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贼小子下的套!”
黑暗中这人跳了起来,气急败坏道:“下个夹子也太阴了,草丛里你不放,狐兔窝边你不放,你放在这种苦木叶中,还用枯叶堆起来,摆明了是冲人去的!”
这人绰号二锤,是这些山贼中的小兵一枚,干的也是些冲锋打头阵的活计。当下被这夹子咬了一口,心中是又怒又怕。怒的是这下夹子的人心之阴险,怕的是这幸亏是个粗制劣造的玩意,若是换成纯铁的,刚才自己这只脚恐怕就要报废了。
“二锤!”
一旁的人低喝了一声,皱着眉头不喜道:“咱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废了就废了,没废你瞎叫嚷什么!”
二锤能混到这个地步,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立马就张口回骂道:“你牛,你牛,你踩个夹子试试!”骂完之后,二锤也没收嘴,还不时低声呢喃着:“也不知道是哪个混球,上次去趟于家村…”这话刚说一半,之前呵斥二锤的人赶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带着一丝讨好:“锤哥,这等往事就别提,等回了寨子,咱哥俩个好好喝上几杯。”
二锤面色得意,眨巴眨巴眼,说道:“这可是自愿的,可别又说是我逼你的。”
“自愿,自愿,绝对自愿!”
乐征藏在山岩的背后,听着这些人的对话,对方是什么身份,也大概上知晓,可是这大半夜的,就算打劫村子也没必要猫在这里吃苦啊,乐家村就在那里又跑不掉,按照以往不成文的规定,给多少,留多少,村中的老人们心中都有着一杆秤又不是不给你。
乐征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可让他出去单独面对两个强盗,他的胆子还没有大到那个地步。偷摸着;趁着这些猫着的强盗没注意,顺着山坡一滚就溜了。
回村的路上,乐征还是很高兴的,“嘿嘿,看来我还是很有当“机关徒”的潜质嘛!”想着日后,机关一出,万军臣服的场景。
想想,乐征不禁喜从心头起。
……
身形一颤,乐征从回忆之中醒了过来,哈了一口寒气。夜色已深,天气渐渐开始变得冷了起来,搓了搓双手,乐征麻溜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之前那屋子跑去。猎齿鼠这家伙也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前脚乐征刚迈进屋子,它后脚也想跟进去。却不料“砰!”一声响,木门直接被关上,它被挡在了面前…
第二日日上三竿,乐征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这实在怪不得他,昨晚本就睡的较晚,更何况还有个不省心的家伙大半夜在趴在那门外墙角鬼哭狼嚎。
揉着惺忪的睡眼,乐征正穿着衣服,不料木门忽的被人推开,乐征赶忙系好腰带看了看来人,正是日昨村口外的那老人。
“睡好了?”
老人笑眯着眼,仔细打量着乐征,“还真没看出来乐家村出了你这么个人才,十二岁的兽徒走到哪里都会大受欢迎。”
乐征跟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笑。“呵呵…呵呵…”老人顿时脸色有些奇异,冲着躲在房门外支吾着脑袋的猎齿鼠,疑惑道:“不是说兽徒为了增加与兽沟通的能力,多数会跟着自己的兽一起睡吗?怎么,今早一起床,我就瞧见你的兽躺在房门外。”
乐征一愣,在老人看不见的脸颊两侧已然沁出一些汗水,眼睛滴溜溜一转后一拍大腿,惊讶道:“哎,还有这么回事?我刚刚成为兽徒,还不知道啊。”
“呵呵…”老人也没反对,依旧笑着眼,“那你兽徒的牌子可否给老夫瞧瞧?”
“牌子?”
乐征一脸模糊样,倒不是装,这下是真的迷糊了。往日里只听村里人说过,战徒,机关徒,兽徒之类的。可是这兽徒还要牌子?这可是头一次听说,莫非这老头子在诈我?
乐征的眼神当即就变了,看向老人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寻味,笑着问道:“老头儿,你在逗我玩了吧,这兽徒哪需要什么牌子呀,我这跟着一只猎齿鼠不就是兽徒身份最好的证明吗,您说是吧。”
孟家村长听见这声“老头儿”险些一口老血给喷了出来。自从当上这村长,从没有人敢这么称呼自己。不过他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懂得怒色于心不表于面。若乐征只是叫了声“老头儿”这倒也罢了,可乐征这小崽子还腆着一张脸死活不认牌子,孟家村长还是忍不住怒,嘴角都抽的有些痉挛。
“小兔崽子,十多年来吃的饭还没我吃的盐多。不是就不是,要不看在你有可能成为兽徒的份上,光你这糊弄老头子我这罪名,就足够赶你出村子。”
老人没给乐征留面儿,直接给揭穿了。然后在屋子里转溜了一圈,打了个哈哈,就朝着屋外走去。走到门槛时,老人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又朝着屋内的乐征笑了笑,“准备准备,明天我让人送你去镇子里考取那兽徒的牌子。”
乐征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老人就走掉了。
当他静下来,想通整件事情后,不由脸上一阵泛红,嘟囔着:“老家伙,看出来都不说一声,看来哪天得在你房门槛放个夹子。”
乐征认真点了点头,自顾自又道了一句:“这次用铁的…”
老人行走村中道路上,脑后勺不知为何一阵寒意涌来。老人警惕向着张望了一番,“奇了怪了,怎么突然心中有点焦虑,难道是查看乐家村的人回来了?”
脚步当下加快,急忙向着自己家中走去。
……
下午,乐征又睡了一个午觉,正打着哈欠从床上蹦了下来。
“这下总算是把精神养足了。”
推开房门,小院子热闹起来,许多村民熙熙攘攘摆上了碗筷,一乐家嫁过来的女人瞧见乐征醒了,当即招呼着:“小征子,快过来,刚刚好吃晌午。”
乐征笑眯着眼,从两天没怎么好好进过食,紧张之下也就忘了这事儿。当整个人放松下来时,那股饥饿感前所未有的强烈!当下也不客气,上了桌子,问好各位叔叔婶婶大姨大妈后,拿起筷子就是一阵狂吞。
猎齿鼠也靠了过来,蹭了蹭乐征的身子,可乐征自己都顾不赢,又哪里顾得这家伙,当下就是一脚踹开。
这货也不知羞,在被乐征一脚踹开后在地上滚了两圈,摇晃着脑袋在一众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屁颠屁颠蹭了上去,这次还嗷嗷叫上了。
“兽徒的兽不用喂的?”一村民眼睛都掉进了碗里,下意识把哽咽在嗓子里的食物吞咽下去,捅了捅一旁的一人,低声问道。
那人也是一副呆滞模样,挠了挠脑袋,不确定道:“这个好像为了增加与兽沟通的能力,兽徒应该是要亲手喂食的吧。”
乐征疯狂刨食的动作当即一愣,随即轻轻地淡然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转过头来,朝着被自己一脚远远踹开的猎齿鼠露出和善的笑容,轻轻招了招手:“来,我喂你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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