岸发动进攻。1702年,俄军相继夺占诺特堡、吕恩尚茨、杨堡和科波雷等地,在涅瓦河上大兴土木,建立新都圣彼得堡。1704年,俄军又攻占多尔帕特、纳尔瓦和伊凡哥里德。1705年,俄军一部进入波兰。1706年,瑞典军占领萨克森,奥古斯特二世战败求和,被迫放弃波兰王位。之后,俄瑞议和不成,双方准备再战。

战前,彼得一世的作战计划是,俄军从波兰向俄本土实施战略退却,采取积极防御战略,快速机动,诱敌深入,坚壁清野;以小战不断袭扰、疲惫和消耗敌人,积小胜为大胜,以空间换取时间,逐步夺回战争主动权,视情况在俄境内进行决战。查理十二世的作战计划是,集中主力沿斯摩棱斯克-莫斯科方向进攻,力争在俄边界地区与俄军决战,一举歼灭之。

1707年秋,查理十二世从萨克森出发东征俄国,波兰境内的俄军迅即撤回本土。1708年秋,瑞典国王查理十二世统率的瑞军约3.2万人、32门火炮,孤军深入俄国腹地,在乌克兰冬季作战中失利后南下,于次年4月包围战略要地波尔塔瓦,企图打开经哈尔科夫和别尔哥罗德北上莫斯科的道路。俄国守军4000余人、武装居民约2500人、火炮29门顽强抗击,粉碎了瑞军发动的多次进攻,为俄军主力集结赢得时间。7月1日,彼得一世集中俄军主力共4.2万人、火炮72门,西渡沃尔斯克拉河,6日进至波尔塔瓦以北约5公里的雅科夫齐村附近布阵迎敌。

彼得一世打破将战斗队形部署在开阔地的传统做法,利用森林和沟壑等有利地形部署兵力;不拘泥于西欧军队将炮兵部署在高地和前沿的做法,而是配置在翼侧和纵深;并建立多棱堡防御配系,利于大量消耗敌人,增强防御的稳定性。选择阵地背向陡峭的沃尔斯克拉河河岸,正面是一片宽约2. 5公里的开阔地,两侧为密林和灌木丛。他命令俄军在正面开阔地上构筑以10个多面堡(横6、纵4)及隐蔽的炮兵阵地为骨干的野战工事,将骑兵配置在工事后面。其企图是首先依托前沿阵地消耗敌人,尔后在开阔地上将其歼灭。

瑞军劳师远征,急于尽早决战,因此查理十二世决定主动出击,迫使俄军主力作背水之战。7月8日凌晨2时许,瑞军一部(2万人、火炮4门)成4个步兵纵队、6个骑兵纵队向俄军阵地进逼。3时许,俄军骑兵在前沿阵地附近与瑞军骑兵激战,5时许将瑞军击退,但前面的两座多面堡被随后跟进的瑞军步兵攻占。彼得一世按照作战预案,命令骑兵后撤。6时,瑞军对撤退中的俄军骑兵实施追击,遭到俄军野战工事交叉火力杀伤,损失惨重,被迫向小布季希附近森林撤退,其右翼被俄军骑兵歼灭于波尔塔瓦森林。9时许,瑞军展开成线式队形发起进攻,双方主力交战。俄军分成两线展开:步兵部署在中央,骑兵配置在两翼,炮兵在一线步兵中展开。经短促交火后,双方开始白刃格斗。瑞军一度突破俄军中央,不久又被击退。俄军步兵乘势反击,骑兵实施两翼迂回。瑞军全线动摇,溃不成军。11时许,会战结束。

此役,瑞军伤亡近万人,被俘数千人;俄军亡1300余人,伤约3300人。11日,瑞军残部1. 6万人在佩列沃洛奇纳亚投降。查理十二世率千余人逃往土耳其。

波尔塔瓦会战是北方战争的转折点,俄军从此转入战略进攻,瑞典的军事强国地位开始动摇。此后,丹麦、萨克森恢复与沙俄的结盟,奥古斯特二世重登波兰王位,普鲁士和汉诺威也加入北方同盟。1710年,俄军乘胜在波罗的海沿岸先后攻占里加、雷瓦尔、维堡、克克斯戈尔姆和尼塞尔岛等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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