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待我把他白色衬衫都哭湿了一大半以后,我才羞窘地离开他怀抱,然后一口气把桌上小杯日本清酒喝完,幽幽朝他问:“蓝于泽你知道美国艺术家波洛克吗?”
他抬眼看着我,双眸一亮,却没有回答我问题。
我直直地望着他,一手握起刚才让我呛到的哇沙比酱油小碟,另一只手把一边的白色餐巾打开,然后缓缓地将碟里的酱油滴洒在餐巾上。我悒闷地看着那被我手中酱油滴洒而渲染在餐巾上的图案,闷闷地道:“波洛克是美国抽象主义艺术家,他喜欢以恣意奔放的方式在帆布上很随意地泼溅颜料,洒出流线。他把那些在画布上纵横交错而形成的图案称为具有激动人心的活力,记录了他作画时直接的身体运动。于是,看画的人可以分享到创造这些色迹的经验。”王纾涵离开以后,我对着电脑搜索了很多关于抽象艺术的资料。
“蓝于泽,我们也来学波洛克的作画方式一起创作一幅画,好吗?”我喃喃问道。
他盯视着我好一会儿,平着声说:“你是不是知道了‘爱与热情’的事?”
我心一沉,原来连蓝于泽也知道“爱与热情”,那纾涵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哑然无语,我茫然望着他,呆滞地点头。
他轻缓握起我手,温柔说:“昕蕾,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如果没有办法爱上他的过去,至少你必须要学会不去在意,不然爱的路上,你只会走得更辛苦。”
我哽咽,我呜咽,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蓝于泽,这不是过去啊......这还在进行时......刚刚纾涵来公寓......皓竟然告诉她我只是一个房客......”
“等等,昕蕾,我不明白,你说刚刚纾涵到公寓去,皓在你们面前说你是个房客?”
“不是,不是,蓝于泽,你怎么这么笨啊!!!”我开始无理取闹!
“好,我笨,我笨,那你先别哭,好好地再说一次。”他像哄着小孩似的。
“我是说......”我仍旧哽咽着把之前纾涵到公寓去的情形说了一遍。
蓝于泽听了以后,理性地道出他的想法:“昕蕾,我想纾涵她真的只不过是太想念那里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的。至于皓,他可能就只是不想让纾涵受任何刺激,毕竟她才刚刚康复,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听着他的分析,我并没有因此而好过一些,我更是沙哑着声音的抱怨:“蓝于泽,我讨厌你,你明明一开始就知道皓和纾涵的事情,为什么你都不和我说呢?为什么??”
“李昕蕾,你希望我说什么呢?这是皓自己的事情,你和皓也不是小孩,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你要我以什么立场去说,还是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立场去说?说什么?”他倏地微微愠然地反问。
“蓝于泽,我的心好痛,好痛......我该怎么办?”我惶然,可怜兮兮地凝视蓝于泽说。
我该离开皓吗?我是一个身患疾病的人,我该在这场爱情中努力下去吗?我在心中痛苦地想着。
看着我脸上一片的愁云惨雾,蓝于泽一脸欲语还休,原本浮现在他脸上的怒意也逐渐消失,后再次默然把我拥入他怀抱。
我抬眼,用自己那双凝聚眼泪眼眸再次凝望他:“蓝于泽,你不是喜欢我吗?”
对我的突如其来,他惊讶一怔,垂下眼静静凝视我。
“你喜欢我吗?”我喃喃重复。“如果你喜欢我,请你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