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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反抗6

吹巴松管的史比兹对克利斯朵夫的奇谈最为愤慨。他的音乐本能所受的伤害远不及他天生的奴性所受伤害。有个罗马大帝只肯站着死,他却非要伏倒在地而死——因为那是他天生的姿势。他觉得在一切众人尊重的正统的成功事物前顶礼膜拜是无比幸福的,他最讨厌别人不让他舔泥土。?

于是,哥赫连声叹气,韦格尔做出绝望之态,克罗斯信口胡言,史比兹吵吵嚷嚷。而克利斯朵夫却从容不迫地比别人叫得更响,说着许多令德国与德国人都最为难堪的话。?

旁边一张桌上,一青年听着克利斯朵夫的话哈哈大笑。他头发乌黑卷曲,眼睛机灵秀美,大鼻子到了尽头不知该到左边或是右边,便朝两边摊开,下面是厚厚的嘴唇。他神情悠闲,气质不俗,留神着克利斯朵夫的话,表情同情而又俏皮,笑得脑门、太阳穴、眼角、鼻孔和腮帮都皱起来了,有时还全身抽搐。他不插言,却字字入耳。克利斯朵夫的高论谈了一半后忽地愣住,在史比兹的讥讽之下更是结巴不堪,直至终于找到一个大石般的字儿打倒了敌人。目睹此景,青年尤其兴奋。而当克利斯朵夫思想冲动越出范围,以致语出惊人使得在场众人都大声怪叫时,邻座的青年更为乐不可支。?

终于众人厌烦了这种自以为是的争辩,彼此分手。克利斯朵夫最后一个想跨出门时,听得津津有味的青年上前迎住。克利斯朵夫并未曾留意过他,那青年彬彬有礼地脱帽,笑着报上姓名:“弗郎兹?曼海姆。”?

他先对自己在旁窃听的冒昧行为表示了歉意,之后又极力恭维他淋漓尽致痛斥敌人的气魄。想到这点,他笑了,克利斯朵夫兴奋地看着他,却不放心:?

“真的?你不是讥笑我?”?

青年发誓否认,克利斯朵夫顿时面容放光。?

“你认为我对,是吗?你同意我的主张?”?

“说实话,我只是个外行,不是音乐家。我绝不是恭维你,我所喜欢的惟一音乐就是你的……这至少表明我的情趣还不太低……”?

“噢,噢!”克利斯朵夫半信半疑,但终究被捧上了天,“这还不算证据。”?

“哎,得了罢,你真苛刻……我也这样想,这不算证据,因而你对德国音乐家的意见是我不敢批评的。但无论怎样,你对一般德国人和老年德国人的批评十分中肯;众人希望我们赞美的陈言俗套,如那些愚昧的浪漫派,那种腐朽的思想,多愁善感的情感,真是‘不朽的旧日,亘古不变的旧日,永恒的旧日,由于它是今日的规则,故而也是明日的规则!……’”?

他又朗诵了一段席勒的名句:?

“……亘古常新的旧日,永远是过去却永远不会再来……”?

“他就是首要该打倒的!”曼海姆又加一句按语。?

“谁?”克利斯朵夫问。?

“写这种句子的老东西呗!”?

克利斯朵夫不太明白,曼海姆又道:?

“首先,我希望每五十年人们就清理一番艺术思想,只要是从前的,就什么也别留。”?

“那过分了些。”克利斯朵夫笑了。?

“毫不为过,我跟你说,五十年已够长了,应该是三十年或更少一点儿……这才是卫生之道。谁会把祖先的旧东西留于家中?他们一死我们就恭敬地把他们送出去让他们烂在一边,外加堆几块石头,让他们永不复回。心软的人兴许会献花,这我无所谓,不反对。我只求他们别来烦我,我也就从不麻烦他们。活的活,死的死,各管各!”?

“但有些死人比活人更活!”?

“不!不!那倒不如更实际地说有些活人比死人更死!”?

“也许吧!无论如何,有些老人还确实很年轻。”?

“若他还年轻,我们会发现,但我不信。曾经有用的决不会再次有用,只有变!首先把老人抛开。德国老人太多了,应该全死光!”?

克利斯朵夫全神贯注地听着,讨论时颇为费神;他同意其中一部分的见解,也发觉很多思想与自己相同,但别人用夸张可笑之语说出来,他也觉得有些逆耳。然而他相信别人与他同等严肃,便想那些言论可能是这个更有学识、更擅于言辞的青年按他的原则逻辑推导出来的。很多人难以原谅克利斯朵夫的刚愎自用,事实上他常常谦虚得幼稚,极易被教育程度较高的人欺骗。在他们并非为逃避难题而用自己的教育招架之时,他尤为如此。曼海姆故意以奇谈怪论为乐,一问一答间,话愈加野了。他心中暗笑,从没有一个人对他如此认真,而现在克利斯朵夫费心地与之讨论,甚至欲图了解他的荒唐言论,心中笑得要命。他嘲笑克利斯朵夫的同时也很感激他对自己的重视,觉得他可笑但很可爱。?

