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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孙膑兵法(4)

⑨道:指导、教育。

⑩富:指物资供应充足。

亟归:即急归。指速战速决可节约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亟(jí及):急,急切。

体民:休整部队。

数战:频繁地作战。数(shuò硕):频繁。

厚积:丰富的储备。这里指深厚的思想基础。

竹简整理小组注:“明赏”上原脱“之”字。

恶战:不好战。恶(wù务):厌恶、憎恨。

王器:王者之器。“器”,原则。意为不好战是处理军事战略问题的最高原则。

取众:取得士兵的拥护。

恒胜:常常取得胜利。恒:常常。

****:自主决断,不受制约。

知道:指掌握战争规律。知:知晓、懂得、掌握;道:指天时、地理、民心、敌情等等,即战争规律。

御将:受君主牵制,没有自主、决断之权。御:驾御、控制。

乖将:将帅不和。乖(guā):不顺、不和谐。

间:间谍。

泰武之葆:军队强大的法宝。竹简整理小组注:“‘葆’、‘宝’古通,‘泰武之葆’疑当读为‘大武之宝’”。大武:军队强大。

安:疑问代词“何”,即“哪里”。

畏:敬畏,敬服。

【译文】

孙膑说:军事上的胜利在于选卒,士兵作战勇敢在于制度的好坏,作战灵活取决于态势,军队坚强取决于诚信的品质,素质优良取决于教育,国家富足取决于速胜急归,国家强盛取决于休养生息,国家衰弱是由于频繁征战。

孙膑说:优良的素质,是军队建设的坚实基础。诚信,是军队中的信赏明罚。不好战,是军事上的最高原则。取得士兵的拥护,是胜利的保证。

孙膑说:经常打胜仗的条件有五个:得到君主信任有独立指挥权的,能取胜。懂得战争规律的,能取胜。得到士兵拥护的,能取胜。将帅之间同心协力的,能取胜。善于侦察敌情、分析地形险易的,能取胜。

孙膑说:经常打败仗的原因有五个:受到君主控制的将帅,不能取胜。不懂得战争规律的,不能取胜。将帅不和的,不能取胜。不会使用间谍的,不能取胜。得不到士兵拥护的将帅,不能取胜。

孙膑说:胜利的取得在于将帅能够忠于国家,奖罚分明,拥有选卒,兽于乘敌之弊。这岂是使军队强大的法宝。

孙膑说:得不到君主的信任,是不能率兵任将的,……

月战

月战①

○孙子曰:间于②天地之间,莫贵于人。战□□□人不战。天时③、地利④、人和⑤,三者不得,虽胜有殃。是以必付与而□战,不得已而后战。故抚时⑥而战,不复使其众。⑦无方⑧而战者小胜以付署⑨者也。○孙子曰:十战而六胜,以星也。十战而七胜,以日者也。十战而八胜,以月者也。⑩十战而九胜,月有……[十战]而十胜,将善而生过者也。一单……

……所不胜者也五,五者有所壹,不胜。故战之道,有多杀人而不得将卒者,有得将卒而不得舍者,有得舍而不得将军者,有覆军杀将者。故得其道,则虽欲生不可得也。

【注释】

①月战:篇名。其意在说明战争与天时的关系。月:此处泛指天时。

②间(jiàn见)于:介于。

③天时:指天象、气象、时间等自然因素。

④地利:有利的地理条件。

⑤人和:得人心。

⑥抚时:循时、顺时。抚:循。

⑦不复使其众:不反复用兵打仗。

⑧无方:无傍、无依靠。此处指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等条件为依靠。“方”通“旁”;通“傍”。

⑨毁:通“历”。历:历数,指天时方面的历数。

⑩十战而六胜……以月者也:此六句说明战争胜败与星、日、月的关系。

过:超过。

得:获取,俘获。

舍:营舍。

【译文】

孙膑说:在天地之间,没有比人更宝贵的事物。……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条件如果不完全具备,即使取得了胜利也会有灾难。因此,必须符合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条件才能出战,不得不战才去作战。所以能够遵循天时而作战的,用不着频繁用兵。没有获得天时、地利、人和的全部有利条件,有时也取得一些小胜利,那是因为得到了天时中历数的帮助。

孙膑说:十次作战而六次获胜,是因为得到了星德的有利条件。十次作战而七次获胜,是因为得到了日德的有利条件。十次作战而八次获胜,是因为得到了月德的有利条件。十次作战而九次获胜,……。十次作战而十次获胜,是因为将帅善于指挥,因而产生了超过天时作用的战果。

……不能取胜的原因有五种,五种之中有一种,就不能取胜。作战中经常出现的情形是:有的能杀死许多敌人士兵而不能俘获敌人的将领,有的能俘获敌人的将交而不能占据敌人的军营,有的能占据敌人的军营而不能俘获敌军的将领,有的既能歼灭敌人全军又能击杀敌军将领。因此,只要掌握了战争规律,敌人就不可能逃避失败的命运。……

