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夜晚的折腾,其实我们都累了,只不过疲倦并没有给自己带来浓浓睡意。翌日,我很快的被清晨第一道曙光照醒。眨着疲惫眼睛望向在沙发怀中蜷缩而睡的皓,心疼感觉自然地由心而生,赫然觉得过去5年里的1800多个日子,他过的也不容易……
我静悄悄地起身下床,把自己的棉被取代他的大衣覆盖于他身上,自己则将他大衣穿上,把椅子搬到窗前,抬起双脚,蜷缩蹲坐在椅子上。
倘若真的是像皓说的一段长久的关系,爱和感情是要并存的。那他和她之间是感情;而他和我之间的是爱,可是,爱和感情并没有同时在我和他,或她和他之间存在,不是吗?我和她两人跟他之间都缺乏其一,我缺的是感情,我缺的是时间,感情是需靠时间去建立的……可是我知道不论我多么努力都不可能追上他和她认识的时间……
我微侧头凝视熟睡中的他……他是个有心的男人,5年来他可以给自己很多理由离开她,可是他没有……一次也没有……现在她醒了,他更不可能就这样放下的……
我就这样陷入没有答案的心绪里,直到隐约中听到护士的开门声,我朝刚踏进门的护士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心翼翼地起身,随她去做检查。
做完检查,房门一打开,皓正好从浴室里走出来,陪同我回病房的正是昨夜给我翻译杂志的护士,此时的她突然变成一块大石般僵硬地伫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望着皓……
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封面杂志上的男主角的缘故吧……我想,讽刺的是他身边的女人却不是杂志上的睡美人……
皓泰若自然朝护士抿嘴一笑:“Bonjour.(早安)”
护士这一刻才回过神,羞涩回说“Bonjour.”后,和皓聊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们聊天的内容除了早安,再见和谢谢,没有一句是我学过的,我只好自顾自的整理东西准备回家。
这时,皓一步步朝我走进,大手把我正在打包东西回家的小手紧箍住,深深凝视我说:“你这女人,每次看到你这副模样,就叫我担心……”
我抬眼,皱着眉,咬着唇,疑惑地望着他深邃,谜一样的深褐色眼眸……
他轻捏了我鼻子一下,嗓音低沉说:“神情飘忽,皱着眉头,咬着下唇,你胡思乱想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啊!”是这个样子吗?我瞪大眼睛有丝惊讶地盯着他,从来不知道也没有细想过自己沉思的样子,可是心里却因为他注意到自己这些小习惯而感到一阵温暖欣慰……
不一会儿,我难过地低下头,我承认自己依然沉浸在不安的情绪中……我承认自己是在害怕,时间我输给了她,爱情的主导权我输给了他,我对这段爱情突然很没有信心……我对自己突然很没有安全感……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下去啊……这段爱情让我很卑微……
仿佛看透了我想法,他认真地朝我说:“昕蕾,我希望你知道,纾涵左脑受到损伤,她对事发过程当时的记忆非常模糊,而且这时候的记忆力也受了影响,当初心理医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助她恢复记忆。幸运的是,在美国时,我们给她安排了最好的医疗服务,护士每天都给她按摩等类似的物理治疗,让她肌肉筋骨可以重新适应,因此她目前的生理机能恢复得很快。”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道,“不过,医生说,她目前最需要的其实是家人亲友的关怀,毕竟昏睡了5年,5年前和5年后的世界变了很多,我们必须帮助她缩短这五年间对生活空白的距离。”他又停了半晌,说:“为了让她恢复得更快,同时更方便照顾她,两个星期前,我……已经把她接回来巴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