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着黑夜里那架飞机闪烁着彩色灯光华丽的掠过,我半信半疑的望着蓝于泽,勉强挤出一个我认为最自然的笑容:“你一定是看到刚好飞过的飞机,随口给我编个理由,对不对?”随后,我从包包里取出皓今天早晨留在床柜上的白色餐巾,递到蓝于泽面前:“你看,皓说过会来接我,然后去看歌舞剧的。”
‘傻女人,
我去上班了,厨房里有新鲜的牛奶以及你最爱的牛角面包。
今天是你上课的第一天,希望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下了课以后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看歌舞剧。
你喜欢的皓’
蓝于泽看过了餐巾以后,哼了一声,把餐巾一捏,朝旁边的小沟渠丢去。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瞪得那样大,直直的望着他,低吼:“蓝于泽,你这是干嘛??”
他双眼深沉锐利的凝视着我说:“李昕蕾,你听好,不要让我再重复我的话,华世皓已经登上飞机到美国去了,所以他今天是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是生气了,所有的害怕,不安,担心,浮躁,在这一霎那,都突然全转为无限的怒意。我静静的什么都不说,呆呆的望着前方,望着黑夜中带点迷惘的前方,丝毫不想理会这个恶魔!
蓝于泽也静静的一句话都没说。我没心思去猜测他的想法感觉。我脑中满满的是疑问,问号更是一个比一个的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到美国去了?为什么我是那么的不安?
空气仿佛就这样凝结了,一片的沉静。
不知过了多久,蓝于泽可怜兮兮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静,:“李昕蕾,你该不会是想眼睁睁看着我给冻死吧?”蓝于泽双手抱肩,看起来有些凄凉的问。我这才意识到他身上只是一件青黄色毛绒上衣以及牛仔裤,大衣围巾都披挂在我身上了。
看到他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忍不住扑通的笑了一下,可是这并没有减去我心中的怒意:“你活该,谁叫你把我餐巾丢了?”
“是,我活该,谁叫我把你那心爱的餐巾丢了?只要你开心,只要你笑,什么事情你说了算。”蓝于泽对我温柔一笑,他大概以为我气消了吧。
“真的?什么事情我说了算?”我心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坏念头。
“嗯,真的。”他点着头向我保证。
“那你现在在这里倒立让我看看。”我故意刁难地说。
他先是凝视我一会,却一句话也没说,然后就在我面前倒立起来。
他这样子,更叫我生气,我就不信他不开口叫绕,大约五分钟以后,我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说:“不要倒立了,我要你青蛙跳。”
这一次,他只是看我一眼,然后马上蹲下,双手紧握放在身后,开始在我面前跳来跳去。
不知为什么,他越是不啃声,我越是想刁难他。“好了,你跳得真难看,我不喜欢,换伏地挺身好了,就一百下。不行的话,只要说一声就可以了。”
这一次,他一眼也没看我,马上就换好姿势做起伏地挺身来。
看着认真做着伏地挺身的他,我心中就是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以及不服气。
路上也开始有些人因为好奇而停下来,看着这些围观的人,我在心里偷偷笑着,心想:像他这么高傲的男人,一定无法忍受众人的眼光,我等待着蓝于泽开口向我求饶。
1,2,3,4,5,6,7......61,62,63,64...已经超过一半了,蓝于泽竟然还是一声都不啃!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带着好奇的眼神在看好戏;有些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我一句也听不懂。蓝于泽则像瞎了眼睛似的完全看不见那些围观的人,毫无知觉的一上一下继续他的伏地挺身。
寒冷的秋末夜晚,蓝于泽的衣服,脸颊,额头却是被汗水一滴滴渗透着...众人的眼神突然从好奇转为怜悯,关心,不解。甚至有替蓝于泽不忿的眼神向我这投射来...。瞬间,我被这些眼神搞得双颊微微乏红,窘迫非常。“好了好了,行了行了。”我迫切的走到蓝于泽旁边,弯下身子拉起他手往前走。那一刻,我只想远离围观的人群,远离那些令我尴尬的眼神...我不明白,为什么尴尬的会是我?明明在大家面前出丑的是他啊?
我一直拉着蓝于泽的手,一直走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我感觉不到那些讨厌的人群以及叫我尴尬的眼神,我才停下来,转过身子,凝视着蓝于泽低喊:“你疯了吗?我叫你倒立,你就倒立;我就你跳,你就跳;我就你伏地挺身,你就真的给我伏地挺身?你不会说不吗?”
蓝于泽看着我,平静地说:“我说过了,你说了算。只是...我没想过你会要我做这些。”
我是心虚了,有些羞怒的对他低吼:“对阿,我就是要让你难堪,我就想整你,我就是要你出丑。谁叫你那么爱管闲事,谁叫你把我餐巾丢了?”我开始有些无理取闹了。
蓝于泽直直的盯着我看,那么锐利的一对眼睛,让我有股被‘穿透’的感觉。半响,他口气温和却威严的说:“把自己的不安生气转化为嘲弄别人,看着别人出丑,和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是同样的道理。你,不是这样的人,也不适合做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