八阵

八阵①

孙子曰:智②,不足将兵,自恃③也。勇,不足将兵,自广④也。不知道,数战,不足将兵;幸⑤也。夫安⑥万乘国⑦,广⑧万乘王,全⑨万乘之民命者,唯知道。上知天之道,下知地之理,内得其民之心,外知敌之情,阵则知八阵之经⑩,见胜而战,弗见而诤。此王者之将也。

孙子曰:用八阵战者,因地之利,用八阵之宜。用阵三分,每阵有锋,每锋有后,皆待令而动。斗一,守二。以一侵敌,以二收。敌弱以乱,先其选卒以乘之。敌强以治,先其下卒以诱之。车骑与战者,分以为三,一在于右,一在于左,一在于后。易则多其车,险则多其骑,厄则多其弩。险易必知生地、死地,居生去死。

【注释】

①八阵:竹简为“八陈”,“陈”通“阵”。八阵:为古代阵法的通称,而不是专指八种阵法。阵:阵法,即军队交战时的战斗队形。

②智:智谋。

③自侍:自负。

④自广:自大。

⑤幸:侥幸。

⑥安:安稳、稳定,引申为巩固。

⑦万乘国:能够出动兵车万乘的国家,泛指有实力的大国。

⑧广:扩大。

⑨全:保全、保护。

⑩经:规则、要领。

诤(zhèng正):止。《说文》注:“《孝经》曰:‘君有诤臣,不失其天下’,谓能止其失也。”

斗一:突击用一个单元的兵力。斗:突击。

守二:机动用两个单元兵力。守:机动、策应。

侵:进攻。

收:后,压阵。

治:严整。

下卒:战斗力弱的士兵。此处指战斗力弱的部队。

易:平,指地势平坦。

险:险要的地势。

厄(ài爱):狭隘。

生地:指有利地形。

死地:指不利地形。

【译文】

孙膑说:缺乏智谋的人带兵打仗,是自负。缺乏勇气的人带兵打仗,是自大。不懂用兵之道而又缺乏多次作战经验的人带兵打仗,是希望能侥幸取胜。凡是要巩固万乘大国的地位,扩大万乘大国的影响,保护万乘大国的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的,就必须掌握战争的规律。掌握战争规律,就是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内得民心,外知敌情,布阵要懂得八阵的要领,有胜利把握就打,没有胜利把握就不打。这样的统帅,才是能够帮助国君安邦定国的良将。

孙膑说:运用八阵作战,必须根据地形的有利条件,因地制宜地部署八阵。布阵时兵力要分为三个单元方阵,每个单元方阵都要有先锋部队,每一支先锋部队都要有后卫力量做支援,先锋和后卫都要等待命令才能行动。突击用一个单元的兵力,机动用两个单元的兵力。用一个单元进攻,用两个单元殿后。敌军战斗力弱而且阵势混乱,就先用选卒去乘敌之隙。敌军战斗力强而且阵势严整,就要先用战斗力弱的部队去引诱它。有车兵和骑兵参加作战时,也要分为三部分,一部分部署在右翼,一部分部署在左翼,一部分部署在后卫。地形平坦时要多用车兵,地形险要时要多用骑兵,地形隘塞时要多用弩兵。无论地形险隘还是平坦,都要掌握哪里是有利的地形,哪里是不利的地形,占据有利的地形,击敌于不利的地形。

地葆①

孙子曰:凡地之道,阳②为表,阴③为里,直者为纲④,术⑤者为纪⑥。纪纲则得,阵乃不惑。直者毛产⑦,术者半死⑧。凡战地也,曰其精⑨也,八风⑩将来,必勿忘也。绝水、迎陵、逆流、屠杀地、迎众树者,均举也,五者皆不胜。南阵之山,生山也。东阵之山,死山也。东注之水,生水也。北注之水,死水。不流,死水也。五地之胜曰:山胜陵,陵胜阜,阜胜陈丘,陈丘胜林平地。五草之胜曰:藩、棘、据、茅、莎。五壤之胜:青胜黄,黄胜黑,黑胜赤,赤胜白,白胜青。五地之败曰:奚、川、泽、斥。五地之杀曰:天井、天宛、天离、天隙、天。五墓,杀地也,勿居也,勿口也。春毋降,夏毋登。军与阵皆毋政前右,右周毋左周。