分手时他们已是知己。但三小时后,当克利斯朵夫在戏院预奏会上看见曼海姆从乐队小门探头出来笑着对他做鬼脸时,他仍很觉奇怪。预奏结束,克利斯朵夫去找他,曼海姆亲热地拉着他的胳膊说:?

“有时间吗?听我说,我有个想法,别以为是胡闹。你想抽时间写一下你对音乐及那些无聊音乐家的感想吗?比如同乐队里那四个只会吹笛拉琴的白痴徒费唇舌,向众人直接宣言不是更有趣吗?”?

“你问我这是否更有趣?我是否愿意?我写了送哪儿去?说得好,你!”?

“我不是说有主意吗?……我们几个朋友:亚达尔培?洪?华特霍斯、拉斐尔?高特林、亚陶尔夫?梅、吕西安?埃朗弗尔办了份杂志,是这儿惟一有见地的杂志,叫‘酒神’,你一定听过吧?我们都很钦佩你,诚邀你加入,你愿做音乐评论吗?”?

克利斯朵夫受宠若惊,巴不得马上接受,但他却担心水平不够不会写。?

“放心,”曼海姆说,“你肯定能写,而且一旦成了批评家,你就能为所欲为。不用担心大众,你想象不了他们有多傻!艺术家算什么?谁都能批评他。但批评家就能对大家说:‘替我批评这东西!’场内听众把思考这一麻烦事交给了你,你想怎样就怎样,装着有思想就行。那些白痴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塞满肚子就没有什么不吃的东西。”?

克利斯朵夫感动地道谢,最后答应了。他只提了一个条件,绝不限制文字内容。?

“那当然,”曼海姆答道,“肯定自由!我们都是自由的。”?

傍晚散场后,他又第三次找克利斯朵夫,介绍他认识亚达尔培?洪?华特霍斯及其他朋友,他们都对他极为诚恳。?

除华特霍斯是当地世家外,其余都是犹太人,很富:曼海姆的父亲是银行家,高特林的是著名葡萄园主,梅的是冶金厂经理,埃郎弗尔的则是大珠宝商。他们的父亲都是老派犹太人,勤俭吝啬,恪守他们的民族传统,费心尽力地挣钱,且对自己的毅力比对财富更为满意。但儿子们似乎是天生的败家子,他们取笑家庭成见,讥笑那种像蚂蚁一样惨淡经营的生活,他们学艺术家,假装不屑于财产,要把它扔出窗外;事实上他们并无多大手面,即便荒唐,但也不会不顾实际地晕了头。况且父亲们都很小心,管得很紧。最能花的是曼海姆,只想把家产挥霍一空;然而他一无所有,只得背地里痛骂父亲吝啬,而心里却也无所谓,反倒认可父亲的办法。说到底,只有华特霍斯财产自主,拿得出钱,能出钱维持杂志。

他是个诗人,好写亚尔诺?霍尔茨和瓦尔特?惠特曼那种“自由诗”(亚尔诺?霍尔茨(1863-1929)为德国新现实派剧作家、诗人;瓦尔特?惠特曼是19世纪美国诗人。),长长短短,所有的逗点、三点、横线、沉默、大写、斜体、加下划线的字都极为重要,作用不轻于反复的词句。他把各国文字、各种无意义的音混在诗里,他自命为诗歌上的塞尚纳(没有缘由的)。确实他想象力丰富,对枯燥的东西颇有感觉,他感伤、冷漠、纯朴却又轻浮,硬把精雕细琢的诗句充为名士派。在时尚人物心中,他极可能是一个好诗人。只可惜在杂志中、沙龙里这类诗人数不胜数,他却意欲专此一家。他假装是毫无贵族偏见的王爷,但他却不承认事实上他的偏见多于任何人。他为让他反犹太的家人惊骇,故而故意在杂志中安排一批犹太人,同时这也能证明他的思想自由。他客气平等地与同仁谈话,心里却不动声色地鄙视他们。他清楚他们得意于利用了他的姓氏及金钱,却也放任不管,因为如此他才可尽情地鄙视他们。?

