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想做的事,她的脸上闪烁着欢乐如孩童般的神情;说到命运,她的脸庞上又是一种清雅自若的神情;最后自言自语时的眉头微皱尤为可爱……看着祝玉瑾脸上的表情变化,柳如云在一旁心中欣然:柳如云啊柳如云,你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她到可以把她的每个表情都看成自己美好的晴天吗?
柳如云往前一步,下了一级木阶,道:“玉瑾,你目前的思维被束缚了,但是有个办法可以实现你的梦想!”
“什么办法?”祝玉瑾转头,有些期待的看着柳如云。
柳如云却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
祝玉瑾顿时明白了柳如云的意思,“离开项弘吗?”
对!是离开项弘!柳如云差点喊出声来,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转头看了一眼门口。随后,曹芙蓉从项数的房间冲了出来,声音极其大的喊道:“什么?祝少傅?你要离开皇上?”
此时,项弘正在房屋内堂里陪着刚刚睡下的皇伯项数,听到曹芙蓉的大喊后,立即从内堂里跑了出来。随后停留在门口,看着木阶下的祝玉瑾,眼中闪烁着不解、疑惑、还有愤恨,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和不舍。
祝玉瑾对曹芙蓉道,“郡主,你听错了,我怎么会离开皇上呢?”话完,把目光投向柳如云,此时却发现柳如云的眼眸看向别处,就是不与她对视。
曹芙蓉看了一眼身旁的项弘,继而拱了拱手,道:“皇上,芙蓉刚刚的确听到祝少傅说要离开皇上,如有捏造,芙蓉愿意领罚。”
多日以来积压在心头的各种情绪让项弘濒临爆发的节点,他走下木阶,到了祝玉瑾的跟前时已经双目通红了,“祝玉瑾,你真的要走吗?”
看着他双眼通红的模样,祝玉瑾一时间无法回答,只觉得回答是也不对,回答不是也不对,但是没容她说话,项弘就开口继续道:“很好!朕恰好不想看到你!你如果想走的话就走吧!朕绝不拦你!免得每天看到你觉得心烦!要走快点走!”每一句说出来,都仿佛拳头打在心头上。
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项弘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就算她真的想离开,那么他也应该以另一种来说出自己的愤慨,因为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夫子!而他却说每天见到她都觉得心烦?
曹芙蓉看了看祝玉瑾脸上的表情,随后拦住了准备进屋的项弘,说道:“皇上,不行啊,您不能赶祝少傅离去!祝少傅学识渊博,有各种好的品质需要您去学习啊!”
此时项弘正在气头上,一甩袖子道,“哪里找不来帝师?朕不缺这一个!”每天想着要离开他,这样的夫子他不稀罕!如其被伤害,还不如主动摆脱伤害。
曹芙蓉给项弘灌输了‘喜欢男子是错误的、不被允许的’这样的观念,并列举了各种帝王喜欢上男子而灭国的惨剧,当然都是曹芙蓉夸大了事实。曹芙蓉一方面在项弘跟前装作十分温柔可人的模样,一方面在知道祝玉瑾是女子身份的基础上来掩盖事实,又加上有柳如云的帮助,她是如鱼得水一般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目标。
项弘本来是少年心性,虽然一心倾慕祝玉瑾,但却不知道她是女子身份,又加上这个年纪对于是非对错的分辨能力不是很强,所以才会做出了主动疏远祝玉瑾的傻事。尽管他主动疏远祝玉瑾,但是在项弘的内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亲近祝玉瑾;祝玉瑾仿佛一溪清泉般涤荡在项弘的心间。但项弘拼命抑制着自己的这种情绪,利用其它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知道这种明明很想和祝玉瑾说话又拼命抑制的情绪会不会吞噬了他。
所以,项弘变得情绪化,容易猜忌别人的想法,极端的保护着自己,因为怕受到伤害,尤其是来自她的伤害。当他听到祝玉瑾要离开他时,他的内心仿佛被马蹄踏了几百遍一样。
曹芙蓉明知道项弘此时在气头上,在和柳如云对视一眼后,她便更加在项弘面前提祝玉瑾的好,但是此刻在项弘眼中所有的好都变成了讽刺,于是他都嗤之以鼻。
祝玉瑾实在听不下去,便道:“既然皇上如此说了,那么我祝玉瑾也不必在此自取其辱了。”这话完,转身便走。她的眼眸中亮光闪烁,疑似是泪光。
柳如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走。
祝玉瑾用力甩开柳如云的手,带着一种气愤、一种毅然决然。
“你……你站住!”项弘看到祝玉瑾真的要走,他心中一着急,转身叫住了她,但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支支吾吾了一番,问道:“焕洲去哪里了?他是和你一起消失的!”
“哼,皇上,我祝玉瑾并非万事通,怎么会知道冯焕洲去哪里了?”祝玉瑾也无法继续保持冷静了,说话也开始带着一丝怒气,也是,无论谁被这个年轻帝王这么三番五次的折腾都无法继续保持淡定了。
其实祝玉瑾知道冯焕洲在哪里,但是就是不想告诉项弘。冯焕洲目前在萱妃那里秘密疗伤,因为上次的吸血病和杀人的阴影,明萱正在细心的照顾冯焕洲。
项弘是想留住祝玉瑾,但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只得胡乱的说话来拖延时间。“那,郎寅呢?那天朕听到吴鸿良说你已经擒住了郎寅,并且把郎寅的指头砍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说清楚才能离开!”
祝玉瑾有些愣住,关于郎寅的事还真不好说。昆山派武宗师傅张悬增曾经告诫过她:忌焦躁,忌怒气,忌怨恨,忌情愫。因为郎寅触发了祝玉瑾的底线,所以让她犯了前二忌,并且差点酿成故意杀人的惨剧。
恰在这是,从房屋中跑出一个丫鬟,大喊道:“皇上,不好了,项数大人出事了!”
所有人俱是一愣,接着项弘看了祝玉瑾一眼,目光中闪出质疑,继而跑进了屋子里,曹芙蓉跟着走了进去;因为是祝玉瑾帮助诊治的,如今项数出了事,她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于是跟着走了进去。
柳如云则有些疑惑,在后面慢吞吞的跟上。他看到刚刚那个从房屋里跑出来的丫鬟有些面熟,又有一些陌生,似乎在哪里见过,又似乎是没有见过,只觉得和谁有些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