【注释】

①地葆:篇名,原简写于篇末。葆:通“保”。地葆,犹言地形在作战中的辅助、保障作用。

②阳:指高而向阳的地形。

③阴:指低洼阴暗的地形。

④纲:网上的总绳,往往以此比喻事物的重要性。

⑤术:古代城邑中的道路。

⑥纪:网上的小绳。

⑦毛产:生长的意思,此处指对作战有利的地形。

⑧半死:疑为“死地”(极为不利的地形)之半。

⑨精:精华,宝贵。

⑩八风:八方之风。竹简整理小组注:银雀山竹书《天地八风五行客主五音之居》有大刚风、皙风、刚风、凶风、皙周风、柔风、生风、弱风等八风之名,并谓“凡皙、皙周、刚、大刚、凶风、皆利为客;生、漾、弱风,皆利为主人”。隋萧吉《五行大义》卷四引太公兵书所记八风名目与竹书多相合。本篇所谓八风,疑即此类。

绝水:渡水,横渡江河。

迎陵:面向山陵。

逆流:溯水流而上。

杀地:特别不利的地形。

均举:都会被击败。均:都;举:攻克、占领。

南阵之山,生山也:阵地北面的山,是有利于作战的山。南阵:阵在山之南。古代兵家以山北为阴,山南为阳,故说“南阵之山,生山也。”

东阵之山,死山也:阵地西面的山,是不利于作战的山。东阵:阵在山之东。古代兵家以山西为阳,山东为阴,故说“东阵之山,死山也。”

陵:大土山。

阜:小土山。

陈丘:小土丘。

林平地:有树林的平地。

藩:生长旺盛、犹如屏障的草木。藩:屏障。

棘:荆棘,带刺的草木的通称。

据(jū居):灵寿木。此处泛指茂密的丛林。

茅:草名,其叶如矛,高四、五尺。此处泛指长势较高的杂草。

莎:草名,高约一尺许。此处泛指长势较低的野草。

五壤:五种颜色的土壤。孙膑说青、黄、黑、赤、白五种颜色的土壤循环相胜,这是不科学的。

五地之败曰:奚、川、泽、斥:五种可能导致失败的不利地形是:豁(山涧)、川(河流)、泽(沼泽)、斥(盐碱地)。句首所述“五地”,而句中只提到奚、川、泽、斥四地,可能原简漏掉一字。

五地之杀:五种可能导致军队覆灭的极其有害的地形。

天井:四周高中间低洼的地形。

天宛:即《孙子·行军》中之“天牢”,指三面险山环绕,易进难出的地形。

天离:即《孙子·行军》中之“天罗”,指杂草荆棘丛生,难以行军的地形。

天隙:指两山相夹,道路狭窄凶险的地形。

天招:即《孙子·行军》中之“天陷”,指低洼泥泞、车马难以通行的地形。

五墓:疑为丘墓。“五”为“丘”之误。《问对》引孙子云:“天隙之地,丘墓故城,兵不可处。”丘墓:大墓、墓群。

勿居:不要停留。

春毋降:春夏雨水多、草木繁茂,千万不要在低洼之地安营扎寨。

秋毋登:秋冬草木枯萎、高处缺水,千万不要在高处安营扎寨。

军与阵皆毋政前右:安营扎寨和布阵都不要在正面或右侧正对着山岭。政:通“正”,正对、面对;右:右侧。古人多认为驻军布阵要“右背离”,以右背山陵为有利。

周:环绕。

【译文】

孙膑说:通常利用地形的原则是,以高而向阳的地形为“表”,低洼阴暗的地形为“里”,笔直通达的大路为“纲”,错综曲折的小路为“纪”。掌握了大小道路的分布情况,布阵就不会迷乱了。直而通达的大路对作战有利,曲折的小路对作战不利。打仗的地方,光线照射相当重要,因为八面之风将要吹来,千万不要忽略对这些事物的观察。横渡江河、面向山陵、处于江河下游、驻扎在极为不利的地形、面向树林,都有可能被击败,在这五种情况下都不能取胜。阵地北面的山,是有利于作战的山。阵地西面的山,是不利于作战的山。向东流淌的江河,是有利于作战的江河。向北流淌的江河,是不利于作战的江河。不流动的水,是不利作战的。五种地形的优劣情况是:山胜于陵,陵胜于阜,阜胜于陈丘,陈丘胜于有树林和平坦之地。五种草木的优劣情况依次是:藩、棘、据、茅、莎。五种颜色土壤的优劣情况是:青胜黄,黄胜黑,黑胜赤,赤胜白,白胜青。五种可能导致失败的地形是:奚、川、泽、斥。五种可能导致覆灭的地形是:天井、天宛、天离、天隙、天招。丘墓,对作战极为不利的地形,部队千万不要在这种地方停留驻扎。春天,不要在低洼处安营扎寨,秋天不要登高驻扎。驻军布阵都不要正面或右侧正对山陵,应该环绕高地的上部布阵,不要环绕高地的下部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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