而他们也不在乎他,听任他利用,毕竟他有利可图。事实上他们在互相利用。华特霍斯出钱和姓,他们贡献文才和经营头脑并拉来主顾。他们聪明得多,却并不更富于个性,兴许比他更为缺乏。然而在小城中,由于种族关系而孤立了几百年之故,无论何时何地,刻薄的眼光都磨砺得异常敏感——他们的思想通常最先进,对陈旧制度和落后思想的可笑最有感触。然而他们的性格比之头脑却并不洒脱,他们还是要从中牟利,并不愿改革——尽管他们讥讽那些制度思想。他们自命为思想上的独立者,然而与贵族华特霍斯一样是内心假充时尚之徒,一样游手好闲,把文学作为消遣。

他们乐于装出刽子手的表情,却并不凶狠,反拿不关事者开刀,或是对他们永远构不成威胁。他们明白自己最终要回到社会与众人共同生活,接受他们早先排斥的偏见,因而他们绝对无意于得罪社会。他们决不会破釜沉舟地冒险去鞭挞一个当代偶像,即便他已经动摇,这是为了危险一到即可上船;并且不问厮杀结果,一场终了后很久才会再来一次。新大卫派(德国音乐家舒曼曾联合爱好真善美的同仁创立“大卫党”这一秘密音乐团体。)们只是想让人相信他们发狠的可怕,而他们却不愿发狠,故而非利士人(非利士人是19世纪大学生对德国普通市侩商人的蔑称,舒曼以之称音乐界中的俗物及顽固派。)尽可放心。他们更乐于与艺术家称哥们儿,同女演员吃宵夜。?

克利斯朵夫身处其中很别扭。他们最爱无趣地谈论女人和马,都很呆板。华特霍斯慢条斯理的声音清楚却毫无音色,细致的礼貌显出他的无聊讨厌。编辑部秘书陶尔夫?梅肥胖笨重,脑袋缩着,表情凶狠,总认为自己绝对正确:他处处决断,拒绝听人回答,好像不仅轻视对方意见而且根本轻视对方。艺术批评家高特林则总是眨眼,神经性抽搐,他戴一副大眼镜——为模仿与他来往的画家们,他刻意留了长发,默然抽着烟,偶尔嘟囔只字片语,从未有过完整句子,只是用大拇指在空中莫名地乱比划。秃顶的埃朗弗尔个儿矮,满脸堆笑,胡子淡黄,鼻子弯弯,细腻的脸没有精神。他在杂志上写些关于时装及社交界的事。他软绵绵地说些露骨之语,聪明而阴险,还很卑鄙。这些富家子弟都是无政府主义者,这很恰当:丰衣足食的人反对社会是一种最为奢侈的享受,那就把受之于社会的好处全部除掉了,就像抢劫者把行人抢光后,对他说:“滚吧!呆着干嘛?我用不上你了!”?

这群人中克利斯朵夫仅对曼海姆有好感。他自然是五人中最活跃的,他觉得自己和别人的话都很有趣;他总说混话,结结巴巴、嘻嘻哈哈,既没有条理,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然而他毫无野心、和气,不记恨任何人。事实上他并不老实,无意而与人无害地扮演一种角色。他沉醉于一切荒诞而又救世济人的理想,而由于他的精明与玩世不恭,他倒也从不完全相信,即便兴奋时他也能冷静而不会为实践理论找麻烦。他需要些东西让他入迷,那对他是种时刻需要变换的游戏,现在他痴迷于慈悲。无需说明,他认为做人必须显得慈悲才行,光做得慈善是不够的;他宣传慈悲并加以明确表现,故意反对家人辛勤古板的生活,为闹别扭而反礼教、反军国主义、反对德国人的庸俗,因而他相信福音和佛教,成为托尔斯泰的信徒;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信些什么,反正是宣扬一种无骨无力、啰啰嗦嗦、宽大为怀的品德。他乐于谅解所有罪恶,尤其是肉的罪恶,毫不隐讳偏心于这类罪恶,但不太容忍所有德行。从而这种道德实则是宣扬一道寻欢作乐,仿佛结社的盟约,共同娱乐,却还要最终加上一个圣洁的光环才满意。?

这中间肯定有些小小的虚假,感觉灵敏的人,闻到那味道不仅仅是难受,甚至还恶心,当然条件是你把它当真。可是曼海姆却不以之为真,只是当作他的游戏罢了。基督教之下流可耻已达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它早应该让位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偶像都可取而代之:无论是暴力还是帝国主义,甚至那些古怪的野兽都可以替代它。曼海姆是在演戏,很投入地演戏;他要在别人没有认出他那真正的犹太人面目和犹太精神之前,尝试他自己所不太具有的各种情操,他可爱而又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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